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业点了点头,继续调出了几个录像,这些录像记录了那天夜里2点到3点间我的行踪.多个录像,将我的行踪串联为一个完整的事件。
我从自己家鬼鬼祟祟地出来,在垃圾桶旁边逡巡良久,捡了一些东西吃。然后试图乘坐电梯,经过良久的尝试,终于坐上电梯,到达了地下停车场。在停车场对着停放的各种车辆观察良久,并上前仔细抚摸。最后我通过楼梯,来到了一楼,同样也是逡巡良久,找到了自己的奶箱,把手里的东西放了进去。
我看完录像,惊讶地看着物业。物业也看着我,酝酿了很久,才说出来一句话:“时先生,不是我打探您的个人隐私,我已经尽力地帮您保密,这件事除了你我,没有别人知道。我想知道您,是不是有梦游的毛病。”
我摇摇头,我肯定没有梦游症,如果真的有,我之前没离开父母家的时候,他们就应该发觉。我已经预示到事情的邪门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毕竟这又和殷墟黑石有关系。
物业关闭了录像,郑重其事地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就开门见山了。虽然您不是这个小区的业主,您是租的房子,但毕竟住在了这,我觉得对您负责。您也看到了,您的确有类似梦游的症状,大半夜的自己跑出去,渗人不说,您的行为其实会给其他的业主带来危险。”
“可是我真的没有梦游。”话说了一半,我就打住了,毕竟事实胜于雄辩,录像真真切切地在那里,不容我狡辩。
物业看我十分迷惑,接着说道:“为了对您个人负责,对小区的其他业主负责。我建议您还是去看看医生,或许您身体真的出了什么状况,只是自己没有发现罢了。不过您放心这件事我会保密的,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谢谢。”我连忙谢道。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物业笑笑说:“哦,不过这个东西是您的物品吗?”他拿起桌子上的殷墟黑石。
“是的,这是我的小收藏。”我撒谎说,但心里却是一紧。
“哦,这是塑料的吧,这么轻。”物业迷惑地问道。
我佯装笑着点点头:“是的,塑料的。”
“好吧,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您还是注意身体。”物业脸上恢复了职业性的微笑。
“谢谢,我会弄明白的。也请你放心,我不会给其他人带来困扰和不便。放心吧。”说完,我拿起殷墟黑石,低着头走出了监控室。
物业出来送我,继续寒暄几句,他就回去了。关上门的瞬间,我忽然感觉到无比的寒冷。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怖的问题。
回想我离开这里的前一天晚上,我试图毁掉黑石,经过彻夜的努力,黑石依然如旧。后来我疲劳得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黑石不见了,这件事本来就透着各种诡异,现在我得到了录像,证明那天晚上正是我自己将黑石拿下了楼,放在自己的奶箱中,我从来没有梦游的毛病,难道会有人假冒我?这显然说不通。
再联系到老江和王庞清死前的情形,他们之前都解除了黑石,死前的一段时间都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们身边最亲近的家人都会明显感觉得到,在我看来像是一种人格分裂。如果我也出现了这样的分裂,是不是也就预示这我的死期到了?
