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酒吧,看见门口那几个小杂毛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岑飞见状一下子乐了:“兄弟,地上凉快吗?”
小白毛龇牙咧嘴道:“你先躺我旁边,我就告诉你!”
岑飞道:“我要是都躺下了,自己也就知道了,我还问你干嘛?”
五个小杂毛闻言同时捂住了胸口,一幅心肝儿痛的表情,岑飞也将双手拿到胸前,比了个心状,随即道:“下次有机会再碰到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哦!”
席虹诗在旁边咯咯笑道:“我发现你这人嘴挺贱的,他们都被修理的这么惨了,你还调戏他们。”
岑飞道:“非也非也,我是怕他们心里难受,帮他们乐呵乐呵一下而已。”
五人在地上疯狂抽搐着想道:“大哥,饶了我们吧,是你一个人在拿我们乐呵,我们不乐呵,一点都不乐呵,是你在乐呵啊!”
上了车,两人一时间不知道往哪儿去,岑飞开口道:“你吃饱了没?”
席虹诗道:“本来吃的差不多了,不知怎么走到门口,凉风一吹,人又饿了。”
岑飞道:“那你跟我去个地方吧,我去给你安排。”
渭市的北城区有一条渭水河从市区内蜿蜒穿过,水流舒缓,水质干净,所以市政府在很多年前就斥巨资将渭水河两岸做成了景观带,花花草草打理的非常好,河岸边还修了亲水平台,供市民休闲娱乐之用。
渭水河旁边不远处就坐落着渭市有名的渭市第一高级中学,简称渭市一中,在校人数众多,且大多是渭市本地人,所以到放学时候,或者下晚自习的时候,渭水河旁边的景观带就尤其的热闹。
不少男女学生,或者校外人员,躲开昏暗的路灯,裹挟着恋爱的酸臭味,专门寻找一些僻静的角落,去散发青春的气息,美其名曰:刺激。
此时尚未到学生下晚自习,所以除了三三两两的散步者以外,只有一对男女坐在河边的长椅上,一人手上端着一个“来一桶”,正在慢慢的吃着。
这对男女正是岑飞和席虹诗,岑飞原本想带着席虹诗去渭水河边的夜市吃个烧烤的,走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机和钱包都还在面包车上。
于是岑飞当场有些绷不住了,厚着脸皮找席虹诗借了二十块钱,买了两桶泡面,一起坐在渭水河边开吃。
往嘴里又叉了一口面,席虹诗含含糊糊的说道:“岑飞,你可真行,第一次请人吃饭,竟然请我吃泡面。”
岑飞脸有些发烧,但输人不输阵,嘴里嘟囔着说:“这不还给你加了卤蛋和火腿肠么,豪华配置啊!我自己都舍不得加。”
月色朦胧,岑飞城墙一般厚的脸也微微红了一些,不过这会儿也没人看得清。
席虹诗其实无所谓吃什么,吃泡面也是一种不一样的体验,而且坐在渭水河边吃泡面,看着月光下的渭水河波光粼粼,路灯下的垂柳摆弄风情,还显得别有风味。
就在两人一边看着风景,一边吃着泡面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呦,这不是我的老同学岑飞吗?都吃上泡面了?配的起榨菜不?”
这话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两人一起回头,只见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子站在两人四五米远的位置,穿着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本来六七分的容貌这样打扮会显得清新脱俗,但此人脖子,手腕,手指,耳朵上全都是厚实的黄金饰品,举手投足间都能反射一下灯光,浑身上下显得非常不搭。
入目满眼的黄色,连珠光宝气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一个暴发户的感觉,且此女正挽着一名四五十岁的秃头男人,举止亲昵,不似父女,那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这女子见岑飞不搭话,嘴里零碎碎的更起劲了,瞟了席虹诗一眼道:“不错嘛,都谈上女朋友了,不过这位姑娘,我劝你眼睛要擦亮一点,别一不小心就找到了个穷光蛋,一辈子吃泡面啊。”
席虹诗何等聪慧,从这女子的话语中就获取了很多消息,当即温婉一笑,还未开口,对面女子身旁的油腻中年男子的眼睛就看直了。
这一笑,真的很迷人。
席虹诗淡淡开口道:“亲爱的,我们走吧,没想到晚上这么凉爽,竟然还有蚊子嗡嗡叫,真是扫兴啊。”
说完极其自然的挽上了岑飞的胳膊,一幅小鸟依人的样子。
岑飞的身子一僵,没想到“西红柿”给他来这招,不过都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此等情况看来,事实确实如此,任谁在现场,都可能将岑飞和席虹诗二人当成一对小情侣。
就在岑飞还在发呆之极,席虹诗轻轻一拽,将他拽醒,二人就往停在不远处的红色甲壳虫走去。
身后女子看见此景,嘴里啐了一口,恶狠狠道:“我呸,原来是个吃软饭的!”
