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六自觉地守在门外,做出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
侍女笑了一声,这才跟进去伺候。
屋内的人,除了武晟不了解,对于侍女的伺候都是理所当然,却不知,这位侍女从来不伺候千机楼少主之外的人。
不过现在没人,也不会有人说。
“安王妃所来何事?”云君看着侍女前前后后的伺候,又想到景煴的挑衅,言语间就有些讽刺。
“没什么事,就是让你给我挑一队护院,府里没人了。”景煴见他冷脸,乐悠悠的开口。
让他说她可怜!
她就带着人上门来回敬他!
还要他去做护院,哼哼,跟她斗,是要还的!
“你!”云君听到她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千机楼的云卫,掌管整个楼的安全。以前景煴不在皇城,他自然也不在。但是现在,他跟着回来了,却不想她竟然要他去安王府当护院!
要是别的地方,他随便派一队人去就行。但是安王府,那是她所在的地方,而她开了口,他就必须得亲自过去!
摊上这么个少主,他们千机楼的人也是够倒霉!
不过,看了看一头雾水的武晟,他扯出一个冷笑:“没问题!”
他挑人么,希望她不要后悔才好!
景煴突然觉得背后一凉,但觉得起不了什么风浪,就没太在意。
“选好了就直接去王府,告辞。”
“慢走不送!”云君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武晟看了看景煴,又看了看一脸冷得掉冰渣的云君,总觉得他们这谈事的态度有点诡异。更诡异的,他们竟然还谈成了!
千机楼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还是说,对上景家,所以千机楼也得掂量掂量?
一出千机楼的门,他便再也忍不住问道:“你真放心让千机楼的人做护院?”
都是些江湖人士,她就不嫌脖子上的脑袋保不住?
“放心,千机楼的名声是最好的!”景煴一点都不在意。
开玩笑吧!
作为千机楼少主,他们千机楼的人还敢对她下手?
云君那混蛋,还敢给她脸色看!
那她就让他在王府天天看他们恩爱!
(话说,你还没搞定安王吧?现在想那些,是不是想多了?)
武晟感觉到她似乎很高兴,也就懒得多问,反而觉得,她不愧是声名在外的景小将军,连千机楼的人都要给她面子。
然而,护院的人搞定了,打扫的人还是需要继续找的。
想着也不知道吴越那边整顿好了没,景煴便决定先去看看。
到了官牙行外,早已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景煴两人一出现,便引起不少唏嘘。
武晟抿了抿唇,觉得有些难堪,手臂便再次被人揽住。
他看向景煴,景煴只是灿烂一笑,便带着他走进官牙行。
这,是代表支持他?
武晟有些复杂的想着。
她那样的人都不怕,他又为何要怕?
有人撑腰,心里那些难堪就不重要了。
“王妃,王爷,你们怎么来了?”吴越越查越心惊,看到景煴两人顿时松了口气。
“不就让你整顿一下,怎么现在都还没完?本王妃还等着挑人呢!”景煴把吴越的神情看在眼里,自然要给他说话的由头。
她这递了话,吴越顿时将查出来的事禀告给她,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慑人的杀气。
“有多少人牵扯在内?”
“王妃,牵扯了不少人……”吴越是那种没有弯弯肠子的人,对于那些被逼迫的人很是同情,甚至愿意出手帮助,而且也不惧背后的人。
只是,他真的没想到,这里面的黑暗,如此让人窒息!
那些有点姿色的小姑娘和小子,竟然有大半都是被人直接丢到牙行来的!而且,都是身家清白之人,只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有证据吗?”景煴扫了一眼牙行的人,不少人脸上都是有恃无恐的神情。
“没有,都是仗势欺人!”吴越咬了咬牙,一双拳头都捏了起来。
“哦,仗势欺人啊!”景煴意味不明的看向武晟,“王爷,你知道什么是仗势欺人吗?”
武晟刚张嘴,便听到她继续说道:“不,你不懂,今天我便教教你,什么是仗势欺人!”
“吴越,带人去把那些人给我一个个抓来,你懂该怎么抓。”
“小六,搬两张椅子来,本王妃要跟王爷听故事!”
吴越和伍小六瞬间散发出一股铁血的气势,他们知道,他们即将要做什么。
牙行的人觉得有些不妙,想要偷溜,景煴也没在意,伍小六便带着牙行里的男男女女,来到两人面前。
“这位是安王妃,想必你们都听过景七公子的名字,现在我们王妃要听故事,你们一个一个说,说的好了,你们就自由了。”
伍小六并没介绍武晟,毕竟,要做的事,用武晟安王的名头,不好做。
那些男男女女早在吴越来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什么在发生,现在看到景煴两人,又听到伍小六的话,瞬间哭诉起来。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景煴却没开口,伍小六只能出声呵斥:“一个一个说!”
那群人这才止住,一个一个开始说自己的事。
听了大半天,无非就是男男女女那点事,要么就是碍着谁了,唯一有个让景煴感兴趣的,便是前尚书院家的小儿子。
这位主,可是被他亲爹发卖的,一身的伤痕,看来在牙行吃了不少苦。
至于理由,便是要送他去给人当男宠,结果,他却把对方给废了,下手之狠,让听到的人都不自觉的胯下一凉。
而且这小子也够狠,被卖了几次,几次都被人退了回来,还得罪不少人。
于是,牙行里的人也不卖他了,就放在牙行受人欺辱。
“我给你自由,你能不能活下来?”景煴并不打算收留这人。
这种人,獠牙已出,适合自己捕猎。
“有要求吗?”那人看着景煴,觉得她的话里有话。
“要求?你随意。”景煴摇了摇头。
他得罪了那么多人,有的是麻烦,她还能要求他什么?
既然给了他自由,那么他会如何选择他的人生,就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那人:……
明明就是一副有要求的模样,结果却让他随意?
他哪知道随什么意?
不过,她是景家人,那么他大概知道要求是什么了。
“多谢。”想明白了,他便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大步走出了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