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兰一惊,开门出去,就看到被赵婶子他们似乎抬着什么人,她赶紧赶过去,入目是摊在板车上,面色惨白奄奄一息的徐南风,他身上都是泥土,似乎从哪跌落在地,滚成了个泥人,如今他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仿佛已没了气息。
“徐南风?”白微兰心下一惊,哆嗦着用手触及到他鼻腔,确定还有气只是晕了过去,高悬的心这才放下。
“婶子,你们在哪瞧见的,小叔他这是怎么了?”
赵老伯抹了把汗,这才道:“徐家大媳妇,你别急,徐侄儿只是昏过去了,我们是在镇外的那条沟里瞧见他的,应该是不小心跌下去的。”
闻言,白微兰心下疑惑,所以大佬拖着病体去镇上做什么?还掉进了沟里?若是今天没被发现,夜间这么冷的天,怕是命就没了。
等将徐南风放在厅榻上,白微兰对赵婶子们谢了又谢,又等村医诊治折腾许久离开后,天色已经彻底落下了夜幕。
绵绵喝完药又睡了过去,白微兰这才将心神都放徐南风身上。
幸好人只是昏迷没有受其他外伤,不过到底折腾太过,哪怕喝了药扎了针灸,到了夜间徐南风仍旧发起了高热,这下子白微兰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是书中牛逼哄哄的权相大佬,有主角光环在,应该能挺得过去的吧?
只是看着面色惨白不断冒冷汗的少年,白微兰是手足无措又不能轻易离开他,村医走的时候说了,本来身体就还没好转,现在又受凉,能不能熬下去就看今晚了。
“呼呼~”外面寒风袭来,吹得白微兰瑟瑟发抖,转头看去,才发现窗外稀稀拉拉又下起了小雨,她给一大一小盖上晒干的棉被后,起身去将门窗关上,又忙碌着把漏雨的地方用木桶接上,这才回到厨房熬药。
等煮好了药,白微兰忍着困意给徐南风喂药,结果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都没意识了,偏偏就是不肯吞咽,实在是难搞。
白微兰皱皱眉,零零美食店正常维持运转需要徐南风的气运,相当于她和他的命拴一起了,她第一次觉得有些坑。
这会儿实在没办法,白微兰丧着脸看着黑糊糊的汤汁,又看看脸色苍白长得出色的少年,心下犹豫不决,最后咬咬牙,捏着鼻子含了一大口汤药,那汤药一入口,苦涩的滋味让她差点吐掉。
难怪徐南风不喝,这味道实在是难言。
白微兰硬着头皮低头喂给徐南风,近在咫尺的那张方法的俊颜,是从未见过的好颜色,美色惑人。尤其是那唇上柔软酥酥麻麻的,有点痒……
白微兰呼吸微微一紧,心跳加快。若非她理智在线,她差点自个儿将苦涩药汤吞咽下去。
着急之下赶紧喂他,可徐南风即便昏迷了,还是防备心甚重,怎么也不愿吞咽,白微兰着急了,只得狠下心用牙齿撞他,使劲儿和他对抗,才能将药渡过去。
鼻子嘴唇被堵住出不了气,徐南风迷迷糊糊睁开眼,窒息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张开唇呼吸,这种情况让白微兰莫名作贼心虚,她不想他清醒,但得赶紧抓紧机会,她硬着头皮将药一股脑儿塞给他。
幸好徐南风并没有清醒的意思,白微兰松了口气,顺利喂完了药。
漱了两大碗水,口腔才没了那苦涩的味道,白微兰含了颗糖,拍拍脸让温度降下去,她这是事急从权,绝不是占大佬便宜!
白微兰反复安慰自己,等恢复了正常,这才靠在榻边强撑着关注病号情况,不错,大半药都喂下去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扛过去了。
窗外雨水逐渐加大,雨声覆盖了一切的声音,屋内烛火摇摇晃晃燃烧着,也不知守了多久,白微兰撑着下巴困得不行,她强撑着摸了摸徐南风额头,这次明显感觉到温度降低,他也能正常呼吸了,青白的脸色肉眼可见转好。
“挺过来了。”白微兰喜形于色,她就知道大佬不会这么容易挂的,现在最凶险的一关度过去了,紧张过度的脑子骤然一松,这会儿她后知后觉极为疲倦,累得直接瘫在旁边。
明天还得早早起来做吃食么卖,她此刻实在没力气回房间,何况也不知病人之后还会不会反复高烧,思考后白微兰干脆将徐南风往床里面挪,自己则躺到最外面。
反正她起来得早,应当没事,结果白微兰没想到自己一觉睡到大天亮!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阳光下的灰尘上跳动,宛如顽皮的精灵落在面上翩翩起舞,白微兰抬手覆住眼睛,一个翻身,腿无意识蹬了蹬,结果不知蹬到了什么,“砰”的闷声响起,下一刻,耳边传来沙哑的愤怒男声:“白微兰!?你竟留宿男子房间,你,不知廉耻……”
白微兰睡得正香,听到声音,下意识伸手想要堵住耳朵,结果脖子好像被掐住,一时呼吸不过来。
等等,被掐住?她刚睁开眼,入目是一双溢满愤怒的眼,眼睛的主人脸色白得透明,超近距离之下,不论这张脸是难看还是好看,也极为惊悚的。
白微兰瞬间梦中惊醒,吓得灵台一片清明。
“咳,咳咳,徐南风你又掐我干什么?我昨晚那么辛苦地照顾你,让你脱离危险,你就是,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徐南风眼中的惺忪彻底消散,想起什么,发疯地按着她,双眸腥血,喘着粗气严厉逼问:“你,你把绵绵卖去哪了?说!”
大病中的人力气有限,即便他突然爆发力气大增,但在他留有余地并未一下子掐死她的时候,白微兰迅速全力反击脱离了他的掌控,整个人翻身下了床,她气得直接无视了他冷厉的气场,不爽道:
“你才不知廉耻,要不是我昨晚照顾你怕你嗝屁,我才懒得进你房间,还有,我什么时候卖绵绵了?若是真卖了绵绵,我早就逃得远远的,怎会还留下来照顾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
”
徐南风猝不及防失力,一下子倒在床上,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费了不少力气才坐了起来,他心里的愤恨全都在白微兰说完后定住,可他不信:“那绵绵呢?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