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爱,那便有恨,可既然不爱了,那恨也就没有了。不是恨,而是仇。这仇来日方长,他要让齐莲后悔,要让这女人一无所有,也要让她尝一尝烈火焚身的滋味。
这个仇,他会在以后的岁月里慢慢酝酿,就像烹制一道好菜,把握火候,把握时机,慢慢的来。
可是,现在他改主意了,这些人就在爷爷的灵堂里,旁若无人地勾搭成奸。
别看齐功名貌似忠厚,齐莲不胜娇羞,其实这不过是父女两人设计好的,以前的云贺阳看不出来,可现在他洞若观火。
齐莲看中了云程身上传承气痕,早晚是个气痕境强者,又是云家大少,而云程看中了齐莲的美色。
两个家主也是各有所需,几句话凑到一起,立刻一拍即合。什么先人,什么忠孝仁义,统统抛开。
有的只是利益的媾合,男盗女娼,干柴烈火,一触即燃。这是对云海天的侮辱,云贺阳忍无可忍。
云贺阳眼睛一转,计上心头,他嗷地一声,推开众人,一下子扑到了灵堂跟前,哀嚎道:“爷爷,爷爷啊,您怎么就这么走了?”
这一声,让所有的人为之惊骇,齐莲循着声音,一望,大惊失色,“啊,你怎么没死?”
“齐莲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该死吗,我回来你很不高兴?”如果是之前,云贺阳绝对不会这么叫这个蛇信心肠的女子,可是现在,他就这么叫了,纯粹是为了恶心人。
果然,云贺阳这一声“齐莲妹妹”,让在场的四个人无比的膈应。
“阿不,不是,你回来了我当然高兴。”
云浩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你被云帆放火烧死了吗?”
“是啊,原本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老天不收我,恰好有位路过的前辈把我救了。”
“这……”云浩无话可说,他能说什么,难道说不应该有人路过救他吗。
一旁的云程眼见大好的美事要被云贺阳搅和,立刻不干了,他声色俱厉地喝问道:“混账,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假扮我云家子弟,有什么目的?来人,还不把这个冒牌货拿下。”
云贺阳冷笑了一下,这云程反映倒是快,可是也要韩学文同意才行,韩学文可不会愿意云齐两家结亲,如今他的出现,正好给了韩学文契机,韩学文怎么会放过呢?
“慢!”果然,云家家丁还未动弹,韩学文已经制止了行动,“云少爷,你这样说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然后韩学文转过头对云贺阳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吗?”
云贺阳无所谓地一撇嘴,“大人,我自然有。当日我被绑在破庙中时,曾经听到云帆和同伙说,来找我爷爷讨厌赎金。
可惜遇到了云家大少爷,云家大少拒绝给钱,并称‘爱撕票就撕票,随便’,大哥,有没有这回事啊。”
云程大惊,语气一下子就结巴起来,“你你你,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这是诬陷,韩大人,还请赶快把这个刁民抓起来。”
韩学文的语气一下子严厉起来,“云大少爷,如何裁定,本府自有主张,还用不到你来教导,莫不是你认为可以替我做主了不成?”
“不敢,不敢,大人说笑了。”云程强忍着怒气道歉,他在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忍耐,一定要忍耐,等我突破气痕境,再跟这老狗算账。”
“单单是这一点,并不能算是证据,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证据吗,比如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小秘密。”韩学文和声询问。
云贺阳低头不语,良久才喃喃地说:“小秘密?倒是有一个。”
“但说无妨。”
云贺阳作势扫了一下周围,然后装作不情愿地说,“齐莲妹妹的左胸上,有一朵朱红色的莲花胎记。”
腾地一下,云程的眼睛就红了,这怎么可能,他盯着齐莲,无声地询问着答案,此事无法作假,齐莲只能点头称是。
其实,这是几年前齐莲告诉他的,说之所以取名为莲,就是因为左胸上那一朵朱红色莲花胎记。
对于齐莲说过的话,未觉醒前的云贺阳视若珍宝,全都记在心里,有很多东西甚至齐莲自己都没有注意过,可云贺阳都知道。
云贺阳故意含糊其辞地说出来,人们自然会猜测他是怎么知道的,一个男人知道一个女人胸上的胎记,靠什么方法,还不清楚吗。
云程怒火中烧,云浩和齐家父女也是臊的脸上发烫。
韩学文可不管这些事情,他只知道已经可以确认眼前之人是真正的云贺阳,而云贺阳的出现对他很有利,这就够了。
韩学文高兴地大声宣布道:“此人经本府验明正身,确是云贺阳无疑。”然后他抓着云贺阳的手,激动地说:“太好了,云贤侄,你没事啊,老太爷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是啊。”云贺阳点了点头,“大伯,我要给爷爷守灵,还请准备一套孝服,简单点就好,一定要快。”
韩学文好不容易掌握主动,立刻跟着留缝,“是极,这可不能怠慢,那可是对先人不敬。”
云浩无奈,只好吩咐人去准备,云家是世家大族,人手众多,材料齐全,不一会就简单的孝服。
云贺阳到边厅换好,披麻戴孝,向灵前走去,“哦,对了,大哥,守灵是我的责任,就不劳烦你了。”
说完,云贺阳往那一跪,“齐莲妹妹,你也过来吧,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来送爷爷最后一程。”
云程和齐莲的表情一僵,心里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可是云贺阳说的话,做的事,堂堂正正,光明磊落,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韩学文一脸古道热肠的笑容,“是啊,云贤侄既然回来了,刚才二位家主商议之事,可就做不得准了。”
云贺阳知道韩学文指的什么,韩学文不明说,可他偏要明知故问,“大伯,七叔叔,你们商议什么事情了?是我和齐莲妹妹的婚事吗,如今爷爷尸骨未寒,我要为他守孝,婚事还是推一推吧。”
韩学文打着哈哈,“阿不,云贤侄,他们讨论的不是这个事情,不过你和齐莲姑娘的婚约,本府是知道的,如果有什么人想要拆散姻缘的话,尽管来找本府,本府为你做主。”
这一下,云程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云浩和齐功名定的亲事也说不下去了,就要暂且作罢。
“不,我不会和他成亲的。”齐莲的声音坚定而又无情,没有了往日的妩媚娇柔。
不得不说,齐莲比这几个男人更加果敢,眼见横生枝节,几人退缩,她却偏要快刀斩乱麻,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