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栓是云家的一名家丁,虽然没有练武,可因为比较老实肯干,在云家的人缘还不错。
他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就是好好在云家挣钱,然后离开云家,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店。
经过这么久的努力,他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延平城西门边有一家街边铺子要出售,他来看看,发现铺子还不错,价格也公道,可就是有些贵,他手里的银子买了铺子,就不剩多少了。
正在考虑着,发现城门里进来一个白衣公子哥,大栓觉得这公子哥的衣服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是麻衣孝服。
“真是晦气。”老百姓总是有些迷信的,刚打算买铺子,就看见穿麻衣孝服的,大栓觉得这不是好预兆,心里决定不买这个铺子了。
这个人长得白白净净,看起来像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可是偏偏手里还提着一个人。
大栓有些咋舌,居然一只手就提着一个人,“好大的力气,咦,他手里那个人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熟呢。”
突然大栓觉得被提着的人很面熟,“在哪里见过呢,我肯定见过,要说见人,我这几年就在云家见的人最多。”
想到云家,大栓一下子想起来了,“他是大少爷云程。”看着自家大少爷被人提在手中,一动不动像个尸体一样,大栓只觉得两股发颤。
“啊,不好了,杀人了!不好了,大少爷被人打死了!”大栓哇呀一下狂奔而出,直奔云府,一路上大呼小叫,惹得城中老少纷纷侧目,不知道是什么过江龙居然敢动云家这坐地猛虎。
云贺阳没想到居然刚进城就遇到了云家下人,微微一愣,不过这也没什么,径自拎着云程,一直来到了延平府衙。
府衙即为知府衙门,是知府韩学文的地方,前面是办公审案之所,后面则是家眷居住之地。衙门口站着两个衙役,腰间挎着单刀,看起来倒是威风凛凛。
云贺阳来到衙门口,举步就往里走。
衙门对面的茶摊里,两个老头正一边喝着茶,一边下棋,见到云贺阳这般,执白的老头叹着气说:“哎,现在的年轻人呐,这衙门是这么进的吗?这么冒失,怕是要吃苦头咯。”
“那两个‘门神’是什么东西,你还不知道吗?只要是来告状的,怎么进也白扯,哎,别管这些闲事,看着心烦,来下棋下棋!”执黑的老头说。
“止步,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在知府衙门前面行凶,赶紧把人放下来。”衙门口左边的衙役拦住了云贺阳。
“我找韩大人。”
右边的衙役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想找我们大人就让你找?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敢在此嚣张,要告状,去写好状纸,然后来敲鼓,现在给老子滚。”
“嗯?”云贺阳深深地看了两个衙役一眼,身上陡然腾起无边凶煞之气,那雄浑炽烈的破军之势如狼烟一般,直冲而起,向前压迫。
这是勇破三军,万人莫敌的破军之势,铁血之军尚可破之,两个衙役岂在话下?
被这凌厉如刀锋,霸道惨烈的破军之势一冲,两个人只觉得遍体生寒,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手持钢刀、浑身是血的鬼神正站在无边的尸山血海之中狰狞微笑,立刻体如筛糠,不停发抖,两眼呆滞,灰暗无神。
好在云贺阳的气势一放即收,否则的话,这两个衙役马上就会被气势震碎肝胆,暴毙而亡。
云贺阳提着云程,就这样光明正大的从两个衙役中间穿过,走了进去,而这次,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衙役却没有再挡着。
茶棚里,执白的老头刚刚下完一字,这一手颇为高妙,看着对手苦苦思索,十分得意,抿了口茶,摇头晃脑着见到了这一幕,十分惊讶,“咦,那两个混球中邪了,还是转了性子,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执黑的老头毫无反应,掐着胡子,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中。
……
知府韩学文,读书科考走上仕途,虽然权欲很重,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勤勉的官员,此时就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韩大人,好勤勉呐。”
一个声音突然想起,令韩学文一惊,猛一抬头,看清来人,有些皱眉,“云公子,你也是读书明理之人,这般擅自闯进本府的宅子,怕是有些失礼吧。”
韩学文有些隐怒,现在云贺阳可不是以前那位云少爷,云海天一死,他就是无根的浮萍,想踩的人就能上去踩一脚,居然这样不经通报闯了进来。
“呵呵,韩大人,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啊。”
韩学文“嗯?”了一声,眼睛一扫,看到了云贺阳手里提着的云程,不过此时由于角度原因,他并没有看到云程的脸,自然不知道那是谁。
“云公子,你这是……此人是谁?不会是打杀了人,来本府这投案的吧。”
云贺阳笑着摇摇头,“韩大人,说笑了。此人你也认识,至于名字……就暂时叫云程吧。”
“什么叫暂时叫?”韩学文也乐了,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叫什么?云程?你疯了?”
连续三个质问,表达了韩学文的惊讶和恼怒,云贺阳居然杀了云程,还提着尸体来找他,到时候云家一定会发疯的找他报复的。
虽然现在韩学文不怕云家,甚至要对付云家,可那也只是想要压制,让云家听话。
无论是官场还是家族之争,妥协和平衡二字很重要,如果云家发疯,韩学文固然可以灭掉云家,可是他又有什么好处呢,自身实力大损,很可能被张家趁虚而入,更关键地是会给上级留下恶劣印象。
甚至有可能,被撤掉官职,因此,就能够明白此时韩学文的心情了。他那个郁闷那个气啊,在家里坐着办公,也能有祸事从天而降。
“呵呵,韩大人,稍安勿躁,读书人读书识礼,明心静气,还是耐心的听我把话说完好吗。”云贺阳老神在在地往椅子上一坐,把云程我地上一放,随意姿态就像是在自己家中,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万事皆在掌握之间。
“呼呼!”韩学文深呼吸了几口,语气有些生硬地说:“云公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韩大人,这个人,姑且就叫他云程吧,这个云程他没死,只是被我以特殊手段打昏了。”
韩学文听到这话,大舒了口气,“还好还好。”这人只要没死,一切都好说,以他的身份,到时候随便怎么对付一下,云家也不敢过分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