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在高阳市只停留了一天,然后便坐上了通往越州市的客车。
越州距上原市的直线距离大约有六百多公里,但道路当然不可能是全然直线的,所以两座城市之间最近的道路距离也差不多有一千公里。楚风相信,这里已经远远超出了萧家的势力范围。越州的人口与上原市相仿,但面积却差不多是上原市的两倍,是上林省北部为数不多的面积超过一万平方公里的城市。
越州给楚风的的第一印象比较糟糕:这一座凌乱而拥挤的城市。因为凌乱,所以显得拥挤;又因为拥挤,所以越发地凌乱。
这种乱象还体现在这座城市中居民的身上。楚风在到达越州的头一两天中,他就多次见到一些防卫局的军人喝得醉醺醺的,将步枪扛在肩上,嘴里还叼了根烟,在大街上寻衅滋事。还有一些巡逻的警察,竟然明目张胆地从一些小商铺中收取保护费。至于那些头上留着光头、身上纹着纹身的流氓混混儿,更是像垃圾堆中的苍蝇一样多。
这座城市共被划分为五个区,分别是东城区、南城区、西城区、北城区以及中心区。
若按富裕程度来区分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南城区是最富裕的区域,据说越州市百分之八十五的富人都聚集在那里,这一点从那区域中豪宅别墅的数量就可以明显地体现出来。
东城区是越州市中产阶级的聚居地,越州市有一大半的商业公司都设在这个区域。西、北城区都可以算作是穷人区,相比较而言,北城区更加贫困,是彻头彻尾的贫民窟。
至于中心区,那是越州市最繁华、热闹的区域。越州市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正规休闲、娱乐场所都开在这里——当然,这里所谓的正规只是指它有正规的营业执照。
楚风将他的落脚点选在了北城区。之所以选择在北城区落脚,一方面是因为北城区消费低,另一方也因为北城区是最混乱的区域,对于一个被警方通辑的逃犯而言,混乱无疑更利于藏身。
来到越州市时,楚风清点了一下身上的财产,总计三千零八十三元。在黑市办了张假护照用去了一千五,租房子花去三百,买一套换洗的衣服花去一百五,买一双鞋一百,买一张床垫一百二,买毛巾、牙膏、牙刷、水桶五十,刨去这些开销,楚风余下的钱只有八百多块。
几天下来,吃饭和喝水又用去了数百,楚风的经济眼见就要陷入危机了。
“看来得尽快找一份工作才行啊!”楚风躺在黑暗的小房子里,暗自打算。
其实以楚风的身手,他有许多办法可以轻易地弄到钱,不过他并不想这么干。非常时期,楚风并不介意做些出格的事,但那毕竟只是权宜之计,而不能成为常态。
正在楚风琢磨要去找份什么工作时,楼上房间中的大音响又响了起来,大音响中发出的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随即天花板也砰砰作响,大约楼上房间中有人开始跳舞了。
楚风心情本来就不好,顿时被这声音吵得暴躁起来。他大步走到楼上的406号房门前,开始敲门。大约敲了十几下,房门才打开,一个身高与楚风相仿,体型却比楚风魁梧不少的壮汉一脸酒气地问:“什么事?”
“请将音响的声音调小一点,好吗?”楚风的话还没说完,壮汉便“砰”的一下将门给关了,嘴里还嘟囔了句“神经病”。
楚风脸色一沉,抬脚便踹在门上。这一脚的力道即使没有一吨,也相差不多,顿时将房门踹得飞了出去。
壮汉这时还刚刚转身,被飞出的门砸了个正着。这壮汉下盘倒比寻常人要稳重不少,居然踉跄着没有摔倒。
不过他摔没摔倒,结果都没什么区别,因为下一秒楚风走进房间,右手抓着他的脖子将他给举了起来。
“要么将那见鬼的音响给关了,要么被我打破头,你想怎么选择?”楚风对着壮汉大声说,然后单手将壮汉摔在了地板上。
房间内除了壮汉之外还有一个小个子男人和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
小个子男人在楚风抓壮汉时本来准备去拿桌上的一把手枪,但被楚风一瞪,立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壮汉从地上爬起,却并不服软,挥拳就向楚风打来。楚风一脚踹在壮汉的胸口,壮汉哼的一声,向后飞出数米,重重地撞在墙壁上,整个房间都因此明显震动了一下。
那个小个子男人这时朝楚风大声说:“请等一等,我想这只是一个误会。”说话间,他后退两步,伸手关掉了音响,房间中立刻安静了下来,他接着说:“你看,误会消除了,对不对?”
楚风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回到楼下自己的房间,楚风用冷水洗了一次脸,但还是感觉躁动不安。这个时候,他只想找谁狠狠地打上一架。
在房间中待不住,楚风出去走了走,在楼下数百米之外的公用电话亭中给秦可依打了个电话,询问杨静的情况,但得到回答令他失望:杨静仍旧下落不明。
在街上无所事事地徘徊了一会儿,等楚风再次回到他租住的小房间时,看见楼上房间中那个小个子男人正站在他的房门前“剥剥”地敲门。
“你要干什么?”楚风走过来问。
小个子男人抬头望着楚风,干笑了一下,说:“木先生,你好,这是我的名片,请指教。”楚风在越州市化名木风,所以小个子男人叫他“木先生”。
楚风随手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见上面印的是:山河体育运动公司副总经理兼首席经理人沈健。后面是一个座机电话号码和一个手机电话号码。
“你什么意思?”楚风问。
“是这样的,”沈健说,“我是一位经理人,准确地说,我是主要从事拳击格斗项目的职业经理人,刚才那个被木先生击倒的大个子就是我合作的拳手之一。我见木先生身手了得,所以冒昧地想问一下,木先生有没有兴趣上拳坛试试身手?”
楚风问:“是黑市拳赛吗?”
沈健点头说:“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们这里的黑市拳赛与其他地方的黑市拳赛并不完全相同。我们这里的虽然也叫黑市拳赛,但实际上,它是半公开性质的。它每周至少举行两场,有些时候会加赛一场。它的历史不算很悠久,但在我出生之前,它就已经存在了。当然,它同样是纳税的,除了没有电视转播,其他方面它跟正规的格斗比赛并没有任何区别。”
楚风拿钥匙开了房门,对沈健说:“进来说吧。”
其实站在走廊说跟进到房内说并没多少分别,因为十余平方米的房间内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既没有沙发,也没有桌椅板凳,只有一张铺在地上、楚风睡觉用的床垫。
“报酬怎么算?”楚风问。
“乙级拳手每参赛一场能得到三千块的报酬,甲级拳手每参赛一场能得到六千块的报酬,当然,这只是保底部分,如果获胜的话,还能额外获得百分之二十的奖金。”沈健说。
楚风想了想,又问:“我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参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