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卷轴在草地上平铺开来,在其右边有一段话:“卷之一,平术——流星落,分为流星跃与流星缠。
流星系列术法乃是将身体潜能发挥到极致的术法,炼制大成,速度堪比流星,破坏力能达到破坏虚空之效。
修炼条件:凝术士以上。”
卷轴上画的是术法流星落的招式,利用极快的速度将对手击上天空,然后将对手头部朝下,高速旋转,令其与地面相碰的毁灭招式。
银漠又将内容看了一遍,水肿的眼睛传来酸涩的痛感。已经三天了,他试过无数次,这术法根本不可能炼成。他将木头踢向空中时,还没等到他跃到与木头齐高的位置,木头便掉了下来。
经过三天的训练,他勉强能跃到与木头齐高的位置,并将木头掉转半圈,然而将其旋转却是怎么都无法做到。
连对一截死木头都无法使用流星落,何况面对活人?其间银漠也猜测过是自己的速度不够快,爆发力不够强,但是他略微计算了一下,如果想要将百斤的木头踢向十米的高空,他与木头接触的时间为短短十分之一秒,那么他瞬间需要爆发出数千斤的力量,而且将木头踢飞,加上旋转整个过程需要在两秒左右完成,从踢飞木头到缠绕木头,将其旋转,银漠算了一下,他需要花费六秒时间。
可是如果有数千斤的力量,能在两秒内完成?那么还要这术法干什么?直接用速度和破坏了轰死他人便可以了。何必多此一举?
银漠得出结论,这术法毫无用处,完全是闲的蛋疼的人创作出来的。
他已经开始怀疑这术法的可靠性,但是却又让他抱着一丝希望的是术法的说明—————将身体潜能发挥到极致的术法。
之所以练不成,是不是自己潜能没有发挥出来呢?
另外还有一点古怪之处便是每当银漠盯着卷轴端详超过三分钟时,一股疲乏和晕眩的感觉便是传入脑海。这让银漠想起羽翎西的话:““第一,这术法修行的时候很危险,里面蕴含一种奇妙的能量,也许会让人精神错乱”
“再试最后一次吧!也许修行与那种精神能量有关呢。”银漠抱着侥幸的心理,再次仔细地端详着卷轴,想从上面的图画中找到些许有用的线索。
三四分钟后,那种让人讨厌的感觉却又是再度袭来。银漠这次却是没有选择离开卷轴,反而是更集中精力地盯着画面,如此又过了几分钟,一股庞大的精神能量便是从卷轴中袭向银漠脑海,令后者瞬间昏厥了过去。
……
银漠是被嘈杂但是带着兴奋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高大明亮的屋子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琉璃彩带挂的到处都是。房间的两根柱子上挂着一幅对联。
上联为:红簪锦素,彩凤鸳鸯柱,执君之手静待红颜落暮亦不悔
下联为:琉璃美玉,歌管笙箫内,吻妻之唇许诺青丝成雪情仍坚
谁结婚吗?银漠一怔,随即看到自己穿着喜庆的大红袍,上面还绑着一个红色的锦球。
“啊?”银漠惊得大喊。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研究术法——流星落吗?难道是那股精神能量在搞怪?
不待银漠反应过来,一个少年便是冲进了房间,银色长发,银色眼眸,跟自己竟然还有几分相似。
“银时哥?你快点啊,若素姐姐在等你呢。”少年温柔地埋怨了一句,拽住银漠的手。
京洛??银漠立刻往床沿后退,不敢面对京洛。
“你怎么了,银时哥?”
银色的少年眼眸中充斥着不解,但是却没有一丝恶意,单纯的不含丝毫负面的情绪。
“京洛不憎恨我吗?”银漠幻想过许多次与京洛的见面,然而当真正见到时,他却有点不知所措。一个既然自己,又恨自己的人见了面,是尴尬还是欣喜?
是思念埋葬了恨意,还是仇怨吞噬了思念?
良久,银漠才想到了这不过是幻境,因而眼前的少年才如此的天真无邪。刚见到少年导致的径直思维此刻也是再度运转起来。
银漠突然地抱住少年,即使眼前的人是假的,也不妨碍他抒发那一份思念。
“哎呀,你烦不烦啊哥!”京洛挣脱银漠的怀抱,笑着道:“银时哥,你要娶的人又不是我。”
银时??是指自己吗?银漠一头雾水,指着少年道:“你是京洛?”
“我当然是京洛啊!”少年也是很吃惊。
“你说的若素是银若素?”
“哥,你是不是发烧了。”京洛将手放在银漠的额前,又独自呢喃道:“没有发烧啊!”
