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一个人正在我的眼前对着窗口猛磕头,我先是头皮发麻,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我体内的气自发的开始游荡,我才回过神来,迅速的翻身下了床。
江涛还在床上,那在窗前磕头的这个人,就只能是邱明。
我走进一瞧,果然是他。
此时,借着清幽的月光,我可以很明显的看见,邱明身前的地砖,已被他磕得裂开,而那裂开的地砖上,还有鲜红的血迹。
很明显,邱明是被鬼上身了,他的这种情况,俗称“撞客”。
对付一般的撞客,用柚子叶沾醋后往额头上一贴,就可以解决。
但我现在手中既没柚子叶,也没醋,就只能另想别的办法。
只是邱明额头上的伤口越来越吓人,容不得我再细想别的办法。
我只得运气咬破食指,点在邱明的眉心,以求能镇住邱明体内的鬼,至少让这个鬼在今晚不再折腾邱明。
可谁知,我的食指点上去之后,邱明顿了一下,却又开始磕头。
并且,邱明磕头的动作,速率开始变得更快,用力开始变得更猛。
“砰砰”的,邱明额头上的血都溅在了我的裤腿上。
瞧着眼前这变得更加糟糕的一幕,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好心办了坏事。
邱明那更加血肉模糊的脸,让我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摸出手机给李亭山打去了电话。
“接啊,你快接啊!”在等李亭山接电话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在发抖。
“赵十一,你特么半夜睡不着,别打电话折腾我啊!”
手机中终于传出了李亭山的怒骂声,我松了一口气,赶紧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简单的给他说了一遍。
但我没说邱明的名字。
“哎呀,赵十一,你是真特么笨,你都不是童子身了,你就直接把气往他身体里一灌,不就行了!早告诉你了,少跟电视上学,多学学我给你的那本书……”
李亭山还没说教完,我就关小手机的通话音,把手机放进了兜里。
清幽月光下,邱明的身体一上一下的,我小心的弓下身,瞅准时机,好容易才把手放在了他的天灵盖处,开始将我体内的气灌进他的体内。
我的气一灌进邱明的体内,邱明就停止了磕头,然后他就开始起身,一脸血肉模糊的爬回了床上。
我松了一口气,拿起手机告诉李亭山事情解决了之后,我就挂断电话,翻身上床,睡了过去。
第二天班会一结束,我就被李亭山拉去当苦力,帮他搬家。
说来李亭山办事的速率还真挺快,就昨天一晚,他就买了个新房子。
李亭山买的新房子,是四室一厅一厨两卫,在这其中,我也有个房间。
收拾完新屋子后,李亭山就带着我出门吃了午饭。
吃完午饭,李亭山就问我最近有没有课。
我说最近没啥课,就是一个月后有一次集体外出写生活动。
李亭山说:“那就好,我现在手里有单生意,就是简单的主持一场葬礼,我没空去,你去不去?”
主持葬礼在一般情况下,都很简单,我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
下午时分,李亭山就开车把我送到了目的地,张村。
请我办事的人是个男的,叫张发财。
张发财颧骨削尖,眉毛连心,一副贫苦相。
但他此时的鼻子却胀得发红,连带着他的鼻孔都被胀得大大的。
这说明他最近发了一笔横财。
只是他的额头和鼻子之间,却有股黑气。
红黑相冲,这说明他发的那笔横财损阴德。
当李亭山在村口向张发财介绍我时,张发财一脸的不高兴:“李大师,你有没有搞错啊?这小子这么年轻,能行吗?”
张发财一脸的不高兴,我能理解,毕竟我确实很年轻,要是换我请到一个我这样年轻的阴阳先生,我也会提出质疑。
幸好李亭山给我做了担保,“张发财,要是这次他把你爹的葬礼搞砸了,我不要你一分钱!”
张发财一听这话,才稍稍缓和了一点脸色:“行吧,就他了!”
李亭山交给我一个背包,说了句办完事了给他打电话,就上车离开了。
在去张发财家的路上,我问张发财,现在天色还早,是不是先去把你爹的墓地给相好。
张发财却说,不用了,他爹的墓地早就有人给相好了,我只负责把他爹送上山,安稳的葬进去就行。
这让我有些不高兴,要是他爹的墓地是个杀师地,那我不就糟糕了。
于是,我就问张发财,那你给你爹相的墓地在哪儿。
张发财一脸的不耐烦,没告诉我。
之后我就识趣的没再说话,一路沉默的到了张发财的家门前。
张发财的屋子,是个二层的小平房。
但我估计这小平房应该已经修了很多年了,因为这小平房的外砖都已掉了不少。
我刚跟着张发财走进他家的院子,就瞧见一个浓妆艳抹,穿着比较露的衣服的女人,正靠在他家堂屋的大门前。
张发财见此,搓了搓手,往前小跑而去,但他才刚往前跑了两步,就突然转身,一脸不耐烦的对着我说道:“我给我爹选的墓地就在那边,好像是叫什么蛇形地,你不是想去看看吗?快去快去!”
张发财指了指东边,就迫不及待的转身,小跑向了那个女人。
一听是蛇形地,我就心中一紧,还真是杀师地。
一般来说,那种地形走势酷似动物的地,确实是种难得的宝地,也适合用做墓地。
但那种宝地,也被称做杀师地。
这种宝地之所以被叫做杀师地,是因为这种地有形煞。
就比如张发财所说的蛇形地,要是在开坑下葬之前,我没能妥善处理蛇形地的形煞,那到了开坑下葬之时,我就会被煞气冲体,轻则患病,重则当场死亡。
所以我不敢马虎,当即按照张发财所指的方向走去。
我到了蛇形地一瞧,发现形煞已破,这才放下心来。
我大略算了算这蛇形地的七寸,就往张发财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但我才刚走进张发财家的院中,就听见了一阵男女的喘息声。
我冷笑一声,暗叹张发财还真是大胆,他爹的尸体就停在堂屋之中,他居然还如此大胆的行这种苟且之事,也不怕他爹突然诈尸,把他给咬死。
抬头看了天空,趁着太阳还没下山,我转身走进张村,四处逛了逛。
直到太阳落山,我才回到了张发财的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