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萧瑟,血玲珑,鬼哭见不得。”曾经的辉煌最终只是别人酒后的谈资。岁月如沙,埋没了多少往事,百年后,谁又是舞台的主角,玲珑乍现,浩劫再起,不一样的人,一样的爱恨情仇,秋风萧杀,寸草不留,有人之息,只为情痴,人死净了,才是结局。
江南六月,雨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
又是一天的雨,傍晚时分,天公终于累了,雨渐渐停了下来。
郊外,原本无人的路,慢慢有了些行人,他们就像这安静的傍晚一样,安静的走路,周围除了脚步声,最闹的就属草丛中蟋蟀了。
猛得,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而来是打马催快的声音。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呼啸的从行人身边飞奔而过,紧跟着枣红马身后的还有十几匹马,马鞍上的人个个面色凝重,但又透着些喜气。这一队跑马极快,路边的行人躲避不及,溅了一声泥巴,但抬头看看这一队人,便没有言语,摇摇头,继续安静的走路。
枣红马鞍上的人二十来岁,长得甚是英俊,特别是眉间有一股霸气,一身亮银甲,腰跨长剑,身后舞动的披风上绣着斗大的“窦”字。
他右手不断的抖动缰绳,左手却紧抱着一个长盒在胸口。长盒约五六尺,从他的满是喜色的神情上来看,这长盒里面的东西确是极其珍贵的。
这时,从他身后赶上一匹黑马,马鞍上的彪形大汉对他说,少爷,休息一下吧,我们已经跑了一天一夜了,人还好说,弟兄们的马可受不了了。
被称为少爷的年轻人看着大汉,不禁皱了皱眉,随即似有所悟,笑了笑,对大汉说,是啊,我以为你们骑得也是宝马良驹呢。这样吧,你先行一步,去前面找家客栈,我们休息一晚上便是了。
大汉陪着笑,快马加鞭的绝尘而去。少年放慢速度,抚摸着胸前的长盒,面露微笑。
一座极其气派的宅子,门前左右各一只铜狮子,四根盘龙柱紧随其后。高大的门口上镶金的匾额写着气势磅礴的四个大字“窦家镖局。”
这窦家镖局自开镖以来已经过了三百年,期间总镖头已换了四人。这三百年江湖上风风雨雨,不论是魔教进攻中原,还是巨兽袭来,窦家镖局一直承奉着第一代镖主窦顾氏“有镖必接,镖镖必到”的遗训。这窦顾氏本是一介女流却成了窦家镖局的第一代镖主,不得不让人倾佩。
现任的镖主叫窦赤龙,得祖传链子锁功夫。这链子锁本是女人的武器,在窦赤龙手里被他融入刚阳的枪法,其链子锁的威力比他的父亲第三代镖主强了许多,更有传言,他的链子锁已经超过了第一代的窦顾氏。
如今的窦家镖局如日中天,名声更是直逼那些名门大派。更有人起意借今日第三代镖主八十大寿之际封窦家镖局为,天下第一镖。
夜色渐深,窦家偌大的院落里到处是喧闹的声音,喝酒划拳的,打情骂俏的。大门外,马蹄声渐近,几个仆人长着灯笼,屈身恭候着。
枣红大马未停,马上的人飞奔而下。仆人忙近前施礼,笑着说,少爷,你还是赶回来了。
少年点点头,问道:“玉溪在哪?”
仆人忙说道:“少夫人正在大殿上陪着客人吃酒。”
少年脸上颇为惊讶,转眼便有些生气,道:“这个女人,都快分娩了人了,还敢喝酒。”
仆人笑道:“少夫人一向巾帼不让须眉,性子又烈,经不起客人的劝酒。”
少年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罢了,等我见到她再说吧。”
接着少年又问道:“我爹和祖父在哪?”
