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人头，还漂浮在空中，这还正常吗？张辉下意识就往后退，微微颤抖的手指，差点就扣动了扳机。

仅仅只是短暂的慌乱，张辉就稳住了心神，突然加速朝那人头跑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世上没有鬼。就在张辉往人头奔去的时候，忽然，人头转了过来，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突然，嘴张开，红色的液体流出来，在夜色中，那份殷红，依旧刺眼。

张辉又一次扣动了扳机，只是在最后一刻忍住，因为看清楚了那脸，好像是张江。

七八米的距离，很快就到了，张辉来到了人头旁边，真的是张江，只是他盘坐在一块石头上，四周都是草丛，刚好遮蔽了颈部以下的部位，在夜色下，就好像是一颗头颅漂浮在半空中。

“老张，你怎么在这里？”张辉一边问着，一边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处处透着诡异，不敢有半点疏忽。

张江没有回答，张辉这才注意到，他像个死人一样，静静的盘坐在那里，空洞的眼神，没有一丝光泽，整个人死气沉沉。嘴里流出的血液终于止住，只是身上沾满了鲜血，更显恐怖。

张辉探了探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连忙招呼才跑过来的欧伟，将人抬回去。欧伟从后面包抄，没有遇到特别的情况，听到张辉的呼喊，立刻跑了过来。两人合力将张江带回了帐篷，立刻让随行的医生进行抢救。

在医生进行抢救的时候，张辉没有守候在旁边，直接去了张江所住的帐篷，心中有很多疑惑，需要寻找答案。

第一次听到动静，上前查看时，张江帐篷里还有微弱光亮，借着光亮可以看到模糊的人影，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他还在帐篷里。然后欧伟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张江的痕迹，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张江还在帐篷里，那么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帐篷的？

张辉记得很清楚，在火堆旁，和欧伟聊天时，目光不时看向那个方向，没有看到张江从帐篷里出来。对于这一点，张辉可以肯定自己不会漏看什么，作为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刑警，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进入帐篷里，一件雨衣散落在门的左侧，雨衣是护林员专用的，还有标记。雨衣旁边还有几个衣架，真不知道张江出门，还专门带着衣架干什么，怎么看他都不是一个很讲究的人。

手机就在几个衣架中间，从外形看，一款普通的手机，没有特别之处。手机没有密码锁，本着破案第一的原则，张辉查看了手机的一些内容，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除了手机，还有一个老式的背包，看破旧程度，已经有一段历史了。包里只有几件衣服，都有护林员的标记，应该都是工作服。

张辉将手探进睡袋，还有淡淡的温热，以温度来判断，张江离开的时间不会太长。

正当张辉一无所获的时候，张江醒来了，他并没有什么重伤，虚弱的根本原因是休息太少，又没有吃东西，现在正在打点滴，人很快就醒过来。

张辉立刻赶过去，看到张江人是醒来了，只是身体一直颤抖着，神情带着深深的恐惧，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给人的感觉很不正常。

“老张，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张辉说话的时候，在张江眼前挥了挥手，他好像没有看到一样。连续呼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即使推搡，同样没有任何反应。

“头部没有伤口，身体除了虚弱，其它都正常，应该是遇到了什么，让他很恐惧的事情，才会失魂落魄。”医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只是没有深入检测的条件，意见也仅仅只是猜测。

森林中有各种各样的危险，张江遇到了什么？虽然和张江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也有一定的了解，对于森林潜在的危险，比如野兽、崎岖的山路等，他并不害怕，只是对“山神”、“神灵”充满着敬畏，之前他长跪不起，就是最好的证明。

难道张江看到了神灵？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张辉压下。

张江的失魂落魄，根本无法问出什么东西，张辉尝试了许多次后就放弃，已经做好了安排，天一亮，立刻派人将张江带出去，送去医院接受详细检查，希望能从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正当张辉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张江清晰的一句话：“山神在上。”

听清这句话的人有很多，绝对不会是错觉，张辉死死的盯着张江，只见他一边喊着“山神”，一边将身体匍匐，就像是一只蝼蚁，虔诚的匍匐在主人脚下。

张辉立刻下令其他人离开，张江的迷信思想，在原始森林里本来就具有迷惑性，加上遇到了一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更是容易让人相信，为了稳定军心，只能让其他人远离。

“张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张辉再一次尝试询问，原本没抱太大希望，毕竟之前已经问了很多次。偏偏这一次，张江开口了。

张江突然直起身体，然后看着张辉，神情很冷漠，一字一顿道：“离……开……森……林。”

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张江都好似换了一个人，让人感到陌生，陌生的同时，心中一股寒意往上涌。张辉感觉自己呼吸都沉重起来，在那瞬间，都不确定是张江再和自己说话，还是有某种东西，通过张江再述说。如果是后者，代表着什么？光是想想，张辉心就往下沉。

“张江，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张辉话没说完，就止住了，突然间，张江一个诡异的笑容，看的他全身汗毛颤栗，都说不出话来。

是张江在装神弄鬼，还是真的遇到了灵异事件？如果是装神弄鬼，又是为了什么？和进入森林查询的案子，有和关联？如果是遇到了灵异事件，又是因为什么？是给出指引？还是带来死亡？

没有人能回答，那个诡异的笑容后，张江又一次昏死过去。昏迷不醒的张江，神色终于恢复了正常，没有诡异的笑，也没有恐怖和狰狞。

张江是平静了，可张辉再也无法静下心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对于无神论产生了动摇。想要将灵异的想法压下，可想法就像雨后的春笋，一点一点往上冒，根本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