“我不是叫银漠吗?你怎么叫我银时?”银漠掐了一下自己,发觉疼痛感却是那么真实。
京洛用一副不认识的眼睛盯着银漠,惊讶地道:“银时哥,你是不是兴奋过头了?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
说完,也不等银漠说话,京洛便是径直拖起他朝门外走去。
门外,一位衣着华美,温柔美丽的女子眼角里蕴含着笑意,走过来轻轻地抱着银漠,欣慰地道:“我的儿子长大了哦!”
母亲?没有想到连母亲都在这里。银漠鼻子一酸,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知道这不是真实,然而一切又是那么真实。他害怕接受他们,这样自己就会彻底抛弃银漠的身份,抛弃三重宇的存在。
一路上不断有人对他抱拳作揖,祝福地道:“银时少爷,恭喜抱得美人归啊!”
鞭炮声噼里啪啦,银漠骑着高头大马,走在人群前面,然而脸上却是没有一个新郎该有的春风得意,反而是挂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在众人的推搡拉扯下,银漠如同一个木偶般,浑噩地挨到了晚上。揭开女子锦红头帕的那一刻,银若素那张超凡脱俗,清新素雅的脸便是印在自己眼前。
银漠双手颤抖不已,竟然抱着脑袋在银若素震惊的眼光中走出了房间。
一切来的太美好了,弟弟在身边,还要去迎娶若素,这正是他幻想的生活啊!
这是梦,然而无论是痛觉,听觉,触觉都是如此的真实,这一切让的他一时半会无法接受。
这是梦,可是这个梦也太长了,整整一天,发生的事情银漠全部记得。
他浑浑噩噩地走到大街上,逮住人就问自己是谁,得到的回答也都是一致:银时!
这是一个没有银漠,不认同银漠的世界。在这里他可以很快乐地生活下去,只要银漠选择逃避,他便能在幻境之中得到幸福,体会全新的人生。只是这样,他便要否认自己,否则三重宇,放任三重宇中的弟弟和若素受苦,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醉生梦死。
我该如何选择?
想到这里,一股怒意便是喷薄而出,银漠仰天大叫:“我知道是有人在操控这个鬼,给我出来。”
喊声刚落,一团黑影径直在天空出现,漂浮在空中,与银漠对峙。
“你是谁?“银漠警戒地问道。
“将幻境的力量存放在那卷术法中的人。”黑影笑道。
“放我出去。”
“你为何要出去?这里有你最爱的人,你可以在这里幸福的生活。这里比外面那个世界要远远美好。”
“可是这里是虚幻的,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虚幻?何为虚幻。对于梦境中的人外面才是虚幻。他们有血有肉,有感觉有心,怎么能说是虚幻?”
银漠一怔,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真实,简直跟外面一模一样。
“可是我是银漠,不是银时。”
“名字又能代表什么?我把梨叫成苹果,并不会影响它的味道和它的存在。”
“我不能留在这里!”银漠大声咆哮道:“我留在这里,三重宇的京洛和若素怎么办??我不能这么自私。”
“可是你走了,这里的银若素和京洛怎么办?在这里你是她的丈夫,是京洛的哥哥,你走了难道不是一种自私?”
“人总要做出选择和牺牲的。”银漠摇了摇头,抬眼时,却猛然发现穿着喜庆衣服的银若素和京洛正站在对面,担忧地望着自己。
“你之所以能说出这种话,是因为你与全新的他们相处太少。一个月后,你再来回答我,何为真何为假。何为可能,何为不可能?”黑影说完,摇身一变,便消失了。
对面的两人飞快地跑过来,紧紧地抱着银漠,一脸担心地道:“银时哥,不要离开我们。你今天太不正常了,我们好担心。”
……
空荡的房间内,银漠望着两人,轻轻地说:“我如果说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你们会相信吗?”
两人摇了摇头,出去给银漠请大夫。
杨柳风中绿,闺阁绮罗香。明明是这样温暖的日子,银漠却是过的异常的漫长,是选择抛弃烦恼,让人生如梦,在梦里幸福,还是狠下内心,逃离这里的若素和京洛,否则缠绵越久,分离便也痛苦。
银漠在这里生活两天了,银若素依旧是十二三的样子,只是略显成熟,她依然似水温柔,依然美丽依旧,而京洛仍旧喜欢跟着他,喜欢粘着他。
一切都和在银族三年那段最幸福的岁月一样,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他曾经放弃过了京洛,现在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京洛,他却是不知道如何选择?
“喂,小子。这几天你内心的情感十分复杂啊,你不会打算留在这里吧!”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突然传入银漠的脑海。
神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