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终是结束了,事后皇后留下了静妃,甚是严肃的教训了一番。说她不知事,竟在和硕面前失了宫家礼仪。和硕在一旁佯装没听见,过了会便寻了个借口离开。
在回太子/宫的路上,和硕脑海里始终是想着景妃对着她说的那句话“有花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只可惜,想了半天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随后便向身旁的郑嬷嬷问道;“嬷嬷可知这其间有何意思?”
郑嬷嬷笑道;“主子都不知什么意思,奴婢怎么会知道!只怕是太子妃多虑了!”
“可能也是吧!”和硕暗叹一声继续说道;“只是在这深宫,人心难测,不得不小心谨慎,这可还是嬷嬷教的呢!”“既然人心难测,主子为何非要去猜呢!天塌不了,以后处处多加个心眼也便罢了,这般猜测岂不是徒增烦恼!”
“说的也是!”和硕应答一句转而继续说道;“只是嬷嬷,我只怕人心隔肚皮,这棉里还藏着针呢?”
郑嬷嬷闻言脸色一变,立刻停在原地跪了下来,;“太子妃明察,奴婢绝没有异心!”
“我也没有说着嬷嬷有异心,只是嬷嬷防人之心不可无!”和硕转首,没有让郑嬷嬷起身,而是紧盯着她的眼说道;“纵然以往,嬷嬷身为谁的侍从,可如今嬷嬷的主子是我和硕,郑嬷嬷可知晓?”
郑嬷嬷正欲说话,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在那叫和硕。 “太子妃留步,不知可否请太子妃移步,微臣沈咫有些事想要请教太子妃!”
和硕转过身来,看见的就是一身白衣的沈咫。此时的他没有那一日在罄馨宫的凌厉,夜铤狱的迷茫,多了一份柔和,多了一份和硕不清楚的复杂,清秀的面容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那眉宇间却笼罩着一丝阴郁。 看见他,心里没有任何的喜悦,但更多的怕是担心,心底的一根弦紧紧的绷着。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没有丝毫语言。
郑嬷嬷拽了拽和硕的衣角小声叫到;“主子,主子!”
和硕缓缓的回过了神,转眼看着郑嬷嬷却还是带着一丝迷茫。“微臣有事请教太子妃,不知可否请太子妃移步?”他开了口,声音带着一丝暗哑。
听到他说话,和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稍稍的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好!”
“主子!”郑嬷嬷一声惊呼。和硕看向郑嬷嬷示意她无事后,看向沈咫说道;“将军请!”
沈咫也不在多言,走向身旁的一条路,和硕紧随其后。一路上,沈咫在前方走着,没有开口。
而和硕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似乎与记忆中他重叠。前两次相遇,第一次是无处说话,第二次是她狼狈的不敢与他说话。如今,和硕真的要面对他了,可是心中的绞痛还是纹丝未减。
在一方水亭园处,沈咫停了下来。四下无人,沈咫转身直视着和硕,本来有很多的话要说,有很多的话要问。在这一刻,却哽咽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倒是和硕平复好了心情,小声叫了一声;“沈大哥!”
沈咫苦笑一声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在叫我沈大哥!”“怎么会!”和硕地下了头,心底酸涩的味道瞬间揿满肺腑,酸得她想掉泪。最终她还是将眼中的泪水生生得给逼了回去。她不愿在他面前这个模样,不愿再他面前如此娇弱,更不愿在面前还假装强势!
“我知道沈大哥想说什么,也知道沈大哥想问什么!”和硕抬起头,眼里清明,没有丝毫痕迹。看着沈咫继续说道;“只是我给不了沈大哥答案,我只能说造化弄人。我从未骗过沈大哥,一切皆不是我所愿。只求沈大哥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留我一条性命!”她眼底的真挚,让他心中一痛。记忆中的少女突现,还是一样的聪慧。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眼中有着深深的痛。又闭了眼不再看她,可是心中那如刀割一般的感觉怎么也磨灭不掉!
过了一会儿,沈咫竟是低头行了一礼;“微臣沈咫见过太子妃!”
和硕知道他是同意了,可是他那一眼,她这辈子都忘不掉,那眼眸中深深的痛!她转身就走,很快的步伐,深怕自己不争气的会流泪。
而在她看不见的后面,风带起了她的裙摆衣玦。沈咫抬起头,微微的伸出手,似乎想抓住那丝已经飘走的丝带。
“你是贼吗?”她仰着张天真的笑脸问道。
他有气无力的说道;“不是!”
“你受伤了,那我告诉你个小秘密哦,我可是神医哦!”
“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喂!”
初次见面,那年,她十二岁.
“沈大哥,你教我骑马可好!”一身浅粉纱裙的她浅笑着问他,如画中仙子一般让他移不开眼睛。
“沈大哥,你看看这篇奇异杂谈怎么解读!”
“沈大哥,………”
再次相见,那年,她十五岁。
如今再见,她十六岁。再也不是那个穿着粉色纱裙的女孩子,再也不会仰着天真的笑脸问东问西。
如今的她,粉珠银钗,金丝雀衣,是有着无上荣耀的太子妃。 右手紧紧的握着,那一方丝帕在手里紧紧的捏着,紧紧的捏着。
宫中传闻,他听了不少,太子妃不受宠,被罚是常常有的事,也听问了七皇子的事,和硕也是深陷其中。
只是他只当是传闻罢了,他的依依那般聪明,那般善良怎么会如宫中传闻的那般不堪。
和硕,依依..
仰头看天,眼睛酸涩的流泪,他沈咫也是有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