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对于思想就像一个捡破烂的女人,她徘徊在房前屋后墙角路旁,把破旧腐烂无用的废物收进她那龌龊的口袋,有时也厚颜无耻地偷窃健康而结实的东西。死亡散发着腐烂的臭气,裹着令人恐惧的盖尸布,冷漠无情没有个性难以捉摸,永远像一个严峻而凶恶的谜站立在人的面前,思想不无妒意地研究着她。那善于创造像太阳一样明亮的思想,充满了狂人般的胆量,她骄傲地意识到自己将永垂不朽······
-----------------------------高尔基
梦之安魂曲一遍一遍在我的生命里奏响,那原本瑰丽的真相被谎言包裹,我穿越黑暗把受惊过度的盖亚和维特接到曼德庄园。
盖亚对于突如其来的一切还没有完全消化,他惊魂未定的呆坐在沙发手捧热咖啡,嘴角抽动凝噎。
我将一个木盒子交到他手中,这是地震过后,我从盖亚变成废墟的家挖出来的,里面是盖里留下的祖传对付邪灵的鞭子,除了那份盖里和邪灵猎人总部签约的隔代继承协约,盖里唯一给儿子留下的就是代代相传下来的家族使命。
盖亚默然的接过盒子将其打开,他眼眶噙满泪水,手轻轻抚摸着鞭子,掏出口袋里的那份契约,哽咽的说:“这是我父亲的心愿,却不是我家族的心愿。海纳城需要我。”
盖亚手拿长鞭,有一种跃跃欲试要重返故里的感觉。我看到他站起来,忙上前拍打他的肩膀,说:“你现在不能回海纳城,你现在是被通缉的杀人犯,警察很容易就会联想到你的去向。盖亚,你为什么会对暮邪起疑心?”
“他身上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了,我听不到心跳,感觉不到呼吸,唯一可以嗅到的是腐朽的死亡气息。这是遗传的本事,你说过我该质疑自己的判断还是怀疑暮邪的身份?”盖亚回答。
盖亚坚定的神情不得我叫我联想起夜宫潋滟八楼那一口口棺材,暮邪已经被同化了,他回来或许是故意刺激盖亚,已达到陷害盖亚杀人的目的,但究其原因是什么呢?我绞尽脑汁也无法想象出答案。
此时,别墅前,一辆悍马极速停在门前,伴随着门铃,打破了我高速运转的思维。
总有一种微妙的感应,似乎故人来访,我感受到熟悉的芬芳,我自告奋勇去开门,迎面等候的人,叫我惊喜万分:“妮妲?”
妮妲还是如此甜美动人,她卷曲的长发散落腰间,粉红的高跟鞋踩着有节奏感的步调径直走向客厅,没有多余的废话,她从皮包掏出一摞纸张和本子递给我说: “这是去匈牙利布达佩斯的机票还有你们三个的护照。”
我接过机票和护照,上面是我、维特和盖亚的照片名字,机票显示的起飞时间是五个小时后的凌晨,我一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直接问妮妲:
“这都是你们计划好的吗?”
“洛克,你在说什么?我是来帮你们的。”妮妲几乎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从盖亚出事这短短的两个小时你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还买了机票做了护照?!这是夜潮歌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吧,因为怕我多管闲事妨碍你们进行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所以就派暮邪这个新生吸血鬼刺激盖亚,然后假死以此让他逃亡。”
我大胆的说出我的猜测,盖亚和维特心领神会的看着我,从他们的表情似乎我的结论已经得到认同。
“洛克,你想的未免太多了。”妮妲还在闪烁其辞的回答。
“如果我不走,你们是不是也要故技重施陷害我干过什么犯罪的勾当,以此逼迫我远走他乡,省的碍你们的事?”妮妲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我没必要跟她绕弯子。
妮妲沉默着,维特屏气凝神在等待答案,盖亚似乎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只有茉洢,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妮妲终于失去耐心,她如同变了一张脸一样,眼神恶狠狠的看着我说:“会,倘若你不照做,我们会不择手段逼你离开!”
“妮妲,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我冷冷和妮妲对立着。
自从潮歌和妮妲回归之后,有太多变化,他们不再袒露心扉处处隐瞒,潮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连一向开朗健谈的妮妲似乎也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实在无法容忍他们的含糊其辞的做派了,于是步步紧逼的追问:“滨氏夫妇的雅颂是不是也是你们绑架的?”