仆人忙回道:“老爷和老祖宗都在绿荫宝阁陪着客人吃酒。”
少年止住脚步,眉头微皱,道:“为何今年不在宅子里庆贺,反倒跑到船上。”
仆人近前:“少爷有所不知,今年因为是老祖宗的八十大寿,即使修仙界名门大派都派了极是尊贵的人物前来庆贺,老爷知道这些贵人不屑与俗人为伍,便决定在绿荫宝阁上开一席,专门招待这些贵人。
少年大喜,连连点头,对仆人说:“这样甚好,你快去禀告老祖宗,就说我回来给他老人家拜寿了,换完衣服就去。”
仆人答应着,转身要走,又被少年止住:“险些忘了,告诉老祖宗,我给他找到一件异宝。”
六月正是莲花孤傲的时候。窦家后院,一望无际的湖泊里绽满了莲花,清香远远的荡开,宛如仙境。
那艘被称为绿荫宝阁船慢慢的在仙雾里移动,船极大,上有精致二层高楼,猛看上去像一只在水中潜行的怪兽。船上轻轻的有美妙歌声传出,偶然会听到几声轻轻的笑声,这与窦家大院喧闹的气氛截然相反。
船二楼上共摆了两桌酒席,每桌有七八个人,个个仙骨侠风,一看便知都是修仙得道的高人,而侧舱里,几个妙龄女子正和着音韵轻轻唱着。
左边桌子上座坐着一个矮胖的白胡子老头,他就是窦家镖局第三代镖主,今天的寿星。他虽已经八十岁了,但仍然很健壮,脸膛光亮,双目有神。
此时他正观摩着一个绿色的小球,嘴里不断地赞道:“好东西,好东西啊,这冷玉丹我年轻时走镖时,曾有幸见过一粒,想不到今日竟能得到一粒。”
右边酒席一位道士打扮的人说道:“家师得知今日是窦老爷子的八十大寿,便特令劣徒我给您带来一粒冷玉丹。
然后他又环顾四周,脸色颇为得意:“冷玉丹迄今为止,天下只剩五粒,其中四粒在我们冲霄观,还剩一粒就在各位眼前了。”
窦老爷子大笑:“玉清子快坐,等回去后一定替我转达我对张仙人的谢意。”
玉清子俯首答应着。
此时,在窦老爷子身边的一个高大汉子笑道:“爹,既然冷玉丹能加寿二十年,您不如现在就吃了,让大家也高兴高兴。”
话音落,周围有几人附和着。
窦老爷子摆摆手:“不急,不急,我乃一介凡人,不比修仙得道的各位,几百岁是为平常。我能多活一天算一天,此丹药等我寿限之时再入口也不迟。”
旁边一面色红润,有个微醉的侠士说道:“窦老爷子羡慕修仙之人的长寿,我却喜欢凡人的精彩。修仙之人虽长寿,却清规戒律甚多,七情六欲受到限制,活的不自在,不自在啊。”
窦老爷子忙打住他的话:“齐大侠你又醉了,看来传闻你一日醉百次,也有几分可信啊。”
“哈...哈...哈。”众人哄然大笑。
这时,坐在窦老爷子身边的窦赤龙站起身对众人说:“今日是我家老祖宗的寿辰,各位举杯一切敬他一杯如何?”
众人齐诺。一时间,杯光酒影,觥筹交错。
就在此时,窦赤龙猛然眉头一皱,他听到船外有破空声响,速度很快,朝船这边来。但他随之便舒了一口气,暗道:此船舱的人个个都是绝顶高手,应该早就察觉,有他们在,我怕什么!
