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艾才的战术着实让众人惊艳了一把,为了能在交流会上出色完成任务,众人卖力的练习起来。
入夜。
李艾才与白依依并肩行走在林道上,两人的影子在灯光照耀下彼此交合不分你我。
这几日,护送女神回家已经成了李艾才的专属任务,虽然话不多,却有种别样的气氛在两人间渐渐成形。
白依依低头看着灰蒙蒙的影子,说道:“爱财,你比以前变了好多,真的是为了那四万灵币吗?”
李艾才笑道:“有了四万灵币我就可以赎回姐姐,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白依依脸色黯然,随即笑道:“能和我说说你姐姐吗?”
李艾才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枝头的日光符,追忆道:“她很漂亮,却又暴力;她很强势,却又温柔;她胆大包天,实则是个爱哭鬼……”
说起姐姐,李艾才的声音显得兴奋起来,仿似往事就在眼前般清晰可见。
“姐姐名叫林冉霞,名字很美,人也漂亮!”
“但是美丽这种东西对于我们的生活来说,没有半分用处。我们是拾荒者,没有住处不受保护,这份美丽只能成为我们的负担,所以姐姐天天以污水洗面,让自己看起来肮脏些,好躲开那些肮脏的心思。”
“但总有些地方是污水洗不到的,那就是眼睛!”
“姐姐的眼睛很漂亮!有一次拾荒者的头领豺猪就因为看到姐姐的眼睛而心生不轨,趁着晚上偷偷钻进我们家想要干些肮脏的事情。那时的我胆小如鼠,成天只知道躲在姐姐身后,看到壮硕的豺猪进来后连气都不敢大声喘一口,还默默的安慰自己: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是不是很可悲?”
看着李艾才闪亮的眼睛,白依依慌忙摇了摇头。
李艾才深吸一口气,假装开朗地说道:“不过还好,姐姐可不是什么善茬,我刚才说过她很暴力哦!”
“姐姐拿起三角叉就桶了过去,三角叉是我们拾荒者专门用来叉垃圾的,有三只角极为锋锐,很容易就破开豺猪的肚皮。”
“我记得,当时豺猪的身体流起了红色河流,很快就染红了整块地皮。姐姐拿着三角叉,嘴唇抿得很紧,拉着我就跑了出去。”
“那是我们第一次离开家,开始流浪者的生活。”
“那年我十岁,我姐姐也才十三。”
白依依轻捂嘴唇,不可思议地望着李艾才。十三岁的她正无忧无虑地与长辈们顶嘴呢!
李艾才干脆找了块干净的石墩坐下来,回忆如开闸之水连绵不绝。
“流浪的那段时间可以说是幸福的。不需要将辛苦积攒的钱财交给那头贪婪的豺猪,不需要担心每日前来驱赶我们的城守,饿了就到林里捉些野物,渴了就喝溪水甘泉,有时还会有好心人施舍我们一些干粮。虽然需要不停行走躲避官兵的追捕,但那段日子是姐姐笑容最多的时候,所以很幸福。”
“我也偶尔有恨姐姐的时候!”
“方才说过姐姐很强势,她不允许我反驳她的观点,即便那是错误的。”
“有时打猎,需要我当诱饵引诱猎物进入陷阱,我胆子很小死活不肯,却被她无情的绑起来吊到树上,还说:‘会没事的,姐姐我保护你!’”
“那时打到一只狼,足够我们吃四天时间。但肉食的储量总比我预想的要多一些,后来才发现原来姐姐将她的那一份都给了我!我问姐姐为什么,姐姐却说:‘我是女儿家,自然要注重保养,吃太胖了会嫁不出去的!’可笑的是我居然相信了!”
“后来姐姐饿晕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很害怕,怕姐姐离开我,和这种恐惧相比,其他一切都不算什么!于是我就去寻找猎物。”
“平时看姐姐打猎以为很简单,就弄了陷阱将自己作为诱饵引猎物上钩。”
“但这次引来的却不是狼,而是老虎!我吓坏了,陷阱太小根本容不下老虎庞大的身体,怎么办?怎么办!”
白依依小口微张,惊吓地问道:“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姐姐出现了!”
“我从来没见过姐姐露出那么可怕的面容,豺猪非礼她的那晚都不曾出现过!”
“姐姐表情狰狞甚至恐怖,像另外一只野兽般朝老虎凶恶的吼叫着……”
“姐姐的意外表现成功转移了老虎的注意力,一人一兽便厮打起来。”
“我知道姐姐暴力、强势,但那天我改变了这种想法,其实姐姐很强大!”
“她打跑了老虎,不,是打死了老虎!”
“这只老虎救活了姐姐,还为我们提供了虎皮衣裳,温暖了整个冬天。”
“事后我问问姐姐如何做到的,她却说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想停都停不下来。”
白依依好奇地问道:“难道你姐姐是个隐藏高手?”
李艾才笑道:“姐姐若是个高手,就不会差点饿死过去了!”
白依依眼睛连眨,想想确实没错,若是个高手还差这点肉吃?