妮妲瞪着我没有回答。
我紧接着问:“变异的吸血鬼也是你们的杰作是不是?”
妮妲有些焦躁的看着我,那眼神像是一种无奈地威胁。
“洛克,别逼我,你知道我只是个命令执行者。为了完成任务,我会不惜一切手段的!”妮妲终于开口回应了。
我不惧恐吓迎上她凶狠的目光,冷冷说道:“我还真想见识一下,一个芭比娃娃的卑鄙!”
妮妲脸上的表情有种要被我逼疯的无奈,她快速移动身体,来到茉洢身边,单手紧紧掐住茉洢的脖子警告我说: “离飞机起飞还有五个钟头,现在走还来得及,你要是还想拖延时间的话,害死的不仅仅是茉洢,还有盖亚。夜氏家族想要做到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挡!”
“等我和维特也走了,你们就会继续制造谎言说我们俩也失踪了?”我没有理会妮妲的过激行为,而是自顾自的继续问道。
我知道以妮妲的性格是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的,茉洢在她手里是安全的。
“你如果不想看见茉洢的脖子被扭断,现在就乖乖上车。”妮妲看到我完全无视她的警告,只好狠下心将长长的指甲渐渐深入茉洢颈部光洁的皮肤。
我看到一道血痕慢慢从茉洢脖子缓缓流下,我只好束手就擒乖乖照做。我和维特、盖亚疾步走出别墅,自觉的上了门口的车。妮妲看见我们不再反抗,这才放了茉洢。
在妮妲上车的一刹那,汽车就迫不及待的启动了。
妮妲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我们三个男生挤坐在后排,司机以飙车的速度冲了出去,等到真正静下心来,我才看见,驾驶汽车的勇猛司机是谁。
“涟飔?”
我欣喜若狂的从车内后视镜看清了涟飔此刻美艳却冷漠的容颜。
“抱歉我实在不想看到我抓住你心爱的茉洢,威胁你时你心疼的模样,所以交给妮妲来扮演我本来要演绎的角色。”涟飔如同千年寒冰的语调透出一股浓浓的酸味。
听到她略带醋味的语气,我心里美滋滋的嬉皮笑脸倒:“我心疼的模样?如果人质换作是你,我会比刚才更激动。”
“哦,是吗,真后悔没有替你的茉洢宝贝做一份护照,那么你就可以当成蜜月旅行双宿双栖了!”涟飔紧绷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从后视镜上看一副药吃了我的样子。
看到涟飔要吃人的恐怖模样,我畏畏缩缩的质问她:“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居然还胡搅蛮缠说些嫉妒的话刺激我?你不是在妖精帝国筹备妖精盛筵吗?为什么会参与进血族的阴谋,这一切你也有份计划吗?”
涟飔冷笑的“哼”了一声,不屑一顾的回答:“我的事,为什么要向你交代?你只顾你的茉洢小宝贝就行了,别的女人的事少管!”
“涟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理取闹的?我·····”
还没等我说完,盖亚就一脸怨气的插嘴道: “你们俩能停止打情骂俏吗?我正在逃亡啊,你们顾虑一下当事人的心情好不好!”
连维特都很少一本正经的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给你们出钱免费旅游还不高兴吗?问这么多干嘛?”涟飔一声超大分贝的怒吼,顿然车内鸦雀无声。
坐在副驾驶位的妮妲也开始战战兢兢看涟飔脸色行事,盖亚和维特面面相觑不敢出声,女人发起火来还真是可怕呀。
我依旧不甘心,于是干咳了几声,打破尴尬说:“如果这么做是想让我放弃调查莉蒂娅的失踪,你们干脆直接把我绑起来多好?”
“你关心的女人还真不少呢!为了一个刚刚接触的女人就拼命,还当真多情呢!”涟飔毫不留情面的将矛头直指我,每句话听着像妒忌实则句句带刺。
“难道对于朋友坠楼和失踪我要视而不见吗?反而你这样处心积虑的逼我走才更可耻一点吧!”我被她弄得也有些恼火。
涟飔听到我的话,将汽车开到最快速度,她恶狠狠的从后视镜瞅着我,一声不吭。
妮妲看不下去我的咄咄逼人,为涟飔说起话来:“洛克,你别无理取闹了好不好?我们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好,知道就算把你绑架到国外你还是会惦记你的朋友,就干脆设个陷阱逼他们也离开,为了保障你的安全,这都是涟飔煞费苦心想的办法,要不然换做是我到了这个时候鬼才要又要完成计划又要顾虑你的感受!”
