我不解的问道:“作死?为什么?”
徐老道讲道:“前面讲过那放逐之地是进行自我放逐的地方,你见到的那个郭小友十分的纯真善良,说明他的本尊将他的善念进行了自我放逐,而现在他的本尊一定是一个大奸大恶之辈。一般进行自我放逐的人往往都是坏事做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被正法。而你那位小友本尊现在还活着,说明他不但坏事做尽,而且实力极强,要不然也活不到现在。”
“也对,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选择那么做。”我突然感觉失落落的,心里忍不住为那个弱不禁风的小男孩哀悼,要不是他,那一次我就醒不过来了,可是醒来以后却不知道怎么救他。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仍然不肯放弃,因为我不想我的救命恩人每天都活在杀戮与仇恨之中。
老道士轻轻摇了摇头,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因果都是源自他自身,要想回头,还得看他自己愿不愿意。”
“啊!!”
一声凄惨的叫声震得我的耳膜生疼,战场中那老婆婆一个不小心被林夺锋的木钉钉进了额头,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后,身体开始化成一缕缕的黑烟,渐渐消散了。
“好了,收网吧,这件事情暂时先搁着,先去把那个女鬼送走。”老道士吩咐道,林夺锋不怎么买老道士的账,冷哼了一声一万个不情愿的照做了。
“小友,下次和这些鬼打的时候要注意,打就打它们的鬼门,那是它们的致命弱点。遇到被附身的人,他们身上某处有一个鼓起的包,我们叫它鬼结,掐住鬼结可以把附身的东西逼出来。”老道士对我说道。
我立刻感激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去把校门口那些朋友们请进来吧,告诉他们这里已经完事了。”徐老道吩咐道“哎,对了,你那半边脸明天去夺锋店里拿些药物敷上,要不然会肿一辈子的。”
“啥?这么严重!”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被那老婆婆舔过的左脸,那里绝大部分地方就像被打了麻药针一样,完全失去了知觉。
郁闷中的我只好去校门口去找老道士口中所说的“朋友们”,在距离门岗十几米的时候我借着灯光看到了老道士所谓的“朋友们”,那些人竟然是校长和三五个老师。
玛德还让不让人活了,看到校长我转身就想走,可是转念我就问自己:我在怕什么?对啊,我怕啥,这次我是“受害者”,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校长们应该安慰我才对。于是我马上换成了一副无辜的眼神走到了他们跟前,很乖巧的问候了一句:“老师好”。
“嗯,这不是陈真同学吗?难道徐道长口中说的那个‘有难的人’是你?”校长李良很有风度的问道。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把徐老道交代我的话告诉了他们,李良似乎很尊重徐老道,一听说事情完了,立刻带着老师们向校内走去。
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这小伙子也很奇怪,竟然穿了一身孝衣,一个人扛着一个大桌子。这时候门岗大爷屁颠屁颠的跑了上来,帮着小伙子分担了一些压力,门岗大爷很积极,永远不会放过任何在校长面前表现的机会。
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学校实验楼下面,林夺锋和徐老道已经站在这里等候了。
“徐道长,让你久等了。”一向风度翩翩的李良立刻露出了谄媚的笑容,迎上了徐老道。
徐老道微微笑了笑,说:“我们也是刚刚来到这里,李校长,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
“一切谨遵道长吩咐。”李良应了一声,回头对那年轻小伙子和门岗大叔说:“把东西放到实验楼前面吧。”
二人听罢直接把桌子放到了实验楼前面的地上,这时候老道和他徒弟林夺锋一起把一些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都摆上了桌子,什么香烛、酒菜、纸钱、火盆、打火机、一大把冥币等等,令我诧异的是最后两个老师竟然一人搬着一个一人多高的纸人放到了桌子前面。
我瞅着空隙找到徐老道问他这是要做什么法事,老道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我的话眼睛都没有睁开,淡淡地说了一句:“请阴差。”
我更摸不着头脑了,往常看鬼片没见过杀一只恶鬼还要请阴差的,忙问:“请阴差干什么?”
“送孤魂回地府。”老道声音依然很平静。
“谁的孤魂?”
“李香兰。”
“李香兰是谁?”