李艾才继续说道:“现在想想姐姐也许有某种天赋,类似牧野尊那样,在危机时刻可以拿出来救命用。可惜那时年少,对此一窍不通,等交流会过后一定要让老师给姐姐看看!”
白依依一直盯着李艾才,发觉他讲姐姐时脸上总会闪过幸福的光芒,让她心里酸酸的。不由说道:“我也向夏府问过你姐姐的事情,但被严厉回绝了,没有帮上忙你不要介意哦!”
李艾才摇摇头,心存感激地说道:“作为朋友,你有这个心我已经很开心了,放心吧!这次交流会过后我一定将姐姐赎回来,到时请你喝酒!”
白依依兴奋地挑起小拇指,说道:“一言为定!”
李艾才同样伸出小拇指,说道:“一言为定。”
“时间不早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那下次再跟我讲姐姐的事情!”
……
送走白依依,李艾才又来到学院门前,按照约定于干山在这里等候多时。
今天的他看起来很沮丧,头上还绑着烂布条,额角处有鲜血侵染的痕迹,李艾才纳闷道:“怎么才一天不见就成了这般模样?”
于干山垂头丧气地说道:“昨天听了你的话就去询问那人,结果他告诉我学员已招满,要等下年才有可能!我一听就怒了,和他打了一场……”
李艾才揭开他的布条,发现额头的伤口不轻,于是说道:“你小子怎得像个地痞流氓般,说动手就动手?”说着调动体内灵力缓缓揉搓着伤口。
于干山老气横秋地说道:“老子在村里不仅是痞子,还是老大嘞!那人收了钱却不办事,我要能打过他,非得往死里整不可!”声音一顿,发觉额头凉凉的很舒服。眼睛使劲朝上瞪着,看见点点光芒从李艾才手中冒出,不由惊奇地叫道,“原来同行你是个画师啊,真人不露相嘛……”
李艾才为他清理完伤口,顺带送了个暴栗,说道:“既然打不过就想别的办法,拳脚是最最下层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用的好!”
于干山破锤一挥,骂道:“你没见那龟孙样,你要是见了准想暴打他一顿!”
一个声音适时的从背后响起来:“我辛苦为你谋个活计,你偷懒不说还背后说我坏话,不想干就趁早滚蛋!免得脏了我的眼睛。”
李艾才抬头一看,却是教过自己的曾孝贤老师。
曾孝贤在植物系低级部任教,因讲课生动幽默而颇受女学员们喜爱;也因俊朗高大的外表而传出许多桃色消息,宫院长曾提出查办的建议,却因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无论如何他是很有人气的教师之一。
却也是个好色的大坏蛋!李艾才嘴角一咧,施礼道:“老师好。”
“哦?爱财也在啊!”曾孝贤有些吃惊,不明白他为何会和这个小瘪三混在一起,笑眯眯地问道,“这几日因为交流会的事情,训练得很辛苦吧?”
“为了氏武国的荣誉,这点苦必须吃的!”李艾才郑重地回答。
于干山却冲曾孝贤骂了开来:“你个龟孙,办不成事就把我的钱吐出来,否则要你好看!”手中破锤一晃一晃,好像随时都会丢出似的。
曾孝贤瞧都未瞧他一眼,只是温和地朝李艾才说道:“鲁卡大师近日可好?”
“老师身体安好,只是事务繁忙,稍有劳累。”李艾才勉强应付着,忽而转移话题问道,“这小子是什么情况?”
曾孝贤轻摆左手,轻蔑地说道:“只是小地方来的侉子,爱财不必介意。今日天气不错,去我那里喝一杯如何?”
鬼才跟你去!李艾才笑呵呵地说道:“学生不敢叨扰,只是听这小子说的事情干系甚大,老师不可不妨!”
曾孝贤一双浓眉渐渐收向中间,疑道:“哦?说来听听。”
李艾才脑海里突然涌出许多陌生的映像,这些映像的主角无疑都是曾孝贤,画面暴露、举止无礼使李艾才大呼衣冠禽兽,于是一件件数落起来。
“腊月初九,与学员秦红言私会茉莉花丛,近乎三个时辰方才出来。”
曾孝贤脸色大变,高声骂道:“一派胡言!”
李艾才却不理他,继续说道:“立春十五,与学员梅徐朵、廖长虹私会房中,停留两个时辰。”
“立春三十入夜,与教师柳絮私会学堂之上,直到天色将明才罢手!”
“秋日初三,与……”
“够了!”曾孝贤脸色狰狞地扭在一起,尖叫道,“谣言!赤裸裸的谣言!”
李艾才语速飞快地说道:“他说有证据,这些东西都被收录在映像符中被他藏了起来!”
“不可能!他个侉子怎么会用映像符?”
曾孝贤忽然明白了,指着李艾才颤声说道:“你……你……你!怎么敢……”
李艾才温和地笑道:“老师,既然收了人家钱财就好人做到底,弄个旁听生什么的,就当今日之事不曾发生过吧!”
曾孝贤像见了鬼般哀嚎一声,一溜烟跑走了。
于干山用破锤磨了磨头皮,半晌后来了句:“果然是真人啊!张张嘴就让他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