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风双手中每把左轮手枪都射出了六发子弹、总共开了十二枪时,楚风刚好冲到了钱松的面前。跟着,楚风扔掉了枪,抽出匕首,如猛虎一般朝钱松扑了过去。
两人一同重重地摔在地上,跟着不停地翻滚。十秒钟后,翻滚停止,楚风从钱松的身上爬了起来。
楚风从钱松的身上取出备用弹匣换到那微型冲锋枪上,又将地上两把左轮手枪捡起,重新填上了子弹。然后,他听到了脚步声。
萧远化与刘君豪在听到第一声枪响后便循声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受伤的怀承武时,距他们听到第一声枪响大约过去了四十秒的时间。
“钱教官呢?”萧远化劈头就问。
怀承武指了指前方:“钱教官追上去了。”
萧远化与刘君豪当即顺着怀承武所指的方向大步追去。追了大约两三百米,就听见前方“沙沙”作响,跟着便看见前方隐约有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在地上翻滚搏斗。
虽然还看不清那两个人影谁是谁,但这种情形下,除了钱松与那个名叫楚风的敌人,哪里还会有旁人?萧远化与刘君豪怕伤了同伴,所以都没有开枪,而且他们心里都认为——既然钱松已经缠住敌人,看起来还与敌人斗了个半斤八两,他们两人再上去出一把力,擒住敌人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
按照常规的逻辑思维,萧远化与刘君豪并没有判断失误。在这种情形下,任谁看到两个人相互纠缠着在地上翻来滚去,都会下意识地认为这两个人正在贴身搏斗,谁会想到这其实并不是两个人在贴身搏斗,而是一个人抓着另一个人的尸体在翻滚演戏呢?
“老钱——”萧远化快步冲到近前,喊了一声,但话音未落,那本来被钱松压在下面的楚风陡然抓起手边的冲锋枪,朝着萧远化射击。
萧远化猝不及防,当即被子弹撂倒。另一边的刘君豪举枪朝楚风射击,但两发子弹都射在了钱松的尸体上。楚风移转枪口,又朝刘君豪射击,刘君豪大腿中了一弹,但他就地一滚,便躲到了树后。
楚风暂时不理会刘君豪,再度移转枪口,打算再在萧远化的身上补上几枪时,却发现萧远化竟然已经爬出了七八米,眼见着就要爬到一株大树的背后。
楚风当即抠动扳机,数发子弹都射在了萧远化的屁股上,萧远化口中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身体却猛地向前一跃,扑到了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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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惨叫惊动了百余米外的怀承武。本来怀承武正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冷不防被这声凄厉的惨叫吓了一跳,跟着又听出这声惨叫正是出自萧远化之口。
怀承武心想,四人当中,钱松是最谨慎的,萧远化是实力最强的。既然后来赶过去的萧远化都情况堪忧,那么先前追上去的钱松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如今战况不明,但听那萧远化的惨叫,恐怕还是自己这边落在了下风,自己又伤了手脚,去了恐怕也帮不什么忙,倒不如……
怀承武迟疑了数秒钟,然后果断地调转了方向,一瘸一拐地走了。虽然同样是一瘸一拐,这一次却比刚才快了不少。
一口气走了六七百米,眼见着就要走出了树林,却猛地瞧见前方边缘处人影一闪。怀承武心中一惊,背上的冷汗顿时冒出不少,暗想:“怎么这里还有埋伏?”但是旋即,树林深处又有枪声响起。怀承武寻思:“据总部传来的消息,他们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叫楚风,很厉害,女的叫杨静,只是寻常人。既然楚风还在林中战斗,那么这里就只能是杨静了!杨静只是寻常人,我捉了她,至少能弥补我这临阵脱逃的过错。”转念又一想:“若是刘君豪他们都不幸给楚风杀了,那么就没有知道我是临阵脱逃了,我捉了一个回去,那更是不小的功劳。”
心中寻思已定,怀承武从腰间取出手枪,小心地走过去。树后,一个年轻的女孩正惶恐不安地望着他。
怀承武本来还有一两分担心,但一看对方如此惶恐,他顿时感觉底气充足了不少,冷笑一声说:“杨小姐,你真让我好找啊。”
杨静“啊”地一声惊叫,转身就逃。怀承武上前两步,伸手就去抓杨静,可因为他手脚都中了枪,行动不便,竟然没有抓到。怀承武大怒,抬手就要开枪向杨静的腿部射击,这么近的距离,他的枪法虽然远不如楚风,却也是十拿九稳。
但在抠动扳机的前一秒,他又停住了。倒不是怀承武起了怜香惜玉的念头,而是他突然想到:“既然那边的枪声能传过来,那么这边的枪声也一定能传过去,这边的枪声若是传到了那楚风的耳中,岂不是告诉他这边出了状况?他会不会立刻赶过来?他当然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过来。妈的,好险,差点将那个煞星给招了过来!”
怀承武心中暗自庆幸,但看到杨静已经逃到了三四十米开外,又不禁发起愁来:他手脚不便,要追上这个女人,可得费点工夫啊!
可就在这时,杨静惊惶失措中一不小心,被树枝绊了一下,便从一个小山坡上滚了下去,落入坡底时由于惯性未消,脑袋又在一块石头上磕了一下,顿时晕了过去。
怀承武大喜过望,急忙一瘸一跳地赶到了坡下,伸手去抓杨静的手臂,却猛地感到手背一阵冰冷的刺痛,就好像被一根冰针刺了一下似的。
怀承武心头一惊,连忙缩回了手,只见自己右手的手背之上有一个白色的斑点,而以这个斑点为中心,一阵寒意正向周围扩散。
直到此时,怀承武才看见在杨静左手的手臂之上,趴了只碗口大小的黑蜘蛛,刚才显然就这个东西咬了他一口。怀承武暗怪自己太过粗心大意了,捡起脚下的一根树枝就要将这黑蜘蛛弄死,却发现他的右臂竟然不能动弹了。准确地说,不光是不能动弹,而是彻底失去了知觉。而一阵阵的寒意正通过那已经失去知觉的手臂,向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