“是个死了的人。”
“我知道是死人,她生前是干什么的?”
这时老道不淡定了,有些厌烦的说:“这全天下的女人,嫁了人之后,无外乎相夫、教子、洗衣、做饭。你问我这个女人生前是干什么的,我该怎么回答你呢?看见那个小友了没?你找他一问就明白了。”
哼,装比。我有些愤懑离开了徐老道,直接向那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过去。
“李香兰,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这个年轻人独自坐在一边发呆,从我见他到现在都没发现他和别人搭过讪。
我走上前去坐到了他旁边,跟他打了个招呼:“老哥,在这一个人发什么呆呢?”
那年轻男子看了我一眼,只是微微笑了笑,回到:“没事,就是喜欢一个人呆一呆。”
这时候我才看清这个男子的面貌,他面容清秀,长得很帅气,就眉宇之间带着一股子忧郁。
“想家了?”我这话刚说出口就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大大的嘴巴子,妈的真以为人家是自己啊,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问人家想家呢,这搭讪水平,我自己都大感无语。
令我意外的是这个男子却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而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的确想家了,可是我早已经没有家了。”
“为什么?”我诧异的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问我:“你真的想听吗?”
我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也别说我八卦,好奇心谁都有。
他见我点头了,便说道:“我叫张应龙......”
“等等,张应龙?我记起来了,李香兰是你的母亲对不?”我突然想起了李俊义昨天给我说的那个故事,急忙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张应龙很诧异的看着我。
我颇为无奈的说:“我这几天可被你姥姥折腾惨了。”然后将我的经历简单的给他说了一遍。
“没想到她还在那里守着。”张应龙听后眼圈一阵泛红,而后缓缓给我讲出了那个真实的故事。
九十年代初期,运县来了一个海外归来的亿万富豪,在这里投下了一大笔资金,他叫崔胜广。崔胜广一次在巡查工地的时候发现了包工头张昌和的老婆李香兰十分漂亮,自此终日念念不忘,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崔胜广将李香兰强上了。
这件事是纸包不住伙,很快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张昌和一怒之下找崔胜广算账,崔胜广有钱有势,自然不怕他,更何况对他这个聚宝盆,整个县政府都是极力讨好的。
崔胜广提出了一个令张昌和无法拒绝的条件,这个条件只有一个数字:一百万。九零年的一百万,可是实打实的钱啊,也难怪张昌和能昧着良心将老婆送到别人怀里。
不料李香兰不同意,在家里还和张昌和吵了一架,然后离家出走了。张昌和在这件事上理亏,也没敢过分逼她。可是李香兰这一走再也没回来过,后来才知道,她一时想不开,在张昌和揽活的那个工地上跳楼自尽了。
事情以悲剧收场,没有得到美人,崔胜广一分钱都没有支付。张昌和为此还和他打过官司,可是明眼人闭着眼也能想到结果会是什么。
好好的一个家庭破碎了,李香兰的母亲李氏第三天就来到了张昌和家里,哭着喊着要女儿。张昌和羞愧难当,只能在一旁站着不说话。
老太太去警察局、法院、甚至县政府门口,都被崔胜广的人赶了回来,甚至还被黑心的家伙半路打残了。老太太被人抬回家养伤去了,然而在不久后的夜晚在门前槐树上吊了,据说死前曾经发下恶毒的诅咒,要崔胜广一家和张昌和不得好死。
此后不久,张应龙晚上就会看到已死的外婆推着生前卖馄饨面的小推车在他家门口走过,他很害怕,就把这事告诉了张昌和,张昌和听后大吃一惊,第二天晚上专门去门口看了一眼,果然见到了李氏。
回到屋里后张昌和告诉张应龙,明天收拾东西去大舅家,这个家不能住了。第二天一早张应龙收拾好东西不见张昌和出来,他诧异之下进了张昌和的房间,却看到张昌和已经吊死多时了。
悲伤之余的张应龙独自去了大舅家,那时他才十岁。可是大舅待他并不好,十八岁的时候他入赘去了邻村,这才有了稳当的日子。
前几日徐老道专门找到他,说受他母亲所托见他最后一面。对于他这个自幼无父无母的人来说这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激动的他好长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