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云山庄乃时文首创的票号,相当于现在的银行,是大雍最大的民营票号,却和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时家权势不可小觑,时文的地位抵得上一位皇子。
鬼影自然知道时文的脾气,但自己地位终归更低,便给时文行礼。
你要见得人马上到,别再打趣鬼影了,你你没看到他脸都红了吗?
“时文”,齐宣一个健步向前,两人大笑起来。时文说,齐宣,你找了个这么好的嫂嫂,真叫我羡慕。
齐宣笑着不说话。你有妹妹或者姐姐吗?我一定娶。时文转向雨澜。
雨澜看了一眼齐宣说,累了吧,换一件干净的衣服。时文呵呵地傻笑。
看到时文跟齐宣如此亲近,所以不用齐宣介绍,何雨澜对时文也是关爱有家,给时文也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因为两个人都是风尘仆仆从外地赶来,齐宣从西南边界,时文则刚从大金回来,而且带来了一个消息,“七殿下要回来了。”
就是那个在金国做人质的七殿下齐泽?何雨澜问。
时文点点头,不错,这意味着大雍和大金终于要开战了。三人商量着如何应对七殿下来京之后的对策。
雨澜和齐宣一同把时文扶上回绿云山庄的马车,时文一下子甩开他们的手说,“我这样一个玉树临风,武功高强的美男子还要你们这样扶着上车?这不是说明本公子身体很虚吗?”雨澜掩嘴而笑。
一阵微风吹来,马车上的铃铛声音响起。马车上四角都挂着铃铛,雨澜仔细看着铃铛,上面刻着“天下”两个字。
果然皇帝对时文一家是如此地器重,但是这般器重,“天下”两字堂而皇之挂在时家马车上,还真是太器重了。
对了,齐宣,你要我查的五字诀有下落了,五字诀是大金国的国宝,好像被齐泽带回大雍了。你问这个干吗?时文有些喝醉了。齐宣心中骂了一个小王八羔子一万遍。雨澜刚没有搞要回桃花源,现在一个五字诀又把要勾起她思乡之情了。
齐宣赶忙把醉鬼时文塞进马车,送他离开。看到何雨澜怔怔地站在那里,齐宣还没开口,何雨澜说,谢谢你帮我查五字诀的下落。齐宣握紧何雨澜的手说,今晚可以跟我回府中吗?何雨澜迷茫地看着他,但是府里有福宁公主啊,她才是你的正妻,不是吗?何雨澜默默地走开,齐宣心如刀绞,更握紧了拳头。
正月十三,一年一度的大雍赌艺切磋大会在兹壌岛举行,何雨澜作为重要嘉宾参加。何雨澜觉得此趟兹壌之行,自己也应该找个帮手了。
次日清晨,雨澜走到帝都城郊外,看见前面一堆人群在骚动,挤进一看,地上跪着一位十三四模样,容貌清秀的女子,头上扎着一条白布,小脸削尖,没有什么血色,身边躺着的是一位中年妇女,明显已经离世,用席子简单地卷着。女子边磕头边说,“各位大爷大妈行行好,把我买了好葬我娘。”
其他卖身葬父母的小孩都是嚎啕大哭,可这女子竟没有一滴泪水,只是满脸的哀伤。雨澜顿觉奇特,女孩子虽是困顿、惨淡,但衣服整洁干净,眉宇间有股清雅之气,雨澜看此女气质不凡,想着自己正缺个心腹,便上前去,问,“会武功吗?”
雨澜一问完,周边的百姓哄笑“这是什么问题?谁不会武功啊?”雨澜才觉失言。雨澜硬着头皮继续问,“你武功师从哪里?”那女子应道,“应通王家。”
雨澜也不知道这家的武功厉不厉害,只是看着周围群众圈子里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反应,猜测着这个应通王家可能只是个普通的门派,但雨澜很清楚,防身武功不必太高。“你就做我的丫鬟吧,伺候我的衣食住行。”雨澜开口。
那个女子盯着雨澜,自上而下地看着,似乎也在选择自己的主子。雨澜男装打扮英俊非常,气质万千。女子立马磕了个头,大声说道,“多谢公子!”
在郊外,雨澜安顿女子的母亲,原来坟址已经选好,只待一副棺木把这俗身好好安放。那是一大片的芦苇随风摇曳,稀稀疏疏的芦苇花四散飞扬,周围没有什么人,安静平和。
在席子掩盖下的容颜让何雨澜心中一惊,这女子不是在齐宣府中的那座雕像,难道这名女子就是长孙皇后……
仪式结束,雨澜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怎么没有立墓碑?那女子回答,“母亲生前交代,死后不立碑,不留名,只放这盆兰花与之相伴即可。女子拿出一盆长势很好的兰花摆在母亲坟前,“母亲最珍视这盆兰花。”女子默默地说着。雨澜却被女子怀中兰花深深震撼到了,这盆竟是稀世罕见的达摩兰,但看女子并无多讲究,也许这达摩兰在大雍只是平常之物吧。
料理完丧事,雨澜带着女子直奔帝城市内,不只是因为自己要一个帮手,更因为此女子的身世,她要把长孙皇后的故事弄个水落石出。
待女子换上一身普通大雍女子装束,清新淡雅站在雨澜身边,让经历了两世繁华的何雨澜惊讶。
女子福了下,然后轻声说道,“公子,我姓何名文竹。不知公子贵姓?”雨澜站在帝都城内最高的双佛塔上看着远处细雨中的生机盎然的竹林,心中感觉真是人如其名。然后说,“我也姓何,名叫雨澜。我的夫君是当朝三殿下。”
文竹听后显然往后仰了一下,何雨澜迅速捕捉到了,“怎么?你知道?”
公子将自己的身份直言相告,奴家十分惊讶,多谢公子信任。
何雨澜摆摆手,我一向如此。不过,对被人的私事我也不该过问,只是你的母亲十分漂亮,看得出生前定是以为高贵的女子,怎会沦落到这种卖身葬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