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吧。”绿泥不确定的言道,昨日锦官受了拶刑之后,宰相大人就知道了消息,派家里的仆人来问,是淳王爷帮锦官遮掩了过去,但是淳王爷说过,不许提自己救了锦官的事,所以宰相问询这件事也只好瞒下。
“那就好。”锦官在听到春泥的回答之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自己都不明白,与自己这个世界的父亲相处仅仅是几天的时光,心底,却把他看的如此之中,这难道就是血缘的力量?锦官不知,但是心底的思虑仍是不少。
听了春泥的讲述,锦官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一夜,而皇上,那个她名义上的夫君却不曾来看她一眼,本来仅有的希冀,也因为这个薄凉的现实而变得只剩下了唯一的出路。那是她在接圣旨之前就考虑好的,等自己的父亲去世之后,自己就离开,再也不回来。
“绿泥,你回去后去帮我找一下黄公公,就说锦官有事,拜托他明日务必让皇上到凤栖宫一趟。这个,你给他。”锦官将手上的金钏摘下,递到绿泥的手上,那手钏是纯金镂空的,在月光中闪着晶莹的光。绿泥看了许久,才在锦官手中接过那个精致的手钏,揣在怀中,急急的向着龙寝宫的方向走去。锦官看着眼前的那个远处钩心斗角的宫檐,陌生的只剩下清冷的月华。
就那么一瞬间,泪,淹没了锦官的脸颊,自己从来没想过,那个自己幻想过的可能有着温润感情的所在,有的仅仅是这清凉的月华和这没有丝毫生气的清凉宫檐。
第二日一早,冯生就带着自己所有的家当来到锦官面前报道了,紧跟在冯生后面的就是那日站在荷花池畔的白衣男子,依旧是一身白衣,白衣的质地很是考究,没有丁点的折痕,更没有丁点的脏乱,就是那样没有丝毫杂质的纯粹,在晨风中慢慢地舒展,像极了在夜里盛开的白色的菡萏,他的身后,黄公公颤巍巍的跟着,一脸的虔诚。
“怎么是你?”锦官不敢想自己心中的所想,难道自己的夫君宠这个男子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连来看自己名义上的正牌妻子都要这个男人来代劳,就是因为这淡淡的怨气,锦官在对白衣男子说话的时候,口气并不十分亲善。
“怎么不会是我?”白衣男子的话语全然没有了那日的温润,也同锦官的话语一般,犀利。
“连见我这个他真正意义上的老婆都需要您代劳,看来皇上真是宠爱你呢。”锦官的话语竟带着淡淡的失落,自己并不是一无所长的女子,只是真正的争夺还没开始,自己就已经败得一塌糊涂,而且更可悲的是自己的情敌是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此刻正笑意盈盈满面含春的望着自己。那笑,仿若在耻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这个……。”白衣男子的话并未说完,只是脸上的笑意更浓,锦官细看去的时候,竟有恍惚的迷离,这样的男子,美的惊天动地,绝对有这样鄙夷任何人的资格。她不知道的是这个男子在听了锦官的话以后,心底同样乐开了花,自己的妻子,却把自己想成了假想的敌人,这绝对够刺激,够有趣,自己的生命,因为太后的存在,总是平静无波,而这次,上天总算待他不薄,赏赐给她这样一个不仅美貌,有个性还不认识自己夫婿的娘子。
“麻烦你回去告诉我的皇上夫君,我找他不为别的事情,就是为了要一纸休书。”锦官的声音很大,让殿内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看着这个他们所不熟悉的但是足够彪悍的皇后,皇后想跟皇上要一纸休书。天下果真有这样的女子么?能够放下这母仪天下的未来,能够放弃这锦衣玉食的生活。
“为什么?”白衣男子的心中又是一乐,看来,这个女子果真如他想得那般有趣,只是对于锦官放弃皇后尊位的原因,他的心中满是不解,皇后,毕竟是天下所有女人的理想。
“因为无爱。”锦官的声音依旧很高,自己一直想要一份纯正的爱情,这爱情,不掺杂任何的杂质,没有宫闱深深,没有尊卑,只是两个相爱的男人和女人,就足矣了,可是这个理想却遥远的让人心生惧意,再上一个世界,那个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却能在和自己花前月下之后花钱上了自己母亲的床榻,而这辈子,那个做他夫君的男子更是荒唐的厉害,竟然只喜欢男人。
“我会转告皇上,让他给你一纸休书。只是他如果不同意怎么办?”白衣男子的脸上依旧满含笑意,好像整个春天都溶在了他的容貌之中,而且在说话的时候,他俯下身靠近了锦官的耳畔,有暖热的气流冲击着锦官的耳鼓,无比的魅惑,又无比的意乱。
锦官下意识的躲开白衣男子的挑逗,却不知自己的脸色早已绯红如晚霞,那痴痴的看着白衣男子的样子更是无限风情,无限魅惑。
“他为什么不会?我不过是个摆设,大不了把我休了,他另娶一个摆设就行。我不是你,在他的心里没有丁点的位置。”锦官的声音依旧犀利,句句都是对皇上的不满。
“可是你是个漂亮的摆设,皇上不会同意的。”白衣男子的心里乐得开怀,但是还是对锦官言道,他没想到,这几日自己刻意的冷淡她,会让她有这么多的怨言,但是,却不知为何,自己爱死了这个能够怨自己的女子,后宫之中,除了她会因为自己的冷落怨恨自己,那些嫔妃在乎的跟多的是家族的地位和自己的赏赐。所以,他是真的不想让这个可爱的女子就这样轻易的离开自己的世界。但是他的话语中还是没把自己是皇上的真相说出,因为欺瞒锦官让他感到无比的快乐,那种快乐,无法用言语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