席虹诗假装做出很亲昵的动作,悄悄在岑飞耳边说:“今晚第二遍了,你是不是长着一张吃软饭的脸啊!”
岑飞闻言并未搭话,席虹诗一个人也说的无趣,于是坐进车,漫无目的的先往前驶去。
岑飞道:“找个地方放我下来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席虹诗道:“不用我送你吗?”
岑飞摇了摇头,席虹诗见他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想到肯定与刚才的女子有关,虽然明知道有故事,但岑飞不说,也不好意思问,只能找了个好拦车的地方,将他放了下来。
席虹诗放下车窗道:“我过几天就要走了,你会来送我吗?”
岑飞闻言点了点头道:“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没带手机,但你查到我的号码应该很简单。”
席虹诗挥了挥手,也没说打也没说不打,一踩油门,直接走了。
岑飞一个人站在路口,内心突然有一些失落,倒不是全因为刚刚碰到的那名,浑身上下黄灿灿,名为霍艺的女子。
岑飞高中的时候就在渭水一中读书,作为班上为数不多的几个住宿的学生之二,岑飞和霍艺因为都是从乡下来的,离家较远,所以三年都是住校。
那时候班级明显的分成了城里人和乡下人两个阵营,住宿的岑飞和霍艺就在同一个阵营,平日里有什么活动,他们住宿生就都凑在一起,一来二去这个小团体就都彼此相熟。
岑飞本来是一个一心读书,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的性格,但架不住别人三邀五请,于是在一起开展了很多次活动后,霍艺主动向岑飞发起了攻势,岑飞虽然没有直接同意,但心中却对这份朦脓的感情有着些许的期望。
但故事的结尾不是考上大学后的劳燕双飞,而是霍艺在上高三的时候就结识一个校外的大叔,为此岑飞和霍艺狠狠的争吵了一回,霍艺骂岑飞是穷光蛋,一辈子山里人,骂完就爬上别人的车走了。
虽然两人都没有正式开始过,但这段感情经历,依然对岑飞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同时也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点点不一样的看法。
终于拦住了一个的士,健谈的的士司机最会察言观色,看见乘客不想说话,就闷头开车,早点将乘客送到目的地就可以了。
下了的士,打开面包车拿出钱包给了钱,岑飞坐在驾驶座默默发呆。
就在他发着呆,大脑一片放空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啧啧,你以前的眼光真差,怎么跟那样的女人都能玩出暧昧来?”
岑飞不回头就知道是谁,但还是出于礼貌回了一下头,只见范不二翘着二郎腿坐在后排的正中央,依然穿着他那套脏兮兮的奇葩搭配,手中此刻还拿着一个手枪鸡腿,正缓缓的往嘴里送着,一边吃,一边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个鸡腿,递到岑飞面前道:“来一个,桃沙界的一种鸟,长的其貌不扬,但腿儿非常美味,不尝一下可惜了。”
岑飞闻言接过“鸡腿”,凑到鼻子旁一闻,果然有一股奇异的香味,确实不是真的鸡腿,当即撕咬下了一块,还没嚼两口,就囫囵的吞了下去,吃下之后感觉身体暖洋洋的,似乎有些变化,但这些都管不了了,因为确实太好吃了。
坐在后排的范不二,笑眯眯的看着岑飞将骨头舔完,又将手指细细的舔一遍,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岑飞知道自己吃相不雅,但被范不二这样邋遢的人笑话,就觉得有些绷不住,翻着白眼,朝后伸手道:“还有没?”
范不二摇了摇头道:“就抓了一只,左腿在我肚子里,右腿在你肚子里。”
岑飞闻言也不纠结,手却没收回来,保持着要东西的姿势道:“说好了我的筑基丹呢?”
范不二呵呵笑道:“带来了,不过你这两天说了我不少坏话,你得让我打一巴掌,让我出出气,我就给你一粒筑基丹。”
说坏话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承认了,挨打就更不可能了,岑飞忽的一下推开车门就要跑,后脑勺就挨一下,刚要叫,啪的一下又挨了一下。
岑飞将头抱住,叫道:“哎,哎,哎,打两下了哎,两粒筑基丹了哎。”
范不二一脸懵逼,怎么就成了两粒筑基丹了?
岑飞将双手从头顶放下,伸出右手做讨要状,道:“你说了让你打一下,你就给一粒筑基丹,现在打了两下,可不得两粒么,你不想给两粒也行,你站好了让我打一下,还回来。”
话音未落,岑飞的手上出现了三粒蓝色的丹药,就在岑飞以为自己看错了,为何多了一粒的时候,头上啪的一响,又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