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飞原本是没有这么暴躁的,事实上,但凡是一个正常人,就不可能敢在大乘期大佬面前那么暴躁,特别对方还是个兽修,万一吃人怎么办?
但岑飞丝毫不怂,除了范不二上次离开时说的在这个车里,谁也伤害不到自己外,这次接人前还有新情况发生。
当晚回去以后,向父母讲了情况,父母丝毫没有责怪他,只是鼓励岑飞不要灰心,下次再努力罢了。
回房后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了早上九点多,醒来以后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觉涌上心头,岑飞顿时想起了那个头套。
一想到戴上以后还要大喊三声“老司机”才能启动头套,岑飞的羞耻心就紧紧的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不能呼吸,不过这个点儿父母应该不在家,一闭眼,喊了就喊了吧。
戴上头套,岑飞准备再做一下心理建设就喊,这时,大脑中已经多了一条信息和一个线路,让他今晚零点前到松山村的村口石碑处接一个修士,然后送到“海凤界”。
岑飞暗暗想道:范不二特么说自己是神仙,我看他真是个坑货,说什么大喊三声“老司机”才能启动,我这还没喊呢,信息就来了,逗我玩呢?!
这样的人说他是神仙,先不说信不信,就算真是,谁心里都敬畏不起来吧!
而且“海凤界”有多远不知道,这个松山村却实实在在的距离自己五十多公里,大半夜跑一百多里路,搁谁心情好?
就在岑飞想要一不做二不休,不管这件事时,脑海突然传出了范不二的声音:“小子,别想着不去,你啥时候不去,你啥时候就活不过七天”。
岑飞闻言一阵无语,但也不曾怀疑这话的真实性,试着在脑海中询问道:“别让我老是白干活,有工资没”?
片刻间,脑海中还真就又来了一句:“你多了解一下这个头套,对你非常有好处,另外你的编制还没批下来,工资暂时没有。不过在车上不仅谁都没办法伤害你,他们进车开始就法力全无,你可以和他们商量一下,让他们给你交车票钱嘛”。
范不二说的委婉,岑飞却听懂了,不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当个老司机当然是吃乘客了,俗称“因地制宜”嘛。
想要“因地制宜”,那就不能给别人好脸,反正自己带着头套,有好脸别人也看不出来。
戴头套也挺香的嘛,丑是丑了点,不仅是在车上没谁看呢?下车了还不是没人看,汪汪!
而且还不怕别人认出自己,事后上门寻仇,嗯,真香。
但岑飞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以上的事情也就想想罢了,最多秉着乘客自愿的原则,没钱的就揶揄两句得了,有钱的收点钱,弥补一下油钱和夜宵钱就够了,多的也不合适。
而且自己喝凉水都塞牙缝,一个苹果都卖不出的人品,收大钱这样的好事儿能轮到自己?
第一次出工,虽然只有五十公里的路程,岑飞晚上十点半就蹑手蹑脚的出了门,戴上头套,打火开车出门,只希望汽车声没有惊醒父母。
乡村的道路没有路灯,虽然岑飞来过几次松山村,但那都是白天,晚上四周黑乎乎的,还真怕拐错了路口,每次快到岔路口,岑飞犹豫的时候,大脑里就及时出现了一个方向,一来二去,岑飞也就懒得动脑子和费眼睛去寻路了,知道这是头套附带的功能,就直接按着大脑中的路线去开,挺省心。
行程很顺利,十一点半就到了松山村口的石碑前,将车停在石碑前,熄了火,但把车灯还开着,四周黑灯瞎火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再关上车灯,怕是真要见鬼。
虽然昨晚可能已经见过鬼了,且自己当时也是个鬼,但这样的体验还是不要再有了,确实挺吓人。
枯坐了半个小时,鬼影子都没有一个,遑论头套提示要接的修士了,此时已接近十二点整,岑飞越坐越困,感觉车上无比的气闷,准备推开车门,下车抽根烟。
一推车门,竟然没有推动,什么鬼?
用力一推,好像把一个什么东西推动了,门也开了一个人的缝,下车一看,一个人躺在地上直抽搐,刚刚怕不就是他挡着自己的车门,然后被自己推了一个趔趄?
