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说完交代给他的话，顿觉全身一轻，知道这是里头那位满意自己的表示，擦擦头上的细汗，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等几名记者反应过来想要再挖些机密，才发现人已经跑得没了踪影。

“奇怪，就是用滚的也没道理走得那么快吧。”

“可不是，哪有推销东西连人家的回答都没听见就闪人的道理。”

那人话音刚落，就看见几道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自己头上，有更直接点儿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下半身的位置。

饶是狗仔，也经不住被人怀疑这样的事情，当下臊得满脸通红，直呼晦气。

“看什么看！我就抱怨现在服务业的水平越来越低，昨天老王不是也提过？”

余下几人依次转开视线，默默点头，一副我们懂的，你不用多解释的样子。那记者气得要命，抱起相机蹭蹭蹭地就回去了，反正大料已经挖到，管它是谁的呢，能做一版新闻就行。

说起来，这个出丑的记者就是裘晏紫之前叫来的那位，因为常在裘晏紫这儿得爆料消息，两人也算有几分交情。

今天自觉挖到一个大新闻，面上露出来几分得色，不巧正被同行见到。同行之所以会成冤家，就是你们之间想要的东西都差不多，于是乎，另外几家媒体的狗仔尾随而至，才出现一通电话招来那么大一堆人的情况。

若只有他一个，今儿这事情看在两人交情的份上，他最多拿来蹭点钱花，怎么也不至于弄到见报的程度。但是现在嘛…左右那么多人看到，他就是藏也藏不住，还不如随大流好生写一篇稿子，争取猎奇出新，奔个好销量。

想要的好料已经拍到，能打趣的人也已经离开，余下的几个没什么事做，也预备着回去赶稿子。

“这可是个中包，不可能就坐那么三个吧，要不要再等等，说不定能有更好的料。”

有数年经验的前辈瞪了兴致勃勃的菜鸟一眼，语重心长地道：“咱们做狗仔的，最要学会适可而止，今天的料已经够大了，够咱们宣传半月的。”

“可…”好不容易抓来的机会，还是不甘心啊。

另一人也上来相劝：“裘晏紫怎么说也是个二线，周金鸿的势力就更不用说，能用得起他们两个打头阵的人，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给料已经是给面子了，别为了一两个新闻毁了前程。”

菜鸟惊讶道：“前辈的意思，刚刚那两个人是障眼法？”

“甭管是不是，既然被咱们拍到那就是真的，就能写。演艺圈哪儿来那么多真真假假，观众信，就是真的！”

老鸟们集体给新入行的菜鸟上了一课，顺带着，包间里听着外头动静的刘戟也学了一招，只见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你这圈子还真复杂，比淮阳王的王府还麻烦。”

殷素早就从他嘴里撬出刘戟的身份，当下很不屑地道：“淮阳王府才多大啊，当然没什么可麻烦的。”

刘戟暗自郁闷。也不知是怎么搞的，现在拍的所谓电视剧都是以皇帝作为主角，跟皇帝一比，那些个诸侯王还真不算什么，就算有那么几个露脸的，也是蠢如猪，尽捣乱。害得自己跟殷素一说自己的身份，满以为无论如何也要摘两个星星眼，结果呢…人家很不屑地来了句：“就是个世子啊。”

郁闷归郁闷，听到外头归于平静，刘戟这个经纪人助理还是很负责地开口问道：“外头人已经走了，现在出去吗？”

殷素站起来探头往外看了看：“用不用再等等，我怕他们会跑到门口守着。”

“应该不至于，”刘戟把方才偷听到的话跟殷素重复了一遍，那些人不知道他的耳朵那么灵，该不会说假话。

殷素一把拽住刘戟的手，殷勤道：“你要记得，千万千万不能戴耳机听音乐什么，好好保护耳朵，真的太有用了！”

刘戟抽回手，无语道：“快出发吧，路上顺便给我讲讲明天大概会发生什么事情，作为好的经纪人，起码的预测事态能力也是要有的。”

殷素乖乖地点头，戴上墨镜，由刘戟在前面开道，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走了出去，沿路遇到相熟的艺人还笑着招呼，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出了门，街上总算能放心说话，殷素简单给他介绍了下裘晏紫可能会遇到的来自粉丝的反弹，广告商的压力，甚至有可能迫于这条新闻转型，但末了，又耸耸肩，无奈道：“最多也就是这样了，娱乐圈包养的新闻层出不穷，说白了，被包养还是有后台的意思呢。等下一个大新闻出来，观众自然就会忘了这件事，她又满血复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