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刘循干了这件大事之后,立刻着手下一回合的准备。
刘循与士卒们一起用了烂米饭之后,与胡广儿一起回到了中军大帐。回到中军大帐后,刘循的神色立刻变得愤怒。
“去,立刻彻查,看贪污的人是谁。”
刘循喝令道。
“诺。”
胡广儿比谁都痛恨那个人,因此听了命令之后,欣然应诺,急匆匆的去查去了。
这一差,花了一点时间。
胡广儿即是从军队开始着手调查,然后又派人去成都,看一下那些好米怎么会变成坏米。
终于,在第二日的时候,胡广儿查明白了。
一切的罪证都指向军需官张水。
根据知情者透露,那张水是仗着大公子的身份,前往成都粮仓提取了许多的粮食,然后在成都变卖掉,再买了一些陈年烂米,滥竽充数。
以此,中饱私囊。
调查了清楚之后,胡广儿立刻擒拿了张水,并兴冲冲的来到了中军大帐,禀报刘循了。
“嗯?大公子呢?”
只是,胡广儿到达了中军大帐后,却发现帐内空空如也,刘循这个校尉大人,不知所踪了。这让胡广儿费解,于是有退出了中军大帐,问守卫的士卒道。
“大公子坏了肚子,正在如厕。”
士卒眼眶微红道。
痛心呐,堂堂大公子,为了我们,吃了搜米饭,终于出事了。
在士卒们的心目中,刘循就是散发着正能量,几乎光芒万丈的绝代伟人。
胡广儿听了,也是有些戚戚然,眼角微微湿润,几乎哽咽道:“千金之子,锦衣玉食,为了我们这些粗人,居然,居然,居然如此。”
不知不觉,刘循的身影在胡广儿心中渐渐已经能与他跟随了多年的张任将军比肩了。
而知道了怎么回事之后,胡广儿乖乖的呆在大帐外边,等刘循如厕完毕了。而此刻,刘循在哪呢?
当然是在大帐内,只是与中帐相隔一道屏风,所以,胡广儿没看见。
“真是天作虐,犹可活,自作虐,不可活也。啊哟,又来了。菊花都麻痹了。”屏风的后边,恶臭惊天。
刘循蹲在马桶上,半提着裤子,满脸愁苦,脸都苦成一团了。
这时,肚子又是一阵咕噜噜的抖动,刘循大叫了一声,又是一阵急促的轰鸣声响起,可以媲美雷鸣了。
这就是恶果了。
刘循使阴谋,明明喂士卒们吃猪食,却哄得士卒们团团转,眼泪汪汪,甘与同心。这就叫做骗了人又骗了心,现在是报应到了。
而刘循也知道这报应是自作自受,所以也不怨天尤人,捏着鼻子认下了。
过了一阵之后,刘循才渐渐觉得肚子好过了许多了。终于,他扯了一块粗布,擦了菊花,提起裤子,再整理了一下衣衫,勉强还算衣衫整齐的站了起来。
只是这模样,还是很狼狈。
只见此刻刘循衣衫勉强整齐,脸色煞白,脚步虚浮,甚至肉眼能看见在抖动不已,这还只是外边的。
“菊花好麻痹。”
感觉一下自己菊花部位,刘循一脸晦气。
不过好歹,这一回合暂时结束了,暂时不跟马桶计较了。
刘循休息了片刻,感觉自己能站稳了,这才走出了屏风,来到了中军大帐的前部。
到达后,刘循一眼就看见了在帐外等候的胡广儿。
自己设下的计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刘循却假装不知,先是跪坐在了帅座上,然后呼道:“胡都伯进来。”
随即,刘循狞声问道:“可是查到是谁贪污军资吗?”