眼睛只是看了这人一眼,心中好奇他的身份,大脑中直接出现了一条信息:“犀昆,兽修,大乘巅峰修为,渡劫成功,飞升海凤界,目前状态:重伤。”
看来要接的人就是他了,岑飞上前想拉他一把,一提胳膊,纹丝未动,不甘心,使出全力,好像动了纹丝,也有可能是用力过猛,眼花的结果。
刚刚在车上隔着车门还能推动,下来拉却纹丝不动,莫非神车有加成?
既然拉不起来,岑飞干咳一声到:“还活着不?活着就自己上车,我带你飞升”,说完不管那人,自顾自的拉开车后门,一回头,那汉子趴在地上,慢慢的爬到了车门处。
看着他这么凄惨,岑飞不禁有些同情,又准备上前托一把,想起刚刚的情况,伸到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
光上个车就花了七八分钟,关上后门,岑飞上了驾驶座,点着火,按照头套的提示,往其中一个岔路口开去,不多时,车外的景物就变得陌生起来。
车似乎越开越快,两边的景物逐渐变得模糊,最后变成了流光溢彩,这时路都看不清了,反正一条道向前,方向盘都可以不握,于是开车变得极度无聊。
这差事一定不是个好事儿,好事儿哪是这样熬夜送些莫名其妙的家伙的,而且看那范不二混的那么惨,这活儿八成不受人待见。
在自我安慰失败,又越想越不靠谱的时候,低头一看,油箱指针基本见底,抬头一看后视镜,那兽修竟然还在后座拉屎,这搁谁能忍?
于是出现了前面大吼兽修的事情,毕竟哪怕是大乘期,辟谷以后不吃饭,只吃丹药等天材地宝,但实践证明,哪怕吃的东西最高级,拉出来的粑粑依然是臭的。
忍耐一路,看着那名为犀昆的兽修最终化作一股青烟飞走,系统出来了新信息。
“达到炼气期初期”和一个简洁的菜单,菜单的名称是“老司机自助系统”,然后一排往下,分别是“客户运送信息”,“辅助修炼查询”,“客户住宿信息”,再往下,没了。
此时人还在海凤界,也不知能不能多待,岑飞决定回家以后再细看,反正这界面往外渗出着浓浓的山寨粗糙感,感觉极有可能是范不二弄出的假货。
而且说是达到了炼气初阶,为啥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回头得好好问问范不二。
头套的事情放一边,岑飞退出意识,低头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白玉犀玉佩。
看着品质好像不错,转手买了,三千五千卖不了,两百三百应该可以吧?至少混个油钱不是,谁知道下一个乘客还有没有钱给。
要不是车后座还传来阵阵恶臭,岑飞都想说其实开车也挺香的。
忍住胃里的翻涌,一个潇洒的掉头,还是笔直的往前,差不多一样半个时辰,又回到了松山村前的那个石碑。
看这情况,每次送人,从那里出发,回来还是在那里回来。
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一点,这个时候回家,怕是很容易容易吵醒父母,毕竟人上了年纪,后半夜睡眠浅。
取下头套,将车开上了大路,鼻中仍时不时闻到恶臭,岑飞一拍脑门,停下车,掏出一个塑料袋,拿出卫生纸,将粑粑钳着丢到袋子中,又仔细的擦一遍,把脏兮兮的卫生纸也放在袋中,然后走到路边,将袋子丢到了小树丛中。
转身回到车中坐下,摸了摸兜里的玉佩,岑飞自言自语道:“家里真的已经没钱了,这东西只有市里才有店铺收吧,得尽快变现才行”。
另外车里脏兮兮的,肯定要洗车,油也没了,干脆直接现在去市了算了,到了市里找个没人的位子先停车,研究一下头套,或者眯一下,等有店铺开门,洗了车再回家,免得爸妈担心。
往前行了一段,看到一个加油站,进去加了个油,碰到加油站今天做活动,油价打八折,还送两大瓶玻璃水。
这对岑飞来说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以前别说是碰到加油站打八折,听都没听过啊,当即美滋滋的两百块加满,带着两大瓶玻璃水就继续往市里去了。
人的心情好,车上的臭味也似乎淡了不少。
刚到郊区,此刻还是凌晨,与市中心有些店面24小时营业不同,郊区路两旁的店铺全都大门紧闭,黑乎乎一片。大部分店面为了省电,晚间将招牌的灯都关了。
想到洗车店一般至少八九点才开门,得先找个地方停车,再在车上睡一会儿,只是车上实在太臭,熏得人不知道睡不睡得着。
脑中胡思乱想,车子继续往前缓缓的开,远远的看到一个明亮的招牌亮在那里,“路路顺”汽车美容店,洗车店内灯火通明,男男女女的人影攒动,似乎在营业。
有洗车店半夜营业吗,年轻人,要不要去看看?
