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年歪着脖子吹了一声口哨,动作欢快的爬起来。
马车夜以继日的赶路,回到京城,也用了半月光景。
凛冽的寒风过后,天空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裴遥挑起一边的窗帘,李瑾年也将头凑过来,十分开怀道,“呵,下雪了!”
裴遥将他推开了去,“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到雪,那么兴奋做什么?”
“北海的雪年年不化,我都快看吐掉了。但是有你陪着,我看什么都觉得顺眼多了,就连不喜欢的也变得喜欢起来。”
裴遥扭过头,不待理他。
李瑾年支手将窗帘挑高了一些,望着外面飘舞的雪花,憧憬道,“你说下雪天,我们不打伞,牵着手是不是就可以走到白头?”
“六弟是要跟谁走到白头呀?”一道笑声响起,马车稳稳停住。
裴遥掀帘下车,只见道旁站着一个羽冠束发的男子,年纪不大,却腰悬印绶,而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李府庭前也站了数道人影,俱是羽服华冠,气度凌云。
那迎在道旁的男子,先打量了一番裴遥,然后冲李瑾年的胸口处塞了一拳,眨眼道,“姑娘倒是不错,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李府庭下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子也挤眉弄眼道,“既然老六带了姑娘回来,就算不看兄弟面子,怎么也要给姑娘一个面子。”
他旁边一个稍显稳重的男子也跟着表态道,“咳咳,满月宴迟了就迟了,反正后面还可以办周年宴。”
那站在道旁的男子,回头鄙视道,“叛徒!两个叛徒!说好了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你们这样,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剩下一个四十开外的男子,目光平和却不怒自威,“现在老二成家立业,老六也抱的美人归,就剩下老三和老五水不温、鱼不跳,到底谁才是李家的叛徒?”
李瑾年将对面男子打过来的一拳打回去,“五哥啊,你要常去找姑娘玩耍才是正道!”
那阶前相对稳重的男子用胳膊捅一下身旁的弟弟,“我那三岁的儿子自从添了两个小妹妹,估计也不想跟他两个叔叔好好玩耍了!”
院前的一干人中,余下一位妇人迟迟没说话。
她虽有一把年纪,但打扮得体,妆容不浓不淡,胭脂描摹到位,从长相匀称的五官不难看出年轻时的美貌风韵!
“你这死孩子,怎么带姑娘回来也不提前跟家里说一声?要不是阿福脑筋活,先跑回来给我们报信,那岂不是叫家里一点准备都没有!”
妇人走过来当头一骂,旁边一车夫急忙道,“夫人,其实是小少爷让我……”
“咳咳!”李瑾年望天猛烈的咳嗽两声,车夫挠了挠头,似乎又将话咽了回去。
妇人眼风一掠,心下似是知会了什么。她从袖中摸出一只玉镯子,那镯子色泽晶莹,明光闪烁,料想应该价值不菲。
“我们李家传家宝也就一件,已经给了老二的媳妇。”妇人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玉镯子递向裴遥,“这个是我新买的,就当给你做个见面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