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咸不淡,过的很快,贴吧的热度也淡了下来,开学一个月,国庆节到了。
潇潇微冷雨夜,雾霭消散,银色的月光好像一身自得耀眼的衣服,覆盖着灯红酒绿的城市。
大姨和大姨父假期出去旅游,偌大的别墅里就只剩下韩鲸若一个人,她不想麻烦刘姨,给她也放了假。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j市属于北方城市,一场秋雨一场寒,温度果然降了不少。
雨总算停了。
韩鲸若裹了件外套,打算出门买点吃的。
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便利店,她拿个饭团,一瓶牛奶,还买了一盒巧克力。
她爱吃甜食,尤其是巧克力,可她偏偏又有心脏病,医生说过甜食要少吃,别的都能控制住,就唯独对巧克力是毫无抵抗力。
刚下过雨的缘故,街道上人不多,只有车流穿梭,韩鲸若一个人晃晃荡荡,附近公园的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的清新混合着泥土的芳香。
路灯昏昏黄黄,公园里没人。
她喜欢这样静谧的夜晚,清新的空气,没有喧闹嘈杂,让她觉得舒服。
打骂声将这份宁静打破。
她顺着声音寻去,七八个男人围堵着一个少年,那些人年龄不小,看着不像学生。
被围住的是沈荡!!
为首的那个黑脸男人得意的说:“你挺厉害啊,敢把我弟弟打进医院!”
“老子没他妈打死他就不错了!”他逆着光,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桀骜的一如往常。
“呸!你他妈再能打也干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只要跪下认个错,老子就不跟你计较了。”
沈荡舌头顶了下上颚,笑里都是不屑:“给你下跪认错,老子怕你没这命承受。”
黑脸男对着旁边的一个彪形大汉挥挥手:“既然这样,先让兄弟陪你玩玩儿。”
那彪形大汉上来就扑。
沈荡很会打,像是受过专业训练。
挟住他的肩膀,伸腿将一个彪型大汉别倒在地,随后用胳膊死死勒住他的脖子,另一手握着拳头往人肚子上狠狠地捶打。
他红着眼,拳拳都是往死里打。
那大汉挣扎着想起身,沈荡直接将他的头按在地上猛砸,顿时头上鲜血直流。
韩鲸若吃惊地捂住了嘴巴,她知道他打架很凶,但不知道这么狠,都是冲着命去的。
这场面有种拍电影的既视感,香港古惑仔!
黑脸男见那大汉被打的在地上奄奄一息,立刻带人一哄而上。
一群人扑向沈荡,他们打的很乱,没有章法,而沈荡拳拳都打中要害,陆续又将几人按倒在地。
黑脸男见势头不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尖刀,直直朝着地上和人扭打在一起的沈荡刺去。
沈荡眼疾手快,伸手抵住黑脸男的手腕,手里的尖刀离他胸前仅有十厘米不到,身后还有个人死死的勒着他的脖子。
他没了还手的余地。
额头都逼出一层细汗,太阳穴青筋暴起,咬紧牙关拼死挣扎。
“住手!我报警了。”
韩鲸若清脆软糯的声音吸引了那群人的注意。
趁黑脸男回头分神之际,沈荡猛地夺下了他手里的刀,一脚踹开黑脸男。
举着刀往勒他脖子的男人胳膊上狠狠一刺,男人疼得立刻松手。
沈荡被溅了一脖子血,看着吓人。
沈荡手里拿着刀,他们自然不敢再跟他打下去,立马带人跑了。
韩鲸若心脏急速跳动着,她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站出来帮他解围。
小姑娘站在风里裙角飘飘,发丝飞扬,一身清冷,深邃的眼眸里泛着幽幽光华。
沈荡看着小姑娘清丽白皙的小脸,眨着大眼睛望他,他身上的暴戾消了大半。
目光流转到小姑娘那双细长漂亮的腿上,像是两根乳酪一样,漂亮的挑不出一点毛病。
他呼吸加重,嗓子一阵干涩,喉结快速滚动一下,移开了视线。
“真报警了?”
“没。”
“胆子挺大。”
“其实也挺害怕。”
沈荡眉头一皱:“那你还敢管这事,不怕给自己吓死?”
“我不能见死不救啊,他们人多,还有刀。”
沈荡不免觉得好笑,她还真把自己当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了。
沈荡被小姑娘逗乐了,明明怕得要死,还敢站出来帮他。
韩鲸若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你脖子沾血了,擦擦。”
昏黄路灯下的小姑娘,头发散落在肩膀两侧,微弱灯光落在耳廓上,隐隐约约能看见白色的细微绒毛。
心跳一滞。
他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看她,嘴角清浅地扬了扬:“我看不到,你帮我擦。”
“自己擦。”
沈荡抿唇,无奈的撇撇嘴,摊开手心:“真擦不了。”
他说话的声音其实是有点颤抖的,从额头上的汗和发白的唇色可以看出,他很疼。
右手手心里一条大约三四厘米的刀伤,伤口很深,血还在滴答滴答的滴落。
看着触目惊心,韩鲸若眉头蹙成一团:“你怎么不早说,快去医院。”
“怎么?担心我啊!”他坏坏一笑。
韩鲸若伸手去帮他擦拭脖子上的血迹,沈荡下意识的弯腰,他又闻到了小姑娘身上那醉人的清香,甜甜的。
她白皙修长的小脖子很漂亮,搭配着精致小巧的锁骨,谁看了不迷糊。
两个人离的很近,他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小姑娘冰凉的指尖似有若无的触碰到他的脖颈。
整个人恍若被电了一下。
出了公园,韩鲸若伸手拦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送他去最近的医院。”
“你不跟我去?”
“太晚了,我要回去。”
沈荡脸色沉下来:“不去了。”
这人怎么这么无赖,谁又不欠他的。
韩鲸若无奈叹了口气,钻进车里。
沈荡心下窃喜,跟着坐进去。
手心里的纸巾早就被血浸透,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外流。
韩鲸若脱下外套,用袖子缠住他的伤口。
“伤口太深了,不能一直流血的。”
他性格偏执暴戾,很难有人走进他的心里,这一刻,沈荡的心仿佛被倾注了潺潺热流,干枯的灵魂在那一瞬间饱满鲜活。
急诊室里,沈荡的手缝了七针。
针线穿过皮肉,韩鲸若在一旁看的心都揪成一坨。
可沈荡愣是没半点反应,眉头都不皱一下。
“疼吗?”韩鲸若瞧着针线穿过皮肉,整张脸皱皱巴巴的挤在一起。
自从她妈妈去世,这么多年了,她是第一个问她疼不疼的人?
沈荡的心在发颤,这久违的两个字差点击溃了他内心深处的防线。
“打麻药了。”
韩鲸若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递到他嘴边:“吃块巧克力就不疼了。”
他心跳骤然漏了半拍。
眼神停留在她白细的手上,隐隐约约能看到青绿色的血管,白的透亮。
他蓦然抬头,对上她明亮勾人的那双杏眼,缓慢的张嘴吃掉了她手里的巧克力。
甜,五脏六腑都是甜的。
处理好伤口,医生叮嘱韩鲸若:“你男朋友的伤口很深,注意别让他沾水,半个月后来拆线。”
“不不,不是男朋友。”
看着耳尖泛红慌忙解释的韩鲸若和一旁扬着嘴角一脸戏谑的沈荡,医生一副很懂的样子,会心一笑。
“小伙子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