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来了,东方也已经渐渐泛白,看起来是要天亮了,但这杀戮,又何时才能停呢?
没有,永远也没有停歇时候的,只要你还活着,你就必须一直战斗下去,为了自己,为了身边的人,你都必须战斗,直到——你无力倒下。
人数悬殊巨大的决斗即使计策再高超也无济于事,白镐带着的人一杀入敌军内就被迅速汹涌而来的敌人冲杀得七零八落。
双手敌十剑,这,又岂是所有人能做到的?
分散的众人,皆是接二连三的被屠杀在了刀下。
下属被杀,被困阵中,看着如此的局面,楚芷羽平生第一次感到无力,翻身踢开攻来的一人,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马车:白岩还在力敌,马车看起来还是安好的。
“不能就这样死,我还要救她,我必须活着。”思虑及此,气力瞬间又充沛了起来,手一挥,一剑飞出,便将来着死死的钉在了树上。
然而,这一切却全然落在了静静观战的楚沉璟眼中,他愉快的笑了起来。
看来,这个打不死的人在乎的东西似乎就在那马车上呢!呵,有趣!
“列鹰!”
“王爷有何吩咐?”
“你带着一队人去把马车截下,看这样子,那小子可不像个受了伤要坐车的人,我倒想看看那马车上到底藏着什么宝贝!”
“是,属下这就去。”
“暗匕!”
“属下在!”
“你去会会他!”
“王爷说的可是四皇子?”
“不是~”楚沉璟悠悠的说着,复又转过头来厉声道:“是江湖败类的首领安芷!懂了吗?”
“是!属下明白!”
“去吧!”他沉声道,对于常年守在自己身边的这两大高手,他还是蛮有信心的。
暗匕一抱拳,闪身便上了前去,举剑直攻楚芷羽。
楚芷羽早就看到闪身前来的人,一脚踢开身边的小罗罗,一把撕下袖子裹住了满是鲜血而显得滑腻的手,提剑便格住了攻来的剑,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好快的手法!”暗匕诡异的笑道,而左手却又不知在何处另掏出了一把尺来长的匕首,直割他的命脉。
楚芷羽皱眉,急退。
暗匕再攻,楚芷羽只得再挡。
聪明人吃过一次亏便不会再吃第二次,楚芷羽就是这样的聪明人,他一边注意着他的左手,一边快速的变化着招式反守为攻。
“嘣!”兵器相交发出嘶鸣,暗匕左右两匕首相交架住了劈来的剑,楚芷羽改劈为刺,直取他的面门。
然而,只见下腹区寒光一闪,楚芷羽反射性的拔剑后退。
险险避开刺来的匕首,看着瞬间转化出三只手的暗匕,楚芷羽脱口而出:“机械手?”
“你果然是个难得的人才。”暗匕机械性的挥舞着从下腹部伸出的手笑道。
而心中却是一惊,别的人一看他伸出三只手,便会不解,然而,就要那一刹那的恍神,却是他致死对方的窍门,可他却没想到,楚芷羽不但认出了机械手,而且还巧妙的避开了去。
话音还没落,他又三手归二,一手提剑,一手握匕又攻了上来。
楚芷羽亦是挥剑攻挡,把全身空门都遮盖了起来,聚神观察的对方的招式,伺机找出暗匕的死穴。
忽而,在这个只有厮杀的古树林中居然传出了阵阵笛声,笛声凄婉,却异常清晰。
暗匕一怔,停下了手中的攻势。
楚芷羽也停了下来,微微皱眉,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王爷!”不知是谁大呼了一声。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发现楚沉璟已经不再那批枣红马上了,而是被一蒙面的紫衣女子制住,提到了一颗老树的高枝上,女子的身旁,一男子亦是将半边脸罩在了白玉面具下,好看的唇下正横着一支碧玉笛,想来,这呜咽的笛声必是他吹出来的。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绑架当朝璟王爷,不要命了吗!”说话的竟是被派出去劫马车的列鹰。
“呵呵……不要命了又如何?反正有个什么王爷陪着,总好过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躺在地底下。”女子的声音半娇半嗔,听得众人皆是酥酥的。
然而楚芷羽却瞬间明白来着何人了,虽然他们抓了璟王爷,但他们……并不是朋友。
他只得静静的观看着,随时做出最快的反应。
暗匕也丢了楚芷羽上了前去,他问:“那你是要如何?”一边说,一边向他们落脚的树靠近,如今,还是救了王爷要紧。
“你别再靠近了咯!不然,他会死的很惨的!呵呵。”紫衣女子隔着纱掩唇笑着。
江湖闯荡数十年,他那样的小把戏,又怎能逃得过她的眼。
暗匕只得咬牙停在了原地,心中暗骂楚沉璟没用,他和列鹰才离开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这样被劫了去。
“你们是什么人?”列鹰见暗匕此计不通,只得耐着性子问,若不是四皇子那边的人倒还好说。
“过路的人。”那个紫衣女子随口应着
列鹰与暗匕皆是大喜,但仍旧不露声色的道:“既然只是个过路人,那还请姑娘不要插手这回子事,若姑娘硬是要插手的话,恐怕,便再也不得脱身了。”
“你在威胁我?”树上的紫衣女子颦着眉,语气顿时危险了起来:“可是我最讨厌的便是别人的威胁了,别人越是威胁我,我越是要做。”
“你……”暗匕顿时气得吐不出一个字来。
而此时,楚芷羽却已经聚集起自己的人退到了马车旁,白镐已经多处受伤,白辕左臂伤了筋骨,而守在马车旁的白岩更是全身多处见血,但却依旧硬守着这儿,没让硬攻来的列鹰走进分毫。
回头一扫,来时一百来号人,如今,却已是二十人不到了。
楚芷羽面无喜怒,神情冷漠。
那边,楚沉璟依旧被紫衣女子制在了高树上,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动,显然是被点了穴道。
“你到底想要如何?”看着这个娇声魅语,软硬不吃的两人,列鹰只得退步问。
“叫你们的人退下去。”这回,紫衣女子的声音不再娇媚,反而冷凌的像冰,不,冰来形容还不够锋利,应该说,像剑,冷凌的像剑。
“难道姑娘是四皇子的朋友?”
“四皇子?什么四皇子?”紫衣女子似是不解。
列鹰诧异:“你既然不认识四皇子,又为何要替他解围。”
“你们的什么皇子、王爷干我什么事,我只知道你们不该围着我妹妹,快给我让开,不然,我就让你们王爷的血来为我们开路。”随即,只见紫衣女子袖中寒光一闪,一柄袖剑瞬间便扣上了楚沉璟的脖颈,锋利的剑已经破开了他的皮肉,血瞬间便沿着他的脖颈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