“你什么时候开始帮着妖精说话了?”我完全不领情。
“在你们这些自私可恶的男人面前,我只是个女人,女人只会帮女人!”妮妲有些挑衅的语调让我听的很不舒服。
“好吧,好吧,你们说的都对,反而是我错了?!”我不耐烦的转过头,把窗户打开,呼吸着夹杂着寒气的空气,如果再不给我一口新鲜空气我就要憋闷死了。
凛冽的寒风一股脑涌进车内,我完全感觉不到寒冷,而身边的盖亚和维特却冻得瑟瑟发抖。
半晌的沉默让气氛一度降到冰点。空气中除了弥漫着刺骨的酷冷还夹杂我和涟飔对视时电光火石的火药味。
一个小时就这样流失了,没有人缓和气氛,汽车飞驰在马路,两旁的风景呼啸而过。
终于还是涟飔以大度的姿态打破僵局,率先开腔: “你姑姑那边已经想办法瞒过她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给她打个电话,学校那边明天我会派人给你办理转学手续。即使要用谎言掩盖真相,我也不会让你糊里糊涂的失踪。”
“你是怎么跟我姑姑说的?”吵架总要有一方主动退让才能使气氛变好,显然我还不具备那样的绅士风度。
“被外国大学破格入取成为留学生。”涟飔虽然不再吼叫着跟我说话,但从她冰冷的语调中,我依旧感觉不出一丝温暖。
“她姑姑又不是傻瓜,就他那成绩哪个大学会瞎了眼入取这样一个学生啊?”维特又不合时宜的开玩笑了。
“你能不说话吗?”盖亚也看出我和涟飔在借机缓和关系,只是维特看不出来。
“我又不是哑巴!”维特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吵嚷起来。
此时,我不受控制的大脑有不假思索地说了句足以让气氛再度陷入冰窖的话:“茉洢怎么办?”
涟飔听后在一个急转弯地带竟要漂移起来,车子甩尾的晃动,我的脑袋重重磕在窗户框上。
涟飔完全漠不关心,她冷酷的说:“为了免除后患,我会解决她!”
“怎么解决?”我有些纠结的表情让在座的人都感到不安了。
“如果你再问,我或许会把她活埋在她家庄园的墓地!”涟飔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涟飔,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我的语调再度变得张扬跋扈起来。
“这就是实话!”涟飔也不甘示弱的对我怒吼着。
本来五个小时的车程在涟飔赛车般的驾驶技术下,只用了3个半小时就到达机场了。
走进候机大厅,涟飔只是冷冷扔下一句“保重”,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而且这句保重还不是对我说的,我望着她骄傲的背影急速离开我的视线,我心理五味杂陈。
妮妲为了使我不再尴尬,主动嘱咐:“你们一下机,就会有人来接你们,食宿都给你们安排好了。”
“不会又是个陷阱吧?我有一种被人卖了的感觉。”盖亚担忧起来。
维特倒是心情大好,兴趣盎然的问:“匈牙利在哪儿?”
“匈牙利是东欧内陆国家,位于多瑙河冲积平原,依山傍水,西部是阿尔卑斯山脉,东北部是喀尔巴阡山。著名的多瑙河也流经这里。”妮妲回答。
“太棒了,不用上学还能旅游!真是托两位哥哥的福呢!”维特几乎兴奋的要跳起来。
“是不是我们什么时候也要听从你们的安排?”我还是没有从恼怒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不用顾虑这么多了,涟飔不会害你的。”妮妲拍打着我的肩膀予以安慰,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傀儡娃娃一样任人摆布,连问一句为什么都是罪过。
“准备登机吧。”妮妲催促着我们。
我仔细端详了护照,有些酸涩的嘲笑着,还真是没有妖精办不到的事呢,护照顺利通过。匆匆告别了妮妲,我们三个犹如被牵制住的木偶乖乖登上飞机,展开一段未知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