我不敢再想下去,手里拿着重量若有若无的殷墟黑石,不觉得遍体生寒。现在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请求父亲帮忙。虽然之前我一再叮嘱自己,关于殷墟黑石的事情不要再探究下去,我就平凡地过着我的小日子就行。但是现在情况发生了改变,黑石可能已经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母亲打来的。我按下接通键,就听到母亲焦急的声音,我心里一阵惊慌,看来又出事了。
“小雨,你先回来一下,你爸出了一些事。”母亲尽量掩饰焦急的情绪,但声线依旧慌张不已。
“他怎么了?”我急忙问道。
“你爸他失踪了。”母亲带着哀怨的语调说道:“你快回来吧。”
挂掉电话,我的心里一阵恐慌。父亲怎么会失踪了?是不是和殷墟黑石有关?是不是和王庞清一样糟了不幸了?我正想着要去找他,将手中这块黑石交给他,没想到他却失踪了!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打车去客车站买票,再回到父母家的时候,已经是无业过后了。
一进家门,就看到客厅里坐满了人,其他三家的人都来了。母亲看我进来,赶紧抱住我,低声哭泣。我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问起父亲的情况。
母亲说,今天一早,父亲就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以前他早起散步,穿的是T恤和布鞋,今天早上却穿的衬衫和皮鞋,母亲将这些看在眼里却没有当回事。指导临近中午的时候,父亲还没有回来,按照他的习惯,中午午睡之前,他拜佛念经的。
母亲以为他是去朋友家了,打了一圈电话,朋友们都说没有看见他。这时母亲才觉得事情有些严重,所以就去找了王庞清的父亲王建国,和他商量这件事。王建国联系了更多的人,在所有父亲去过的地方找了一遍,都不见他的人影。
一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回来。
母亲说完,大家都沉默了一会,脸上表情凝重。
“小雨,你还知道你爸爸爱去哪些地方?我们再去找一遍吧。如果再找不到,我们只有报警了。”木晓晓的母亲建议道。
“我看啊,不用找了。”木晓晓突然接着说道。
“你说什么呢?死丫头,什么叫不用找了?”木晓晓的母亲嗔怪道。
木晓晓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该找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时伯伯是个学者,不是胸无点墨的普通老人,出了事故的几率很小。我想他是在躲着我们,或者说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行踪。以时伯伯的情商和能力,他要是不想见我们,我们就是见不到他了。所以,没必要再找下去了。”
木晓晓的母亲试图再说点什么,可是张开嘴没有说出来。大家再次进入集体沉默。木晓晓说的话很有道理,按照父亲的性格,如果他想做什么事,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他。
”总之,还是先报案吧。话虽然是这样,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呢。“王建国摊开双手,建议道。
我看了看母亲,征求她的意见,母亲点了点头。于是我就打电话报了警,但是警察不予受理,只有失踪超过四十八小时,才能够立案。
”其实也不用那么担心了。没准老时有急事去外地看看朋友什么的也有可能,明天就回来了也说不准。“王庞清的母亲安慰说,可是这些话似乎连她自己都安慰不了。
又说了一会话,天也快亮了。于是母亲让个家人都回家休息,自己也回屋里躺下了。
在王建国离开是时候,我追了出去,向和他询问一些殷墟黑石的信息。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摇了摇头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这世界上的所有事,该发生的总要发生,不该发生的,你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是没有深问下去。我知道即使我问下去,他也是不会说的。于是我点了点头,送他离开。
我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母亲已经睡下,我也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打开灯,吓了我一跳,原来木晓晓躺在我的床上。
”要不要姐姐安慰一下你呢?“她慵懒地用手肘支撑着身体说道。
我皱了皱眉头:”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你为什么不回家,跑到我房间里干嘛?“
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站起来:”我今天可帮着找你家老爷子找了一天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这么跟恩人说话?“
我无奈地摇摇头。
“我和我妈留下来照顾你妈,就知道你这个傻小子不会照顾人。”说着,她走过来,伸出手勾了我鼻子一下。
”你就不能正经点吗?我现在真的着急。“我退后了几步,基本退出了房间,说道。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爸爸怎么突然离家出走了?之前有什么征兆吗?“她正色道。
我叹了一口气,将我和父亲的对话跟木晓晓叙述了一遍。
她听完”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原来我们这几家还有这么多的故事。看来这不一般的关系,就要靠不一般的经历才能维系住。“
我点点头,依然愁眉不展地说:”不知道我爸这次出去,是不是和殷墟黑石的事情有关。但愿他一切都顺利,平平安安地归来。“
木晓晓听我这么说,悲凉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她是想起了他的父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也是这样出走,从此在没有回来,直到现在依然生死未卜。
”还记得那个’远山‘吗?“她突然问道。
我点点头:”记得,怎么了?“
”我觉得你爸去了那。“她眼神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