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傅清婉从傅府回了王府。华彦清将府中大权交于傅清婉之手,傅清婉含笑接纳。
府内现有姬妾数名,有恻妃一名,有夫人四名,有通房丫鬟两名。
傅清婉回来后便恢复了晨昏定省,这些姬妾也总算是见了王妃一面。
傅清婉身穿缀花拖地百里裙,头戴珍珠玉川步摇,腰佩龙凤祥和玉佩。身后跟着碧玉跟春喜两人。
昨日,傅清婉明确了自己的身份,傅家嫡女,生母乃傅澄的正妻——姚氏。因着陪嫁过于寒碜,傅清婉便要了春喜与春燕伺候。
算起来即使有四个丫鬟也是少的,傅清婉却不觉得人少,反而乐得自在。
傅清婉在打量底下坐着的连柔儿,连柔儿也在打量着不显山不显水的王妃。
傅清婉见一美人含笑而视,身袭云袖蝴蝶衫,下穿柳叶汾河裙。衣袂飘飘,兀自穿的素净。
傅清婉不由摇头,别眼看向他方。此刻的连柔儿清纯的像朵小白花,可谁知竟然是害死自己的元凶之一呢?
如今的她清纯可人,前世的她妩媚动人。一个人,两张脸,扮演者不同的角色,同样的致命。
在连柔儿的眼底,傅清婉却是看不透的湖泊。她平易近人,喜欢和人亲近,一派平和,可湖泊中也有危险,致命的毒蛇等着你,等你自投罗网,然后吐丝一咬。
傅清婉笑道:“众位妹妹尝尝,这是今年刚进贡的雨前龙井。与干燥的秋日来说,最适合不过的。”
连柔儿含笑接过,夫人们纷纷效仿却做不出那韵味。傅清婉分明瞧着,四位夫人中也就只有冬夫人最为坦然,亦是最温婉大方之人。
傅清婉不由问道:“许妹妹,听闻许妹妹善于熏陶陶器,闲暇之时做的可是精致无比呢!”
冬夫人——许恋雪见傅清婉打趣,便笑道:“妾身那点小孩子玩意本不值得一提的,既然王妃姐姐提出来了,妾身也值得献丑了。”
许恋雪命人取了陶器,呈于傅清婉面前。那陶器做的精巧,白釉瓷底,小巧玲珑,让傅清婉爱不释手。
“妹妹真是好手艺,如此手艺藏着掖着岂不让姐姐感到羞愧?”傅清婉结果瓷器,轻嗅一口:“好瓷。”
连柔儿见傅清婉极度表现为喜欢小玩意,心思一转道:“王妃姐姐,妾身有一物想要呈给姐姐。”
傅清婉心思一动,那抹惊喜不偏不倚地入了连柔儿的眼睛。
傅清婉漫不经心答道:“有什么东西可以比许妹妹的东西还有精贵的,本妃可要瞧瞧,到底是什么稀罕玩意?”
连柔儿命木槿下去取了来,见红绸布上端着一送子观音的玉像,那雕像栩栩如生,一眉一眼都含笑意。
傅清婉眼前一亮,正要接受看看。春喜却给傅清婉递了个眼色。傅清婉恍然笑道:“妹妹真是有心了。只是此物过于贵重,本妃可不好意思收下。”
连柔儿了然:“姐姐说哪里话,妹妹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姐姐能收下,妹妹就感激不尽了,还能奢求什么呢?”说着眼角竟然滴下泪来。
傅清婉还没有说话便听门口有人说道:“既然如此,王妃你就收下吧。”
浑厚低沉的男音顺着门口飘入,傅清婉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忙提裙跪下道:“王爷万福。”
王妃都跪着了,众人哪有坐着的道理?纷纷跪下,眼都不敢瞧来人一眼。
华彦清含笑,亲手将傅清婉扶起。还来不及跟傅清婉说上一句话,伸手便将连柔儿也给扶了。
“爱妃这事也值得一哭啊!”他故作怜惜,将连柔儿的手摩挲着,让连柔儿面色一红。
连柔儿的脸越来越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王爷。”她轻声唤道,“王爷,这还在姐姐院内。”
连柔儿的扭捏之态恰好符合华彦清的审美观,华彦清正色道:“怕什么,有本王呢?”
说着双手一拢,随着连柔儿的一声低呼,人已经进了华彦清的怀里。
连柔儿欲推还迎,最后直接瘫软在华彦清绵绵不断的情意中。华彦清也不顾膛目结舌的众人,将美人一抱,逍遥去了。
傅清婉见华彦清走了便道:“各位妹妹还是回房休息吧。”
逐客令已下,众人却是想要看看恼羞成怒的王妃。可傅清婉依旧是淡淡的,仿佛刚才的事情只是过眼云烟。丝毫吸引不了她的目光。
众人无不叹息,原以为有一场大战的。临走前只有许恋雪的目光带着一丝轻蔑,一丝探究,更有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待众位夫人走后,春喜依照傅清婉的命令拉上了卷帘。卷帘拉上的瞬间遮住了眼前的一道光,无边的阴霾涌来,那颗支离破碎的心早已不知道去处。
好一个下马威!连柔儿你算计了我的同时可曾想到已经遭到华彦清的嫌弃了呢?
或许连柔儿不知道,华彦清最喜欢的是泼辣的野猫,那样的性子才是他需要的。而不是需要一个娇滴滴地美人。
只是男人跟你在一起,便是无爱都能做那种事情。只可惜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连柔儿不懂,也没有时间去懂。
而傅清婉不同,她死于陷害,却是丢了自己的眼睛。如今眼睛重新拾起,她彻头彻尾看透了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任凭恨意在心中滋生,疯长,但傅清婉知道现在的自己对于华彦清来说不过是不堪一击。她需要长远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