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花七彩独自一人伏在桌案上看着地图,突然外面一阵风刮过,帐中火光闪闪,花七彩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紧接着眼前就多了一人,花七彩乃是飞贼,但是却没有看清此人是怎么进来的,待看清来人之后,花七彩嘴角一笑,慌忙起身,连道:“舅舅,你可算来了。”
听花七彩这么说,来人不是知天命还是谁,只见知天命一身夜行打扮,只露出两只闪烁眼睛,如同野兽之光,知天命摘下面罩,笑道:“我穿着这样,你还是一下就认出了我,也只有你有如此胆识,还敢看清来人,就不怕是有人来暗杀你的。”
花七彩让知天命坐下,倒下一杯茶,笑道:“这世间,能杀外甥的人外甥都会把他杀光的,所以舅舅就不用担心外甥的安危了。“
知天命摇了摇头,抿了一口茶,道:“白日我去了淮华城中走了一遭,城中戒备深严,城中军民也是同仇敌忾,城墙也加固了,守城将士也颇多,恐怕你想攻城没有那么容易啊。”
花七彩也正色道:“我也知道舅舅所说的,这淮华城中的百姓担心我破城之后会屠城,所以和将士们团结一心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现在我兵力不足,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所以此仗我不会硬攻,只会智取。”
知天命道:“你想怎么个智取法?”
花七彩向周围望了望,目光一寒,附身在知天命耳边低吟一阵,良久才回过身来,知天命有些犹豫不觉,道:“只怕,这刀剑二人夫妻同心,没有你想这么简单。”
花七彩道:“人的无私其实就是一种自私,有时候你以为你为国为民就是无私了,可是却怠慢了自己身边的人,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种自私,这刀踏地一直认为自己一派正气,是无私的,可是在他夫人眼中他却自私得紧,舅舅不妨按我说的去试试。”
知天命将茶杯放在桌案上,吸了一口气,道:“即是如此,属下领命便是。”
花七彩哈哈大笑,道:“舅舅莫不是折煞外甥,又没外人,何必这么认真。”
知天命摆了摆手,道:“三纲五常,君臣之礼,这些万万不可懈怠,你是一方诸侯,为何事事都这般笑嘻嘻的,这样在别人的眼中你又有和威信可言,以后如何又去率领这天下豪杰呢。”
花七彩点头称是,不与知天命反驳,目送着知天命离去之后,仰身躺在椅子上,看着帐顶发呆,心道:“诸侯争霸天下,个个都玩弄权谋,一副严肃之态,想的是如何雄霸天下,日日担忧身败名裂,真是好无趣事,可是我却一副嘻哈之态,他们不知,我心中想的是如何玩弄天下,担忧的是这天下没得我玩的了,只要我心中快乐潇洒便行,用这个天下来博我一笑,又何尝不可呢?”花七彩翻了个身,又心想:“当年我学盗劫之术,原因就是因为这‘盗’的极端便是一个游戏世人之心,如若没有这般娱乐,我又学来干甚。”
随后,花七彩叫来众人商议一番决定明日午时再次叫阵,花七彩现如今麾下可用之人说到底只有四人,文有白灵,青儿,武有格桑,天红蕊,至于白迪和慕容颜,一个被花七彩派到了淮华以东,拉长战线,一个被花七彩派到了知天命协助构建情报网,格桑受伤之后,花七彩手下武将也只有一个天红蕊可用。
花七彩看着天红蕊,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咧嘴一笑,道:“二哥,明日可有把握,可莫像格桑一样心乱了。“
天红蕊白了一眼花七彩,指着自己的胸膛,道:“我的心原本就是歪的,又何来乱一说呢,也只有那等粗糙之人,才会如此大意。”原来天红蕊和常人不同,常人的心都长在左胸,而她的心却长在了右方,难怪她会说自己的心原本就是歪的。
格桑也自是知道天红蕊再说自己,不由老脸一红,嘿嘿直笑。
二日午时,花七彩率领众将又来到淮华城前叫阵,花七彩现在并无攻城器械,不敢攻城,昨日一败,自方士气低落,唯有依靠武将搏斗来找回自己的士气,花七彩站在阵前,看着面前的刀剑二人,拱手道:“二位前辈别来无恙啊。”
剑平天只是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睬花七彩,而刀踏地则是一脸尴尬之色,还礼道:“昨日那位朋友可还好。”刀踏地对于格桑受伤一事一直过意不去,他行事向来是一派浩然正气,如果昨日是正当光明的打败格桑他自不会内疚,可是却是剑平天背后下手,其实战场瞬息万变,谁又预料得到,剑平天此举在花七彩等人看来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刀踏地内心过不去而已。
花七彩笑道:“多谢前辈关心,他皮糙肉厚的紧,不碍事的,二位当真是英雄好汉,以二敌一胜得如此….如此酣畅淋漓。”
听出了花七彩话中嘲笑之意,刀踏地更是脸色铁青,一个劲的直搓手,花七彩自然一切都看在眼中,眼骨子一转,笑道:“刀前辈,其实你并不想与我为敌是不是。”
刀踏地愣了愣神,这花七彩为何口出此言,但是又扪心自问,他的确并不想与花七彩为敌,这花紫睿所做之事让他所不耻,但是这豫汉又是恩人的心血,他又不得不守。
只听花七彩又道:“豫汉是我父亲的心血,我自不会让他付诸东流,自古子承父业有什么错呢,前辈为何苦苦阻拦我,我不过是要回我父亲的东西而已,其实我两方都是为了我父亲,即是如此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前辈是正人君子,这么简单的道理不会不明白。”
刀踏地更加踌躇不已,这花七彩说的的确是这个理,子承父业自古以来都是这个理,自己的确没有什么理由阻拦他,见丈夫有些心动的感觉,剑平天呸了一声,道:“花七彩,你好不要脸,你既然想子承父业,何不回到豫汉,去找那花家
的老祖宗,又何必投靠了青龙堂,等你打下了豫汉,这豫汉还姓花?恐怕得改姓方了吧。”
花七彩笑而不语,只是摇了摇头,他也没打算凭此就得到淮华城,只是让自己多个筹码而已,于是又道:“即是如此,不如我两方各退一步,如何?”
刀踏地连道:“怎么个退法。”在刀踏地心中,此时他们夫妇二人是的确不占理的,听花七彩愿意各退一步,慌忙询问他的想法。
花七彩道:“我两方各出一人,再来搏斗一番,前辈要是胜了,我花七彩从此再不入豫汉,我要是胜了,前辈就将淮华城让于我,如何?”
“这…”刀踏地支支吾吾道:“花五爷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夫妇二人的确没有什么理由来阻止你,只是拙荆说的也是道理,这怕这豫汉以后姓了方,花五爷提出的办法的确是妙计,我二人本该答应,只是未免太儿戏了些,如果我因为自己 的失误,就让出了淮华城,那么后人又该如何评价我。”
花七彩心中冷笑,又道:“那好,我也不让二位让出淮华,二位要是输了,就离开淮华,不再阻拦我如何?”
刀踏地心中更加疑惑,这花七彩为何一让再让,如果他强力攻城,自己也是守不了的,但是花七彩提出的条件太有诱惑
力了,只要胜了,花七彩就退兵,要是自己输了,不过是不再管此事而已,后人也不会因此唾骂自己,刀踏地当即道:“好,花五爷如此爽快,我要是在支支吾吾,就未免太不像个男人了。”
花七彩冁然一笑,麾下之人也是暗笑不已,这刀踏地事事受夫人压迫,又哪点像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