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里,我慢慢地整理着楚暮云先前所说的话:王越体内竟也如我一般存在着一只千年精怪,而这天罡北斗阵也有着如此多的秘密。当我的思绪转向香蕾时,不觉惊住,按楚暮云的推理,香蕾的体内不是也有着一只精怪,便是刚才那意味深长的一瞥,似乎就已经佐证了我的想法。再加上现在是灵力末世,楚暮云竟然还会运用如五鬼运财这般高深的法术,他究竟是什么人?
心念及此,我便开口向身旁开车的楚暮云问道:“楚大哥应该不会是这里的人,再加上在这灵力末世你竟然会五鬼运财这样的法术。你,究竟是什么人?”
楚暮云听我说出这些,面上一惊,“你怎么知道灵力末世的事?难道是小道士告诉你的?”
我点点头,诚恳地说道:“还望楚大哥能坦言相告。”
楚暮云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关于灵力末世,你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整个世界的灵力在消散。”我一五一十地回答。
“恩,这天罡北斗阵的毁坏其实是迟早的事。”楚暮云放慢了车速,“自从灵力开始消散,这阵法也渐渐地失效了,但是原本的戾气却因为阵法的压制反而没有受到灵力消散的侵蚀。而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在阵法真正崩溃之前,将其中的戾气化解掉。可是怎奈阴差阳错,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加速了阵法的崩溃。”
我听后点点头,对楚暮云的话深以为然,正待我准备开口询问他的身份时,应声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很无奈,我的身体再次被他接管了。
“楚大哥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没说呢?”应声控制着我的身体说道,“我之前就感觉用阵法压制戾气未免有些小题大作了,况且还用天罡北斗阵这么大手笔的阵法,在这戾气之中,恐怕还有着别的更重要的东西吧。”
楚暮云面色一变,猛踩刹车,警车被他停在了路边。
“你是谁?”楚暮云死死地盯着我,语气充满凝重与戒备。
应声轻笑一声,并不理睬楚暮云的问题,只是缓缓说道:“看来被我猜对了,那我继续猜猜看,其实阵法所封印的根本就是这东西,而那戾气不过是加了份保险而已。而在这个灵力消散的时代,也只有一样东西才能值得如此保护。”
“那就是灵力!”应声掷地有声地说道,“而我也要问一句,你又是谁?”
“你不是小夏。”楚暮云说道,同时再次把汽车启动,“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保护灵力的人,而并不是夺取的人。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能说这么多。”
“我也不是抢夺之人。”应声语气沉稳,显然他相信楚暮云的说辞,“我不过是渴求存活下去。”
“我明白了,那么你打算听我的吗?”楚暮云问道,而“鬼楼”已经近在眼前。
“悉听尊便便是。”应声说完后便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了我,警车此时已经停在了“鬼楼”前,门口的打更大爷早已没了身影,迎接我们的就只有门口那扇由几块破木板临时拼凑的大门。
我刚准备开口向楚暮云解释刚才的情况,楚暮云则对我报以友善地微笑,告诉我他明白是怎么回事。
然后他示意我留在车上,但我固执地跟了过去,他见拦我不住,便也让我跟着他,但却一再嘱咐我一定要跟紧他。
此时已经接近正午,虽然太阳在空中肆意地释放着无尽的热量,但一踏进“鬼楼”的范围,竟是让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冷。
我打了个冷战,望向不远处“鬼楼”的大门,却见大门内仿佛吸入了所有经过的光芒一般,竟是黑魆魆的一片,难以窥见其中虚实。
楚暮云这时不知从哪里拿出三张符纸,右手夹着符纸,左手则在面前掐了个诀,口中也跟着念叨起来。
他的声音很轻很快,我在一旁也听不清具体是什么词汇,只是最后他把手中符纸向着“鬼楼”大门一抛,口中喝出一个“勅”字。
便见那三张符纸如离弦的箭一般径直向大门飞去,刚好贴在大门的门梁上,而楼内的黑气竟也跟着消散了许多。
楚暮云长出了口气,轻松地对我说道:“我用这三张纸符代替那三具消散的尸体,希望能够顶上一阵。在这期间希望你不要乱走,乖乖待在家里,香蕾既已守在那边,想必那里是绝对安全的,我这就去找那个人。”
我正要点头答应,却见楚暮云的脸上突然生出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我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去,赫然发现在“鬼楼”门内的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昨晚打更的老头!
已经消散了四具尸体!这是我心里的第一个反应。
那刚才楚暮云所打出的纸符便不能镇住这处阵脚,而他的表情也表明事态已经难以收拾。
正当我思绪翻涌之时,突觉脚下大地震动,身子似乎急速地向下落去,而我最后一眼所见的就只是楚暮云那张惊恐万分的脸。
然后便是黑暗和寂静,天地万物仿佛都静止了一般;我想动,却发现自己感觉不到手脚的所在;我想呼喊,却又不知如何发出声音;周围只有一波波的寒冷,不停地撩拨着我灵魂最软弱的位置。
我已经死了吧。
这是我最直接的想法。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片白光,我顺着光芒的方向奔去,因为那里是如此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