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年神色不耐,要不是当着裴遥的面,估计早就拎着他往河里一扔,“哎,老头子,我问你,你算得准吗?”
老人见李瑾年张口,忙道,“我就靠这个养家糊口,要是算的一点不准,哪能混到今天?”
“果然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李瑾年嘲讽过后,用手指指裴遥跟自己,“你要算可以,不问八字,只看面相,给咱俩算个成亲的好日子。”
裴遥知他是蛮横惯了的,不想理他,于是将头扭向一边。
算命的老人在寒风中仔细端详着二人的面容,最后道,“恕我直言,强扭的瓜不甜。”
李瑾年的表情瞬时塌下来,“你会不会看面相啊,我们两个在一起怎么不好了?走走走,不算了!”
河边冷风阵阵,老人打了一个哆嗦,牙齿发颤道,“就算硬绑在一起,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
这个比喻让李瑾年更不悦,裴遥恐他动怒,连忙拉着他要走。
谁知老人又道,“公子印堂饱满,红光罩体,但是光色晦明晦暗,且有恶气相袭,十分不祥,近日怕有血光之灾……”
裴遥急止道,“老伯,我们不算了,你别讲了。”
“这有什么不能讲的,老子跟人打仗,哪日不凶险?”李瑾年说后,继续道,“但是我跟她之间,怎么就不成了?”
老人转向裴遥,他濡了濡嘴,最后似是心有不忍道,“恕我直言,这位姑娘命中带煞,凡是跟她走的近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裴遥怕李瑾年控制不住,将老人一掌拍飞,赶忙要拉他走。
谁知李瑾年不怒反笑,“既然是她的命这样,又不是我犯煞,那有什么好担心的!”
裴遥见状,心中不觉松了口气,又引开话题道,“你看那边的雪山,高低起伏,像不像一个个狮子头?”
“还行吧。”
“数一数,看你能数出几个来?”
李瑾年只扫一眼,道,“不多不少,正好九个。”
“九个?哪有那么多?”裴遥只当他是胡乱说的,也不较真。
时天色已不早,裴遥心思,既是天子御宴,那可迟到不得。她既答应陪他去,也该动身了。
不料她欲回身,却看到算命的老人还站在那。她自思道,老人家赖着不走,也不过就是为了多赚点钱。那么一大把岁数的人也不容易,当厚待一些。
衣衾单薄的老者捧着裴遥塞给的几十文钱,他动了动嘴唇如同想说什么却又咽下去。最后观了一下李瑾年,沉声道,“凤凰涅槃,命在九五。”
“你瞧,刚刚说我有难,立刻又改口,要是再多给点银子,保不准我就成真龙天子了!”
李瑾年哂笑之,“我们李家五朝为将,五世忠诚,你这不是说我有篡逆之心吗?”
裴遥真心怕他跟老者闹出事来,急笑道,“走了一下午,我都饿死了,不如你带我去吃点东西吧。”
她不由分说的拽着李瑾年就走,两人难得亲密无间,李瑾年似乎也就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