看看就看看,还能拉着我去服务吗?
事实上,岑飞车一停,还没来得及问价,就有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冲过来,其中一个拉开车门道:“老板,洗车吗?”
岑飞一愣,微微点了点头,那女孩子见状就伸手去拉岑飞,把他往店里拽。
岑飞心中发懵,问道:“这是要干嘛?”
那女孩子道:“后面房间去休息一下啊,大半夜的不睡一会儿”?
岑飞半推半就的跟着往后面走去,那女孩子推开一个门道:“天时还早,这里有沙发,老板你先休息一下,车洗好了我就来叫你”,说完给岑飞倒了一杯水,然后就退了出去。
内心有点失落,又有点复杂,岑飞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会儿。可能是太累了,原本准备只是坐一会儿的,不知怎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岑飞被敲门声惊醒,外面传来刚刚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到:“老板,车洗好了。”
揉了一下眼睛,岑飞拉开门往前走去,那女孩子道:“老板,我们给你车进行了全面清洗,里面进行了极品香薰,外面还给你打了我们店里最好的蜡”。
二手面包车你们给我打最好的蜡,这还不是重点,也没法律规定面包车不能打蜡不是,重要的是这间店看着这么大,洗车小妹都貌美如花,店里最好的蜡该多少钱?
岑飞的脚步有点虚浮了,心道:果然还是太年轻啊,看见美女就忘了自己姓什么,连价格都没问就着道了,话说派出所几点钟上班来着,我掏不出钱,会不会被店里的伙计打一顿?
话说店里伙计还真不少,除了三四个漂亮小妹外,还有七八个壮小伙儿,一人一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按下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岑飞心虚着问:“这位小美女,我只说洗车,没说香薰打蜡啊”?
那小美女笑道:“今天我店里做十周年店庆,你是我们今天第一位客户,洗车就送香薰打蜡。”
神特么洗车就送香薰打蜡,当我没洗过车,只听说过羊毛出在羊身上,怕不是平时洗车五十,今天洗车两千,这样就送香薰打蜡吧。
此刻不是腹诽的时候,岑飞陪着小心道:“那洗车多少钱”?
小美女道:“刚说了你是今天第一个客户,所以洗车也不要钱,一会儿跟我们合个影当做宣传照片,你就可以走了”。
城市套路深,问了半天还没问到套路,岑飞不禁有点懵,索性就不问了,被一群人一会儿拉到招牌下合影,一会儿拉到车牌前合影,然后小美女又给他拉开车门,店内的人站成一排,准备送他离开。
这就可以离开了,真的没套路?
岑飞于是点着火,车辆往前慢慢驶出去,走了三五米,还真的没人拦他,嘿,今天这事儿奇了。
又往前行了三五米,正准备一脚油门时,后面传来了那个小美女的声音:“老板,等一下”。
果然还是有套路的啊,岑飞很想一脚油门冲出去,想想这样行事又不对,于是无比忐忑的停下车,后视镜中那小美女正在往这边跑来。
走近一瞧,小美女手中拿着的是自己头套,那小美女道:“老板,你的帽子掉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了,我给你送来”,说话时,眼神特别奇怪。
岑飞尴尬不已,头套就头套,神特么帽子,对方不会以为自己是个坏人吧,也不好解释,接过“帽子”,道了一声谢谢,一脚油门就飞速离开了。
行了一段,发现刚刚真的免费给车做了个大宝剑,完全没套路,岑飞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了,鼻子闻到了阵阵好闻的香气。
嗯,不愧是极品香薰,开起车来真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