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晴有些不满地攥了攥身边秦雨的衣袖，微微撅起嘴，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伯母，砚哥哥是不是不太喜欢可晴啊，怎么看起来那么凶……”

秦雨安抚性地拍了拍方可晴的手，“没事，等会老夫人会好好收拾他的。”

可惜，何砚对何老夫人端的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而不是卑躬屈膝的恭敬。“阿砚，你是想要我操心死吗？”

老太太气势不减当年，纵使额上添了再多的纹路，也难以掩盖住她沉淀几十年沧桑的记忆的痕。

“不敢。”何砚微敛着眉。

“奶奶想要我做什么，我自是清楚。”

“那你是想永远也不回这个家了吗！”

老太太重重咳了声，秦雨连忙拍抚着她的背，“老夫人消消气。”

“什么时候，你们就想要牺牲我的自由婚姻，来成全何家的利益？”

何砚眼里噙有几分寡淡的凉薄，他声音冷得犹如腊月里的寒风。

“你这个混小子！方家本就与何家交好，我也从来没想要我的孙子搞包办婚姻！”

何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她尽管已过了六十大寿，仍然步履稳健，几步走到何砚身前，像以前教训小何砚一样指着他的额头。

“那奶奶可曾问过我的意愿？”

何砚搀扶着何老夫人，看着秦雨和方可晴。

“如果母亲如此热衷于乱点鸳鸯谱，我并不乐意奉陪。”

秦雨叹了口气，“好吧，是妈妈的错，你既然那么憎恶这种事，妈妈就不会再管了。”

何老夫人瞅着孙子这副模样，心里又着急又纠结。

老太太想抱重孙，家里已经好久没有新生小宝宝可以逗了，秦雨也想抱孙子，女人的母爱情结总会突如其来被打开。

但是她们太过心急了，没有顾及到何砚的真实想法。

“可晴，那阿姨送你回家，改日再聚了。”

秦雨不由分说拉过傻傻站着的方家千金，走出门外。

何砚幼时曾被何老夫人一手抚养大，老夫人对于自己这个孙子可谓是知根知底，尽管他越长大越心思深，可也难逃过来人的法眼。

何老夫人拉过何砚，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地问他：

“说吧，喜欢哪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奶奶替你把关。”

何砚面对自家奶奶那双不浑浊且十分清醒锐利的眼睛，自觉还是奶奶洞察力高强，便微微点了点头。

“还没追到。”他如实回答。

何老夫人大跌眼镜：“你主动追的女孩子？”

老太太紧跟时尚潮流，语出惊人：“男孩子倒追啊，那这个女孩不得了，叫啥名字？奶奶得见见。”

“奶奶，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这样太冒昧了。”

何砚有点哭笑不得，自家奶奶对于子孙的情感大事总是十分关心。

何老太太在外人面前是端庄雍华的大家夫人，在家人面前则是跟小孩子似的。

“得得得，那你总得给奶奶见一见相片吧？”

老太太迫切地想要知道让孙子肯主动追的女孩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