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第五惜有贵女包袱。但她身边养着的丫鬟,却个个都是伶牙俐齿,几乎就是她的代言人。
听到这样的话,原主哪怕再有神志清明的时候,也被这些丫鬟三言两语的刺激弄得智商离家出走了。
可第五言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笑完之后表情骤然一收:“不懂规矩的丫头,也敢叫嚣到本郡主面前来!棋儿,给我打烂她的嘴!”
她冷不丁变脸,室内气压瞬间变得低沉!
第五惜张口想要阻止:“姐姐,香儿她只是……”
可,已经忍耐数年、常年被这些丫鬟欺压的棋儿,却好似打了兴奋剂,已经冲上前去了!
“啪啪……”
跟设定好了程序的ai机器人似的,在那香儿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了两巴掌。
“住手!”第五惜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气息急促地道:“姐姐,你快让她停手呀!你们……你们快拦住她!”
棋儿好不容易有机会出一口恶气,生怕主子脑子突然又坏回去,那不得抓紧时间打么?
她拽住香儿不松手,也不管第五惜的人来拉扯,只管掌嘴。
屋内一片混乱,伴随着惨叫。
未久,棋儿神清气爽:“郡主!奴婢打完了!”
不但打完了,还超额完成任务指标:咳咳,买五送一,多给了俩!
香儿的脸已经肿成了猪肝色,最后一巴掌手劲儿尤其重,把她扇倒了,嘴巴磕在了檀木凳子上。
嘴角沁血,拿手一接,掉出来两颗门牙!
第五言十分满意:“干得漂亮,本郡主有赏!”
第五惜看得眼睛都红了。
这哪里是在打丫鬟,这是在打她的脸!
“第五言!”她抑制不住怒火,猛然回头怒视第五言:“你怎么可以……”
却对上第五言悠然自得的笑容,不由噤声。
第五言睁着一双含水眼眸,笑吟吟地看着她,甜丝丝地问:“一个贱嘴丫头罢了,打了就打了,本郡主为什么不可以?”
第五言气息猛地一窒。
她努力深呼吸,压下了这口气,但说话的声音还像是开了震颤模式:“你……是她不懂事……冲撞了你……既然惩处过了……姐姐……姐姐便不要生我气了吧……”
第五言还她一个足以将人气得牙痒痒的微笑。
其实,听得出第五惜真正想说的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你打我的人,还打这么重!
可她不能撕破脸,气哭了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梗着脖子道:“姐姐,我本是好心来探望你的伤情,还有件事要告诉你的。”
第五言挑眉。
得,这是有大本事的。刚刚还气得说话发抖,这么快就调整过来了。
她慢悠悠问:“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五王爷来跟我退亲,顺便将婚事换给了你?”
第五惜愣了下,面带愧疚地垂下头,低声道:“你……你知道了?”
知道她是想给自己难看的,第五言没接这奥斯卡影后的戏,主打一个不按剧本走气死导演:“凭你这家仆之女的身份,也想嫁进皇家?”
谁说事情就成定局了呢?
一日没过门,事情就还有可能发生变数!
嘲讽完,她笑容满面地看向第五惜:“你以为五王爷想娶你,就真能娶?”
第五惜面容扭曲了一瞬,很快她又调整过来,问:“姐姐这话什么意思?”
“噢……”第五言给了她一个魔性的拖音,缓缓说道:“就是你不高兴了,我就高兴的意思!”
她相信,第五惜肯定听明白了:她会从中作梗,不会让第五惜如愿嫁入皇家!
谁让她现在抱上了朔王的金大腿了呢?
别说五王爷了,就是今上,也不得不给那位癫公皇太叔面子!
第五惜心里非常着急,可她要保持人设不崩,需要深呼吸才能保持住面上的平和:“姐姐对我误会太深了……”
她的泪珠适时掉下来,低下头去又说了句:“我不愿与姐姐闹不愉快,不若等姐姐什么时候想开了,我再来探望吧。”
丢下这话,她哭着跑出了飘花院。
终于清静了,第五言心情大好:“啧,这就要演不下去了呀?”
心情一好,感觉肩头的伤都没那么痛了,她招呼:“棋儿,去给我弄吃的来!”
棋儿刚刚打了个爽,发现自家郡主是真支棱起来了,感觉浑身有劲儿,用力应声:“是,郡主!”
这边第五言刚刚战斗了一场,而另一边——
钟离羿心情很不好:“你为何不让本王去安宁侯府探望言言?昨日你拦着,今日也还拦着?”
心腹亲信柳闲很是无奈地看着他:“王爷,青阳郡主想要脱离安宁侯府,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昨日去了,只会给她添乱、坐实口舌。而她受了重伤,必定是卧榻不出,你去了怎么探望?闯入人嫁闺房么?”
“未尝不可!”钟离羿哼了一声。
但,也就是说说。
他自己也是知道的:真不可!
不管他对外如何发癫都行,但他不能不顾第五言的感受。
柳闲又道:“今日五王爷去安宁侯府退婚,外人只道她未婚失贞,谁知是你逼退的?你若没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上门,岂不是更坐实了她婚前偷汉子的坏名声?”
后面这一句,把钟离羿给封印了。
柳闲本是他座下谋士,人称“小诸葛”。
他之所言,自然是对当前时局最好的安排:“王爷,先拿到赐婚圣旨才是上策。一来,将青阳郡主订下来;这第二嘛,自然也是对安宁侯府的震慑,否则他们还当郡主是可肆意欺负的人呢!”
“你说的对!”钟离羿提到此事,还有点不忿:“这皇帝也太迂腐了!昨日本王唾沫说干,让他把小五的婚事给退了。叫他给我写赐婚圣旨,他竟然不肯!”
柳闲:“……”
不想说话。
皇帝做事,岂能像你这般儿戏?
钟离羿振振有词地道:“本王再进宫一次,一字一句地让他照着写!”
说走就走,他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柳闲摇摇头:“青阳郡主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中了邪似的!过去三年,怎么不见他主动跟青阳郡主说一句话?这有了夫妻之实,立马不一样了?”
没人回答他。
安宁侯府这边,飘花院。
第五言没猜错,她刚吃饱饭,找茬的就来了。
按理说,这是女儿之间的矛盾,本该那位续弦的侯夫人来拢局。再不然,就是爱妹心切的侯府老三第五松,却不想,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