此船舱里确实都是绝顶的高手,大部分都是在窦赤龙之前就觉察到了声音,何止是觉察到声音,他们都推断出此人武功不及自己,故此才能面不改色,坦然自若的喝酒。
那破空声落在船舱上,急促的脚步往船舱里赶。待那人到了船舱口,猛然跪下:“不孝子孙窦一诺给老祖宗拜寿,望老祖宗原谅子孙来迟之罪。”
众人的心彻底放下去了,窦老爷子更是大喜,忙催促窦赤龙去扶起窦一诺。
窦赤龙大笑,快步出船舱把儿子扶起来,说道:“你这孩子,回来也不通报一声,吓了我一跳。”
话出口,窦赤龙自觉失言,忙对儿子说:“快去给老祖宗献寿礼。”
窦一诺本想告诉父亲自己早让仆人通报了,但见父亲催促,周围又都是从没见过的高人,也没多想,径直跑到窦老爷子身边,双膝跪下,双手将长盒子举过头顶:“不孝子孙押镖至东海佛光寺,船行至一荒岛休息时,在岛内洞穴中发现异宝,特将此宝当做寿礼送给老祖宗。”
窦家大院,宽量的宅子里,一位肚中微微隆起的美艳的少妇半躺在雕栏绣花的朱红玉榻上,身边两个丫鬟慢慢的摇着羽扇。
玉塌之下,还坐着几位珠光宝气的妇人,其中一位胖夫人笑靥如花的说道:“少夫人果然厉害,有孕在身还能喝倒两个大汉,若不是少主人回来了,第三个汉子倒下也只是时间问题。”
一时,众人纷纷附和。
半躺在塌上的少夫人显然对此话很受用,轻抿了一口茶,道:“你们也是看到的,一诺见我喝酒的那样子跟凶神恶煞似的,我本就是一个江湖儿女,干嘛不让我喝酒。”
方才的那位妇人忙劝道:“那是少东家心疼你啊,有多少女的想看他那样子,都没机会的,您就偷着乐吧。”
少夫人眉角弯弯,嘴上却说道:“他哪是疼我啊,还不是担心他家还没出生的骨肉。”
说到此处,一位妇人猛得尖叫了一声,其他人纷纷侧目而看。只见那妇人忙说道:“我刚想起来,少夫人那天给我推荐的那位摸骨测命的老道长,好是灵验。”
方才那位妇人见被抢了风头,脸色很是不高兴,这时忙把话抢过来说道:“此话不假,那老道士不仅把我家那位姓什么叫什么,几岁遇到什么劫难,未来运程都说的清清楚楚,神极了。”
此时她转头对少夫人说道:“那老道长可是怎么算夫人腹中的少爷的。”
少夫人脸色闪过一片阴云,她冷道:“那老道说什么,炉中火,山林虎,崎岖路,是天命,天命算不得。若不是我怀着身孕,早在那臭老道身上刺几十个窟窿了。”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不少,那妇人脸上有些尴尬,转眼便笑道:“命这东西,哪是一个邋遢的老道所能算到的,他说那番话,无非是想多赚些银子。”
她越说越神气,道:“窦家财大气粗,威震天下,连我们这些人都沾了润光,小少爷出生后,必定也是位顶天立地的大侠,再者被哪位交好的仙人看上,带上仙山修行,那便真成了神仙了。”
众人见少夫人有笑了,纷纷附和。一时间,聒噪声盖过外面的喝酒划拳汉子的声音。
绿荫宝阁上,窦一诺将宝物献给窦老爷子,众人的胃口也都被吊了起来,窦老爷子慢慢的打开长盒,只见里面金光闪烁,印在窦老爷子不断变化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
众人见窦老爷子这般表情,更是确认长盒中定是不出世的宝物,都催促着窦老爷子拿出来让大家见识一下。
窦老爷子苦笑了一声,慢慢的将盒中物拿了出来。原来,那是一般金光闪闪的宝剑。剑身成金黄色,剑刃微白,一股若有若无的红气缠绕在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煞气。
血玲珑!众人一起惊呼,不少人不由自主的站起来,极力往窦老爷子这边伸长脖子。
“真是的血玲珑?”玉清子说话竟变得颤巍巍。
跪在地上的窦一诺见玉清子这样的表情很是满意,笑着说道:“不错,正是百年前力斩“七眼妖狼”的血玲珑。”
“阿弥陀佛”。窦一诺的话刚说完,旁边一位僧人站起身连连摇头。
窦老爷子忙问道:“法恩大师有何指教?”
