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气、万象、先天、气痕,武道之路,境界如梯,步步攀升。气痕境算是一个门槛,一个家族,如果有了气痕境的武者,就表示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家族不会迅速衰落。
气痕境,凝练本命气痕,是真气化虚为实的第一步,到了这一境界,真气修为会诞生与之相应的本命气痕,有多少气痕,就会诞生多少真气。
气痕一生,真气的恢复速度会很快,而且就算不再日夜苦修,修为也不会倒退。最关键的是,一旦气痕境的武者濒临死亡,可以选择将本命气痕传给一名传人。
气痕传承,这名传人可谓一步登天。虽然受到修为限制,无法快速完全地融合,可是融合一点气痕,就会多出相应的功力。
气痕融合的越多,功力增长的越多,接受了气痕传承,一直到达气痕境,几乎没有瓶颈。
所以,有无气痕境境界武者,就是一个世家的立足之本。整个延平府,只有云家拥有云海天这样的气痕境武者,而且还是气痕境巅峰的武者,所以也只有云家可以称为真正的世家。
至于被称为延平府两大世家的张家,在云家人眼中根本没放在眼里。
之前贼人来云府索要赎金,云程根本就不给,他心里想的是撕票才好。
齐莲帮他带来了云贺阳的噩耗,让九十高龄的云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忧心过度,急火攻心,一下子就倒了。
后来云海天回光返照,自觉不能将这一身功力带进棺材,只好将气痕传给了云程,算是为云家留下立足根基。
可惜,云海天没有办法知道,往日在身前殷勤无比,仿佛孝子贤孙一般的侄子和侄孙,此时就在他的灵堂里,称他为“老鬼”。
哪里有一点孝敬之意,所谓人道伦常,在云浩父子那里形同虚设。
云贺阳牙根直咬,眼中有无形的怒火燃烧,“好好好,云浩,云程,好个云家家主,好个云大少爷。”
偌大云府,灵堂之前黑压压一片的人头,竟然只有云贺阳一个在为云海天的离去伤心。
一堂之内,悲喜之间,人性如斯!
每个人都有目的,每个人都带着面具,表演着各自的角色。
这时,齐莲和她父亲齐家家主走了过去,“云伯伯,我也知道现在说这件事有些不妥,可是如今云哥哥不在了,那我们的婚约?”
“老夫托大,叫你一声侄女,对于婚约,你是怎么想的呢?”
齐莲低着头,喏喏地说:“云家对我齐家有大恩,如今云哥哥不在了,我解除婚约的话,那是恩将仇报,我做不到。可是如果不解除,我也不能这样拖着,毕竟很快我还要返回天山,我也没有主意。”
齐莲的父亲,齐家家主齐功名也在一边不住地点头,齐功名一脸敦厚长者的样子,叹着气说:“哎,是啊,我齐家不能恩将仇报,可是也不能就这样让莲儿带着一份不可能兑现的婚约啊,难办,难办。”
云浩和儿子云程对视了一眼,立刻看出了云程眼中的火热,他一盘算,这齐莲是天山派弟子,修为不弱,长得也好看,齐家现在又是延平府内仅次于云张两家的大家族,决定遂了儿子的意。
“咳咳,贤侄女,既然你们为难,那我有一个提议,你们看看如何。”
“但说无妨,我们父女洗耳恭听。”齐功名的姿态很低,态度非常恭敬。
云浩看着这父女两人,慢悠悠地说:“你们看,既然齐家不想解除婚约,我那可怜的侄儿又福薄,英年早逝,那不如这样,我云家换一人来继续这段婚约,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换个人,人选是谁呢?”齐功名追问。
云浩呵呵一笑,捋了捋下颌的胡子,“便是我儿云程,齐家主认为如何。”
齐功名有些为难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莲儿,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自己拿主意吧。”
齐莲垂着头,偷偷地瞄了云程一眼,云程目光一动,立刻又像受到惊吓的小鹿一样躲闪开来,只是羞滴滴的说:“但凭爹爹和云伯伯作主。”
那个不胜娇羞的样子,让云程看的两眼冒火,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她生吞活剥了。
云浩自然听明白了齐莲的意思,这就是同意了,立刻畅快一笑,“如此,亲家公,两家的婚约不变,等老爷子的百日孝期过后,我再登门拜访,商量他们俩的亲事。”
齐功名一听,有些惊讶,“大少爷这是打算为老爷子守孝吗?”
云程这时倒是机灵,“叔父,小侄可受不起,现在我们是一家人,可别说什么少爷,叫我名字即可。”
“好好,那我就叫一声云程贤侄。”齐功名显得很高兴,叫着身边的齐莲,“来,莲儿,还不和你的未婚夫婿打个招呼。”
云程看着齐莲低着头,耳根粉红一片,恨不得咬上一口,“嘿嘿,莲儿。”
“云程哥哥。”齐莲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
这一声,让云程傻呵呵直乐,看着儿子没出息的样子,云浩叹了口气,继续回答齐功名刚才的问题。
“亲家公,程儿虽然不是老爷子的亲孙儿,不能为他守孝三年,可是作为侄孙,总不能让老人家孤零零的走,这百日孝期还是一定要尽心的。”
齐功名一竖大拇哥,“好,云程贤侄好人品,样貌好,又仁孝,看来这次我家莲儿是找了一个好归宿。”
韩学文在旁边听着,眼见几人寥寥数语就把亲事敲定,心中大急,这云家本来就势力不小,如果再和齐家真的结亲,那势力会更大,对他这个知府的权力威胁很大。
云海天死了,压着他的人终于没了,正想要大展拳脚,如何愿意再有人威胁他的权力。可这是云齐两家的私事,两家本就有婚约,现在如何商定,他这个知府根本无权过问。
韩学文只能干听着,干着急,那心里就像有一百个猫抓在挠他,令他十分难受。
云贺阳在人群中把几个人的对话都听在耳中,那如丝如缕的真气,弥漫在灵堂前,就算是这样嘈杂的环境,他依然听得清楚明白。
原本,他只是想来送送今世的爷爷,并没有想要现身。他不是以前那个云贺阳,他有着更高的追求,至于齐莲,现在对他而言,只有殇,只有厌恶,完全没有了爱。
爱有多深,伤痛就有多深,以前的爱意深深的烙印在云贺阳心中,印的深,颜色却已暗淡,近乎于无,这是一份情伤,也是一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