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庸当即运转两仪仙诀照着两仪拳的招式演练,此拳法刚猛与阴柔并济,静时若处子,动时若脱兔。
仅看施展出拳法的模样,不只是给人普通之感,更客观地说应该是粗拙,难登大雅之堂。然而范庸演练了一遍,便认识到了此拳法的不凡之处,使他对阴阳之力的掌控又精进了分毫。
范庸心中感叹,若是不配合两仪仙诀来演练,两仪拳法当真就是垃圾武技,一点用处也没有。
演练三遍,范庸便将招式烂记在胸,不必再通过灵识照着石壁上的招式演练。这着实让范庸大吃一惊,想不到他居然拥有如此之强大的记忆力,而且他也发现了自己的思维能力也有了质的飞跃,以前想不通的许多修炼难题,现在一股脑儿全想通了。换句话说,就是他变得比以前聪明了。
范庸十分清楚,这一切的改变皆因两仪仙诀。
闭着双眼,一边运转两仪仙诀,一边演练两仪拳法,一边领悟两仪之道,反复着一遍又一遍,完全沉浸其中,达到了忘我之境。
当他收起拳式,睁开清亮的双眼之时却发现已经是白天,此时下起了倾盘大雨,“灵壁”坚固的程度胜过铜墙铁壁,却挡不住外面的雨水,当真玄妙莫测。
范庸已然成了落汤鸡,满身沾上污泥,那模样极为狼狈,一任豆大的雨水噼噼叭叭地拍落在身上,他始终面带微笑,在他的内心深处实有说不尽的难以形容的畅快!
留在坑里固然安全,但也是暂时的,再者范庸心系“笨猪”和“病鬼”这两位好友的安危,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全出了古阵,范庸打算一边寻找退路一边寻找他们。
至于寻找哥哥的念头,他只能暂且放下。古阵的凶险远远超乎想象,越深入凶险越大,他这点微末实力以卵击石罢了,眼下周全性命要紧,性命没了便什么希望也没了。
踏出地坑的时候雨停歇了,范庸发现地坑周边的雾气极为稀薄,而离地坑越远雾气则越重,他百思不解。
离开地坑百丈左右,不慎触动一个“阵雷”,十六道长约三尺的绿色箭气迅极从四面八方攒射而来,范庸不暇思索双掌四下扫荡,掌风纷纷将十六道绿色箭气击溃于无形。
范庸微微一愣,他轻易击溃箭气固然与实力增强有关,这些箭气的威力太弱也是主要原因。他先前也曾经触动过箭气阵雷,却比此番箭气强上十倍不止,此是何故?
接下来,范庸接二连三遇到“阵雷”,威力一次比一次强,好在范庸应付得来,他也渐渐透过现象摸清了本质。
原来“阵雷”威力的强弱与雾气的浓度有关,浓度厚则强,浓度薄则弱。
他对阵道粗懂皮毛,一个灵阵的运转需要灵力能量来维持,而含有灵力的灵源石和其它灵物则是主要来源。
他看出来了,古阵内弥漫的雾气应该是含有灵力的灵雾,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雾气多的地方“阵雷”强,而雾气少的地方则“阵雷”弱了。想通这个道理,范庸尽量往雾气少的地方走动。
又走了几千米,这一路上活人没见一个,却遇到几十具尸体,范庸对发死人财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其实,也轮不到他有兴趣了,那些尸体衣裳凌乱,早被路人搜刮一空,昨天拿走那死人手里的两张十里瞬移灵符只因他的两位好朋友命在俄顷,他不得已而为之。
哥哥教导他:“便宜莫贪,不义之财更不能取,否则修道之心不纯,终其一生成就有限。修道,修的是自己的道,靠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对别人或外物过于依赖,便易滋生懒惰,道心不坚,大器难成。”
范庸思之深以为然,心想杀人越货的是恶人,发死难财的是小人,两者手段不同,本性却无异,皆因贪婪,范庸自认心胸坦荡,恶人不当,小人也不做,这是他的底线,是哥哥教会了他为人处事的基本原则。
每经过有尸体的地方范庸都发现雾气相比没尸体的地方少,这说明“阵雷”触动对灵雾也有所消耗,范庸由之联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阴谋,所有人都着了那个五皇子的道儿。
五皇子这是故意放大家进来当炮灰从而消耗古阵的灵力,妄图坐收渔翁之利!所有人都被五皇子所表现出的亲民形象给欺骗了!
无耻啊!卑鄙啊!可恶啊!
“救命……”
范庸隐约听到微弱的呼救声,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走了老半天终于有机会碰上一个大活人!这一路所见的都是死尸,加上古阵里阴森死寂,实在让他郁闷得慌。
循声奔至,前方十丈外的景象让他触目惊心,一名灰袍大汉被一条竹竿粗大的蚯柳藤捆绑在树上,那灰袍大汉满头大汗,脸色发紫,目光涣散,哼哼唧唧,中毒颇深。
在那灰袍大汉方圆五丈之内又有二十余条同样大小的蚯柳藤如长蛇一般,或在地面上游走,或高昂起头抖动着,这里竟然有一群蚯柳藤!
在藤群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十二具干瘪瘪皱巴巴的尸体,皆是被它们吸光血液所导致。
这群蚯柳藤比之昨天所见的那条细小许多,他判断是幼年期的蚯柳藤,此藤在固定的区域内活动,尚不能自由外出猎食,完全由壮年期同类抓来活物供养。
灰袍大汉和这十二具干尸应该是被壮年期蚯柳藤抓来的,从这十二具干尸的死状可以看出他们起码死了三天,而古阵是昨天早上才开启,说明在古阵暴露之前,这些人已经在这块地方活动了,这灰袍大汉或许知道古阵暴露的原因。
从灰袍大汉发紫的脸色可以判断,蚯柳藤对他吸血起码超过了十二个时辰,若是换作壮年期蚯柳藤吸血,他恐怕已经成为一具干尸。
范庸毅然向蚯柳藤狂奔而去,他不认识灰袍大汉,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是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