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这是一个画着奇怪的绿色眼影的女人,身上穿着一整套崭新的品牌服饰,与脚下那双饱经风霜的帆布鞋形成强烈的对比。
“那一定是她们这最丑的一套衣服了。”黄头发绿眼睛的女人小声对身边的女人说道。
她身边是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亚洲”女人,她用手腕上戴满各色耀眼饰品的臃肿的手掩住窃笑的面孔。
要是我老公在一定狠狠教训你们一顿。
“请来看一下我们最近的新品。”导购员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在两个女人身边热情地介绍。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绿眼睛的女人拉开布帘,一只脚踏出试衣间,微微扭动着身体,想摆出最好看的姿势。
这身体真不错。“什么,你说什么?”女人将手放在胸前,对着镜子,仿佛镜子里的自己在说,哦你真漂亮。
胖女人缓过神来,“啊,我说这衣服真不错。”
叮————,闹钟从桌上跳起来,向在睡梦中的人示威。
“啪。”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砸在闹钟身上。“起床啦晓光,开学别迟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冯晓光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连滚带爬地把脚装进拖鞋里,他习惯性地将手按在头顶。
昨晚应该没事。
“晓光,昨晚睡得不错吧,没有头疼吧。”徐琳轻轻抚摸着自己儿子的后脑勺。
“别大惊小怪的,头痛而已,今天第一天开学吧,要不要老爸送?”一个穿着灰色针织衫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啜了一口咖啡。
还装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从那件事以后,学校离家才多近,自己还不是宠着孩子。
“不用了,老爸。”冯晓光一只手正往袖子里穿,另一只手伸出来摆了一摆,一面还喝了一口牛奶。
匆匆吃完了早饭,他就出了门,由于家里离大学十分近,交通又从来不拥堵,加上行李等杂物都已经前几天放在学校里,开学第一天真可谓轻装上阵,当然,自己去学校还有另一个目的。
“早啊晓光!”
“呃。。。早,明夕。”
每天早上8点05分,明夕总会从小区门口回来,结束早锻炼,她扎着利落的黑色马尾辫,黑色的发带,黑色的运动服和黑色的鞋子,但是早晨的阳光照在她脸上,侧脸上,总是让冯晓光看不清她的脸,虽然这张脸早已在他心里放映了无数遍。
明夕路过冯晓光身边,停下了脚步,“今天第一天上学吧,加油咯!”
“恩。。。”显然冯晓光的声音,连蚂蚁都听不到,明夕就走了。
“啊,弗朗克先生,你好。”明夕面对的是住在冯晓光对面楼的老人,由于是黑色人种,老人经常独来独往,因为这个区黑人比较少,又或许是,老人一米九十多的身高,加上脸上的疤,让人望而生畏。
“你好,明。”老人报以淡淡的微笑,将手从上衣口袋里伸出了一半。
谁又知道他的过去呢,他总是一个人出门。冯晓光还是将目光停留在清晨阳光下的明夕的背影上,走出了小区门口。
这时,他看到了门卫处的挂钟。“什么!现在8点8分!?”
可是我是下午才需要去学校的啊!冯晓光挠了挠头。
于极连滚带爬地起身,趴在桌子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机,“8点30?”他嘟哝了一声,“啊!”声音似乎是从他脚边发出来的。
“哦,对不起宝贝!”于极睁开惺忪的双眼,将手搭在一个棕色皮肤的长发女人的大腿上,“睡觉的时间到了。”
女人半推半就地站了起来,“看来药性还没过。”于极搂着她,推开了画着某种希腊神话故事的房门。
“哦!”于极停下脚步,女人依旧耷拉着脑袋,还原地晃了一下,“久哥,是你啊。”
对面的男人怔了一下,扶了扶厚重的镜框,顺便将手在镜架上划过,“你小子,又是一个啊!”男人拍了拍于极的肩膀。
“又。。。”女人一个踉跄没站稳,送进了于极的怀抱。
“啊呀,别说了!”于极调皮地将食指放在嘴唇前面,转身走了,伸出另一只手,背对着留在原地的男人,做了个道别的手势。
“徐博士,可以走了。”
“知道了。”
S区车站是人流较少的一个车站之一,虽然现在的车站包括了飞机场,客车站,高速隧道入口等,但人们还是习惯于叫它车站,但是人们不是很习惯于看到从高速隧道门口只出来一个人。高速隧道之所以被叫做隧道,是因为它的入口,往里面看去深不见底,人门只见过各区领导人会面时从这里出来过,之所以被称作高速,因为从一个地区到另一个地区的速度之快,已经超过了任何他们能想象的交通工具,有的人甚至觉得,它是时空旅行之类的高科技。
走出来了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拖着黑色的行李箱,单肩背着一个书包,眼睛直视前方,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当然人们也没有将惊讶保持太久,在这样一个时代,没有人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好奇心上。
“说对不起!”在车站门口,一个西装革履,拎着公文包的男人,正揪着一个不到他肩膀的孩子的衣领,孩子的母亲看上去也不是好惹的,伸手想揪住他的名贵的西服。
这显然比从隧道口出来一个年轻人有吸引力多了。
开始有人聚集在他们周围,女人似乎觉得自己有了后盾,脖子伸的更长了,“我儿子不小心把饮料撒在你衣角上,你就这样对他?”说着,女人一只手放在小孩胸前,想向后揽。“看看这可怜的孩子,吓得不轻。”一个穿长大衣的老头说道。
男人见势不妙,缩回了手,正后悔自己为何向一个小孩动怒的时候,看到了身边走过一个背着书包的人,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喂,你过来评评理。”男子显然是想为自己找个台阶下。随手拍了一下年轻人的肩膀。
年轻人停了下来,看了一眼男子,这时早晨的太阳正巧讲最耀眼的一束光芒照射了进来,年轻人瞪着男子,一语不发,男子却瞬间起了鸡皮疙瘩,迅速将手从他肩膀拿下,就像触了电一样。年轻人目光停留了片刻,就收了回去,走出了车站。
男人回头盯着他浅绿色的外套,我没看错吧,今天早上真是倒霉透了,什么怪事坏事都碰上了。男子就像有一瞬间脱离了现实。
“喂喂!”女人这一声,把他拉回了现实。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凯勒威从床上跳下来,“欢迎回来,晓光!”
冯晓光吓了一跳,肩膀向后仰了一些,“吓我一跳啊,凯,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我。”冯晓光将几乎空的书包扔在地上,象征性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哦,是这样的,我前几天打工的时候遇见了班长,他说小加转校了,不来上学了。”
“转校?他怎么从来没和我们说过,他可是十分喜欢这个专业的啊。”冯晓光用手在椅子上来回地擦着。
“你能不能别屁股对着我和我说话,”凯将肥硕的身躯移回床上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是啊,当初他还和我说起过,费了好大力气才来我们学校的,毕竟和我一样从别的区过来,心灵学可是只有这学校有开啊。”
“话说回来,好像有人要住我们寝室了,真希望不要是个奇怪的冷漠的家伙。”
笃笃笃——“你们好。”冯晓光和凯勒威将头转向敲门声那去,之间一个穿着浅绿色外套的人,背着包,还拖着一个行李箱。“你们好,”年轻人面带微笑,“我是你们的新室友,我叫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