“回禀大公子,此人就是军需官张水。”
胡广儿走了进来,闻言恨声道。
“大公子,此人正在帐外,可要审问他?”随即,胡广儿问道。
“不,我要当着全军将士们的面,审问他。”刘循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当着全军将士们的面?”胡广儿先是一愣,随即却是大感兴奋,说道:“好,这样才解气。”
刘循心中暗道:“不是解气,是作秀。”
心中这么想,面上刘循却是大手一挥,喝令道。
“擂鼓,召集将士们。”
“诺。”胡广儿轰然应诺。
“咚咚咚。”
不久后,擂鼓声大作,一队队披甲持矛的士卒们,排列整齐,到达了校场,点将台前,听后号令。
不久后,刘循披带整齐,昂首扩胸的占到了点将台上。片刻后,胡广儿一脸肃然的押着张水,来到了点将台与将士们之间的地方。
只见此刻的张水披头散发,模样甚为狼狈。
士卒们也不是傻子,一见张水这副模样,顿时知道那几日米饭的风波是谁做的。于是,他们纷纷双目喷火的看向张水。
“将士们想的没错,这人就是军需官,就是贪污了粮食的人,他叫张水。”
刘循见此微微一笑,然后,用愤怒的声音大声说道。
“奸贼。”
“蛀虫。”
新兵们不疑有他,纷纷喝骂,恨不得将张水大卸八块,一时间骂声四起。
“你有什么话说?”刘循双手抬起,向下虚压,示意士卒们暂时忍下愤怒。此刻,士卒们很听话,虽然怒火难熄,但还是纷纷的住口了,只是以愤怒,控诉的目光看向张水。
“小的只是一时财迷心窍,还请公子饶命。”张水非常配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
“饶不饶命,还需问一问军法。”刘循闻言冷哼了一声,然后大声问胡广儿道:“按照军法,该如何判决?”
“斩。”胡广儿一脸决然道。
“汗。”
刘循闻言一脸瀑布汗,斩立决?这是不是太过了。刘循初掌军队,对于军法其实不怎么熟悉,以为贪污,来一顿杀威棒就可以了。
但是没想到是斩杀,这下,他有点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请公子饶命啊。”张水也是与刘循一样,不知道后果这么严重,顿时大惊,哭的更凶了。
“若饶你性命,将致军法于何地?”
胡广儿却是恶狠狠的瞪了张水一眼,然后一脸决然的向刘循请命道:“大公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请下令吧,小的我亲自动手,将这厮杀之。”
说话的同时,一股子沙场惨烈的气息,从胡广儿身上散发了出来。让人相信,他这时不是在开玩笑。
“大公子。”同谋惨叫道。
刘循闻言进退两难了,这时,其实杀了这同谋才是真正的泄愤,保证军心大悦。但是,是不是有点不太讲义气呐?
刘循对敌人很狠,也有几分阴谋,但是离自己人都害这种地步,还差了一个境界。一时间,就蹉跎了起来。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自己人不能杀。”终于,刘循还是那个刘循,坚决不杀自己人。想着,刘循摇着头,拒绝了胡广儿的请命,道:“杀之确实可以立威。但是杀了他,不用过多久,怕就又会又一个王军需官,李军需官出来贪污了。”
“再有人贪污,就继续杀。”胡广儿一脸杀气。
“那样太麻烦了,也对将士们不好。”刘循陪着笑,解释道。
“那作甚,难道放了他不成?”胡广儿瞪目道。
“不如这样,让他生不如死。我们先暴打他三十大板,打个他半死不活。等他养好伤了之后,再在他的面前挂个牌,在军中干杂役怎么样?这样,以后来了别的军需官,一看到他,就会知道贪污的后果了,也就能避免这种事情发生了。”
刘循小心翼翼的说道。
在急公好义,刚猛仇敌的胡广儿面前,刘循心虚了。
“这个?”胡广儿有些迟疑了,似乎这个办法比较好。
“兄弟们以为呢?”最终,胡广儿难以决断,不由转过头问新兵们道。
“这个办法好,让他生不如死。”
“对,对于后边的军需官也是个警示。”
新兵们想了想之后,纷纷说道。
“好,打三十棒子先。”于是,刘循大手一挥,喝令道。
“诺。”
左右顿时轰然应诺,拉着张水下去,就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啊,啊,啊。”
张水的惨叫声,彻响整个军营。
大公子啊,小人可是豁出去了,帮您了。您可要记得啊。
一边惨叫,张水一边幽怨的看着刘循。
“安心的吧,我会记得的。”
刘循眼神示意,表示此恩谨记。
总之,这一日刘循又干了一件大事了。
棒打军需官,为新兵们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于是,军心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