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清晨。
“杀,杀,杀。”
中午。
“杀,杀,杀。”
傍晚。
自从那一日后,不管是刮风下雨,不管是清晨,傍晚,中午,刘循所在的军营内,都会响起冲击力巨大的吼杀声。
甚至,许多士卒们的嗓子沙哑,甚至疼痛了,但都还是极力大吼。
热情,一股难以想象的热情,让士卒们彻底的投入到了训练之中。也因此,他们的进步非常的明显。
几乎是每一天,甚至每一个时辰,每一刻钟,他们都在进步,他们的力量,他们的速度,他们的反应能力,他们的刺杀能力,都在增长。
早在刘循第一次练兵的时候,胡广儿就说过。农夫有的是体能,体力,所缺少的就是各种杀人招数。
在这种几乎压榨的训练热情下,这一批士卒很快就成了合格的军队了。
而这个时间,只有两个月零五天。
张任曾经说过,军心,战力。一支军队从开始,起码得花上半年的时间,才能勉强凝聚这两点,才能成为一支堪用军队。
若想成为如同臂膀一般可以指使如意,又有第一流战斗力的精兵,那么不仅需要时间的磨练,还要将军的才能。
而现在,刘循的军队已经算是堪用的军队了,他只花了两个月零五天。
因为刘循没机会表现,因此,外人不知道这种情况。若是将这种情况传播出去,肯定是一场震惊巴蜀军界的大地震。
刘循将会得到他梦想中的名望。
而现在嘛,刘循还是刘循,他的军队还是默默无名的军队。
而且,不是一般的默默无名。按照刘循的估计,除了他老爸刘璋,以及黄权等人之外,没有人知道成都城外,居然还有这样一支军队。
而刘循迫切需要一场战争来改变这个情况。
这一日,日上三竿。
“杀,杀,杀。”
刘循军营内,依旧是杀气凛冽,吼声冲霄。每一个士卒,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不断的挖掘自己的潜能,锻炼自己的技能。
只见,烈日下。
每一个士卒都是身似钢铁,挥汗如雨,热情波涛汹涌。
此刻,中军大帐内的情况,却与校场内的情况大相径庭。只见伟大的巴蜀大公子,校尉大人,正懒洋洋的坐在帅座上。
脸上的神情,尽是无趣,还有点不满。
“干嚎,整天就知道干嚎。我不需要干嚎,我需要一场畅快淋漓的战争,我需要战鼓轰轰,我需要号角咕噜,咕噜,我需要鲜血,死亡,我需要马鞭前指,指点江山哇。”
刘循心中哀嚎了一声,很有一种饥渴。
“哎,可惜,巴蜀太平,我没有机会啊。呜呼,哀哉。杨家有女为绝色,长在深闺无人识呐。”
最终,刘循忍受不了这种饥渴,这种煎熬,充满了深情的干嚎了一声。
“什么绝色?”
正在这时,胡广儿的声音响起。片刻后,胡广儿从外走了进来,脸色充满了诧异。
刘循那一句干嚎,却是有出处的。
说的是杨贵妃少女的时候,被养在闺房中,没人认识。以此比喻,自己的默默无名。但是现在杨贵妃还是精子的精子的精子的精子。
不知道多少代,才能化成美人呢。
胡广儿自然不认识,自然得诧异。
刘循闻言翻了翻白眼,懒得解释,只是随口问道:“怎么样?今日可有叛贼作乱?”
外人一听这话,肯定要瀑布汗。
这厮有毛病啊,整天想叛贼作乱。
但是胡广儿已经习惯了,因为刘循一天要三问。
“回禀大公子,诸事平安。没什么叛贼作乱。”胡广儿说道。
“什么时候才能有?”刘循目光一黯,再问道。
“未知。”胡广儿再说道。
“呜呼,哀哉。英雄气概,无处宣扬。”
刘循仰天哀叹。
“.......。”
胡广儿一脸囧然。
巴蜀承平,在这三国乱世中,犹如世外桃源一般,战争鲜少发生。但是,毕竟是三国乱世,人心思乱。
稍稍有点能耐的,都想做叛贼,以自立为王。
巴蜀这边也是时有发生。
就像是今日,刘循是转运了,但也有点悲催。悲催先放下,先说转运。
有快马来报,绵竹豪强金纯,起兵丁三千,杀绵竹太守,据城而守。
因为叛乱时有发生,按道理,这点小叛乱,巴蜀君臣,不应该有太大的反应。但是这一次,却是恰恰不同。
消息传来,成都上下一片哗然,犹如遇到了大地震一般。
那是因为绵竹的地位很重要。
汉代有十三州,这些州的地方最强横的大人物,就是刺史,州牧。而刺史州牧,一般都有一个所在地。
这所在地,就称作是治所。
就等于是一个国家的首都,是政治核心。
现在,巴蜀的治所是在成都,但是在以前,巴蜀的治所是在绵竹。所以,绵竹是一座大城,人口众多,实力雄厚。
再有,绵竹距离成都仅有大概一二百里,转瞬即至。
离政治核心成都这么近距离,又是一座大城池,发生了叛乱,这其中的冲击波,可想而知。
于是,刘璋急急的着急了文臣武将,前来商议大事。
“贼寇在近,威临治所,可如何是好?”
刘璋一张脸苦成了苦瓜,充满了对事情的焦虑,又充满了无计可施的茫然,他抬起头来,问在场文武道。
“以天威临之,发兵征讨。”
忠心耿耿,又属于鹰派份子,还头脑很清楚,智谋出色的主簿黄权大人,当即出列,举拳说道。
刘璋眼前一亮,急迫道:“调遣何人征讨?”
“将军张任,有勇有谋。”黄权不假思索的说道。
“好。”刘璋闻言正想答应,但就在此刻,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主公,将军张任固然强横,但是其余将军也是悍将。这现在只征召张任将军去征讨叛乱,这对于其余将军来说,寒心啊。”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发话之人身材短小,相貌丑陋,正是卖国贼,反骨仔张松是也。
黄权深深的知道,这成都城外,除了将军张任以外,其余将军都是草包。(刘循训练新兵事件太短,在黄权心中也属于草包。)一旦找他们来商议,肯定会一团乱。
是以,黄权狠狠的瞪了张松一眼,若是眼神能杀人,此刻张松已经死了。
“主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随即,黄权朝着刘璋苦苦劝谏道。
“主公,将军寒心,局势不利。”张松无视了黄权的目光,冷冷一笑,不阴不阳道。
张松当然知道,除了张任之外,没一个是好将,但是他就是添乱,喜欢添乱。
“我就是添乱的。”张松心中暗自得意。
而且,张松深深的知道刘璋的优柔寡断,更知道刘璋一直担心,将军们会叛变。不患寡而患不均。
若是在这个时候,征召张任,其余将军会不会不满?
而张松可谓一阵见血。
刘璋就是有这个担忧,而他苦苦的思索之后,终于没能理会黄权的劝谏,下令道:“召将军张任,严帮.......。”
刘璋一口气喝出了在成都城外,十几个将军的名字,但就是没有刘循。
刘璋比黄权更绝,黄权此刻认为刘循的军队不堪一战而已。而刘璋在这一刻,根本没想到刘循。
我儿子在领兵吗?
刘璋忘记的光光了。
“诺。”
有传令之人应诺了一声,往成都各处传召将军去了。
这就是刘循的悲催,大大的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