法恩大师说:“这血玲珑乃是北方修仙圣地聚仙岛独龙峰月容仙子用剑,月容仙子仙逝后,此剑便失去踪迹,如今被窦公子得了,恐怖日后聚仙岛得知,必会派人来索要,那时•••”。
窦一诺忙说:“大师忧虑了,我从荒岛一直御空而行,至江南又换乘快马,谁也嗅不到血玲珑的味道。”
法恩大师点点头:“这样甚好,甚好。”
此时,玉清子又说:“我觉得窦公子以血玲珑为寿礼仍不算妥当,这血玲珑乃戾气太重,当年一句‘当见血玲珑,仰头死不知’,不知害死多少慕名寻找的江湖人士,少主把它献给老爷子有些冲喜吧。”
窦一诺本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人,见玉清子如此说,便顶了一句:“莫非,道长是想让我献给你。”
玉清子面色微变,一拍桌子:“胡说!”
“孽障,竟敢顶撞道长!”窦赤龙大喝道,还不快给道长赔礼,不然我一掌拍死你。说完便上前举铁掌欲拍而下。
玉清子本来在这么多高人面前被一个小娃娃揭短很生气。但见窦赤龙举掌欲拍,又不得不拦下,“窦兄息怒,窦兄息怒,年轻人血气方刚,说话莽撞可以理解,我玉清子岂是小肚之子,窦兄快快放下铁掌。”
众人也在一边劝慰窦赤龙,窦赤龙一脸怒气的对儿子说道:“既然道长不计较,众人有替你求情,今日暂且饶了你,等老祖宗寿辰过后,你便到祠堂面壁三天。”
窦老爷子摆摆手:“各位,我孙儿能得此异宝也算是与血玲珑有些渊源,这寿礼我就算是收下了,还恳请各位你替老夫保住这个秘密。”
众人点头称诺。接着又在吃酒,但气氛却不如刚才那么轻松了。
窦老爷子将血玲珑有放回长盒。朝窦一诺招招手:“孙儿过来,让我看看你瘦了没?”
话音落,就听外面甲板上有人言,“连日赶路,怎能不累。”
此言一出,船舱内众位无不惊讶,此人都上船了,但竟然无人发现踪迹,再加上这一声千里入室的内功,众人的表情也就理所当然了。
窦赤龙第一个冲出去,他身为这里的主人,保护来宾是他的责任。众宾客知来者不善,也紧随其后。窦一诺刚要起身,却被窦老爷子拉住,窦一诺看看祖父,无奈的又坐下了。
船舱外,一人昂首而立,他身材消瘦,鹤骨仙风,眼睛锐利,极其普通的青色道袍无风自鼓,站在那里,不怒而威。
窦赤龙没敢近前,在五六米外站立,拱手相告:“今日是家父的寿辰,阁下喝何不进来喝几杯。”
那人依然背对着窦赤龙说道:“不必了,在下聚仙岛独龙峰首座南歌子,来取血玲珑。”
窦赤龙愣了一下,他没有料到对方这么直接。但对方的大名早就如雷灌顶。又不敢得罪。便还抱有一线侥幸,说道:“久仰久仰,道长是不是记错了,小小窦家镖局怎么会有血玲珑呢。”
窦赤龙的话音刚落,从身后晃晃悠悠的走出一人,正是一日醉百次的齐大侠,只见他搭着窦赤龙的肩膀,嬉皮笑脸的指着南歌子的背影说:“你,你懂不懂规矩,血玲珑已经失传百余年,谁找到了就应该归谁,就好像......。”
话还没说完,就被窦赤龙拦下来。
给还是不给!南歌子依然没有回头。
窦赤龙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他在江湖上飘荡了几十年,即使身后的这些修仙高人见了他也是笑呵呵的,平生第一次被人这样说话,当着身后这些修仙人,他的老脸往哪搁?堂堂窦家镖局威严何在?
想到这些,窦赤龙的胆气壮了些:“不给又如何?”
“把你们全杀掉!”南歌子低低的说。
窦赤龙就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掌直扑脑门,他不禁心中一跳,暗想,难道我窦家镖局就要毁于我手?
