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生被老僧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一会儿,一种身不由己的压抑感使他感到十分烦燥。
小白也感到了不大对劲,对琪生说:“这是什么人啊?我怎么会在他身上感到一股神圣的气息呢?”
琪生听了小白的话,不禁又回想起昨天晚上他听到的那段对话。难道真由名人带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见这名老僧?他有些害怕起来,自己还是太大意了,没想到在这个老僧的面前竟会有让人一览无遗的感觉。
越想越是不对劲,琪生恨不得立刻拔腿跑掉。
就在琪生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股暖洋洋的感觉从脚下一直升到头顶,宿醉的难受和上山时的疲惫瞬间就一扫而空。
“小施主不必惊慌,老纳得罪了!”让琪生感到更加惊奇的是,这名日本老僧说的普通话很是字正腔圆。
“不知小施主最近服用了什么天材地宝?真是灵气逼人啊!”老僧又语出惊人道。
“多谢前辈!”琪生连忙诚心诚意地又对他鞠了一躬,“前辈过奖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并没有见过什么天材地宝。”
“嗯?”老僧的眉头一皱,显然是对琪生的回答有些不满,“既然是这样,可否让老纳借脉象一观?”说着他就轻轻地牵起了琪生的手腕。
琪生只觉得左手臂一麻,一股热流就沿着手腕进入到了他的身体里。他的精神力也被牵引得自发而动,两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暗中较量起来。
自从琪生吞食了那株千年灵芝,他的精神力就不断地吸收着其中的灵气,已经快要达到突破的极限了。这一下被引得全力以赴抵抗外来的入侵,更是狂暴的要命。那千年灵芝的灵气也趁机冲击着琪生的元神,一时间,琪生头痛地像是要炸开了似的,他咬紧牙关拼命忍耐着。
见到琪生痛苦的表情,老僧一愣,连忙放开他的手。“阿弥陀佛!原来施主并没有完全吸收这股灵气,难怪难怪……是老纳鲁莽了!”
“罢了,见面即是有缘,老纳就帮你吸收了这股灵气如何?”老僧显然对琪生很是情有独钟。
真由名人在一旁,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是他也达到了今天来的目的。原来他很早就注意到琪生的异常,不仅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这次他特地到这来,就是希望寺里的方丈大师能解开他的疑惑。刚才目睹到方丈的表现,他已经是心中恍然大悟。这个孩子确实不是普通的神童那么简单。
解开了心中的疑问,他正要带琪生离开。没想到老僧竟对他说要留琪生住上几天,看到琪生也表示同意,他只得有些失望地独自下山去了。
琪生留在山上也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老僧的话真的让他很动心。自从吞食千年灵芝之后,他就一直担心自己会有危险。如果真能化解这个危险,那真是求之不得的呀。
把真由名人送走后,老僧交待琪生说晚上再来看他,就转身去了。无聊之下,琪生又在寺庙里逛了起来。因为是在山顶上,所以寺庙的建筑面积不大,前面只有一层大殿,虽然是斗拱飞檐,盘龙镏金,但可以看得出这是座历史并不久的建筑。壁画的颜色也十分鲜艳,各种佛像林立,琪生看了多时,也没弄明白到底和中国的佛教寺院有何区别。
而后院的建筑则是一派古朴典雅,置身其间恍若穿越了千年的时光,让人心生怀古之情。琪生在里面闲逛了半日,吃过晚饭之后终于等到了老方丈派人来找他。
琪生来到方丈的房间时,他刚刚做完晚课,把经书放在一旁。见到琪生来了,他才从蒲团上起身,招呼琪生跟他出去走走。
琪生随他来到寺庙的后门,轻轻一推,那门外的风景让琪生眼前一亮。伴着轰鸣的水声,一串串碧绿的水潭,一层层雪白的瀑布,一块块耸立的怪石跃入他的眼帘,山谷中巨大的落差,让碧绿的河水飞流直下,像一块块碧玉被摔成碎末,堆积起膨胀的浪花,在坚硬的巨石陪衬下,给人以荡气回肠的感觉。近处一小片的松林也发出波涛般的声音,松林中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亭子。老方丈招呼琪生到亭子里和他隔着一张石桌坐了下来,琪生一眼就看见石桌上居然摆着一副围棋,而且是一局下完了的残棋。
咦?这不就是那天我看过的那局神仙谱吗?琪生猛然想起了在D市的时候,看到过的那局棋,难道这局棋是他下的?他抬头看了看老僧,开口问道:“老前辈,你到过中国吗?”
“哦,当然去过。你见过这局棋吗?”老僧对琪生的问题也有些惊讶。
“是的,我曾经见有人摆过这局棋,难道这就是您下的?”琪生对老僧不禁肃然起敬。
“那正说明我们有缘啊,这是老纳几十年前在中国下过的一盘棋。”老僧很淡定。“今天请小施主来就是为了这局棋。”
“为了这局棋?”琪生不解他的意思。“您不是说要帮我吗?”
“老纳其实是想通过这局棋来助你领悟的。”老僧对琪生解释道,“小施主之所以没能吸收那株千年灵芝的灵气,就是因为你的领悟还没有达到王者的层次。
“王者的层次?”琪生有些明白了,应该就是精神力的第三个层次吧。赤橙黄绿青蓝紫,能达到黄色的话,应该就具有王者的气势了。眼前这局棋他也曾无数次地研究过,却从来没有一点收获,所以他很想知道老僧将会如何给他讲解。
“既然你也看过这局棋,那你就执黑子吧。”老僧收拾完桌上的残局,把黑子递给了琪生。
琪生迫不及待地拈起黑子就按照记忆和老僧对弈起来。老僧一边落子,一边给琪生讲解,两个人很快就陷入了棋局之中。
“原来是这样的。这种气势真的好强啊!”琪生不知不觉地感受到了黑子的王道气势。
他全部的精神力都集中到了棋盘上,手中的棋子越下越快,那交叉纵横的棋盘上仿佛是千军万马在浴血奋战一样。他的气机被牵引着越来越强,竟好象是置身战场的统帅一样,那样霸气十足。
而老僧也不甘示弱,两个人你来我往,杀得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当最后一枚黑子落定的时候,琪生再也抑制不住狂暴的精神力。他仰起头长啸了一声,一道金黄色的光芒从他眼睛中闪过。登高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他发现那股千年灵芝的灵气已经完全被吸收了,自己的精神力有若实质一样泛出耀眼夺目的金光。终于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