但随后他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起来:“南歌子,你虽是世外高人,但站在我身后的这些贵宾,哪一个不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你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南歌子冷笑,道:“想听原因吗?”
窦赤龙怔了下,道:“说来听听。”
南歌子道:“第一,今天是寿辰,兵器没有带上船吧?”
众人皆惊,这才想起自己的兵器在进庄时就被庄奴收去了。说是兵器戾气中,冲喜。统一由专人保管!当时众人虽有不满,但入乡随俗,也没坚持,想不到现在•••。
窦赤龙脸上闪过一丝恐慌,但随后又镇定自若,道:“就算没有仙家法器,你又怎能一下子杀掉十几位高人,只要他们一人逃跑,日后揭穿你的暴行,怕你们聚仙岛就永无宁日了。”
南歌子继续说:“你们拔出血玲珑时,是不是发现剑身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红气。”
南歌子话到此处,人群中有人失声喊道:“金兰红线!”
南歌子点点头,道:“看来有人知晓这种毒的厉害,血玲珑上的金兰红线是我在三百年前封印血玲珑时留下的,我也是跟着它来到宝地。”
甲板上的众人慢慢的往后退了几步,身在前面的窦赤龙更是汗如雨下,六月的江南很热,但窦赤龙却感觉浑身发冷,不仅来自心里,就连空气都是冷的。他无意眼角扫过水面,立刻“啊”的一声。船下的水面不知何时竟被冰冻了,冷气正一阵阵扑来。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铺面而来的寒冷,船舱里,年轻的窦一诺疑惑的看着手里的血玲珑问窦老爷子:“老祖宗,这金兰红线是何物?”
窦老爷子苦笑了声,道:“此物,无色无味无形,在空气中传播,吸入者心脉,经脉,皆被封,强行运功,便会身体爆炸,十层的功夫,能使出来的还不到一层。”
窦一诺“啊”的一声,脸上露出少有的悲哀,他看着祖父,道:“那这血玲珑?”
窦老爷子叹了口气,无力的摇摇头。
甲板上,冷冷的空气还在蔓延。此时,从人群中快步走出一人,那人朝南歌子招手:“南兄,可还记得玉清子否?”
南歌子终于转过头来,拱手笑道:“原来是冲霄观的玉清子道兄,失敬,失敬。”
玉清子见南歌子给他面子,忙笑着说道:“南兄莫要生气,这本是一场误会,血玲珑本该归还,窦兄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南兄稍等,我去将血玲珑给您拿来。”说完,忙给窦赤龙使眼神。
窦赤龙刚要回船舱,就看到窦一诺捧着血玲珑走了出来,近到南歌子身前,说道:“此剑是我无意在东海荒岛捡得,不是纯心冒犯,请您网开一面。”
南歌子接过剑,细细的擦拭着,像是在抚摸自己的爱人。他并不看窦一诺,对着剑轻声问道:“你可曾见过我在石壁上刻下的‘聚仙岛属地,不可近前。”
窦一诺道:“见过,只是一时好奇,才冒犯宝地。”
罢了!南歌子打断他的话,再说往事也无意了。
玉清子上前笑道:“这下好了,血玲珑又回到主人手里了。不知南兄身上是否带着金兰红线的解药。”
南歌子点点头。
众人立刻长舒了一口气,但听南歌子继续说道:“今晚之事,万不可传出,否则聚仙岛就要被各大派为难了。”
玉清子连连点头,道:“南兄放心,我等可立下重誓,今晚之事绝不会外传。”
南歌子手里的血玲珑突然金光大震,只听他冷冷道:“可我只相信死人。”
话音落,血玲珑挥出,一道金光过后,玉清子人头在甲板上滚了几下,脸上还露着笑容。
众人受此惊变,有些人猛然飞起,却忘了身重奇毒,身子刚离地,便只听一声闷响,身体便炸的四分五裂。一时间血肉模糊,原本精致的宝船,刹那间变成了地狱血海。
南歌子一剑划过,接着又是一剑,这是是离他最近的窦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