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
第五言垂眸扫了跪地的第五惜一眼,意味深长地道:“第五惜,你我的账,回了侯府再仔细清算,别逼逼,我不想在这里扇你!”
第五惜肯定不希望她与钟离羿结亲,不然辈分摆在那儿,还怎么嫁给五王爷?
除非,揭穿假千金的身份。
可即便嫁成了,以后见面,第五惜还得朝她第五言磕头,叫一声皇太婶。
光是想想这个,就忍不住开始兴奋了!
一个字:爽!
“你……你怎么这样……”第五惜怔然地看着她。
若在以前,发生这样的事第五言只会哭,只会说“我不知道”、“不是我做的”、“不关我的事”……
可现在:
那一双眼眸,与她眼神接触的那一瞬间,仿佛被什么有毒的东西蛰了一口!
明明是平淡无波的眼眸,却似乎压抑着生死无惧的疯狂,宛若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第五言没理会她,摸了摸獒犬的头,抬头对钟离羿扬了扬下巴:“朔王?”
钟离羿颔首:“行,你是娇娇的娘,便都依你!”
第五言唇角一抽,顺着这话反问:“那么,朔王不介意用您的马车,顺道载娇娇的娘回城吧?”
她坚信,回去后一定有一阵腥风等着她。
而她,也在等着那场血雨,好名正言顺地割裂这没必要的亲戚关系!
钟离羿眸底沁出一丝与平常不同的流光,含笑点头同意了:“可。”
转而又道:“不过不急,你先洗漱用个早膳。待会儿,本王过来接你。”
朔王要走,何人敢拦?
他只需笑吟吟扫了一圈,一句狠话都没放,便没人敢说要把第五言如何了。
半个时辰后,吃过了朔王的人送来的早饭,第五言坐上了朔王府的马车。
钟离羿一身龙纹锦袍,镶金玉冠,腰间挂着一柄匕首,刀鞘上镶满了碎宝石。
端的是华丽、奢侈。对得起传闻所说的奢靡无度,金尊玉贵。
马车外面挂着是缠金丝做成的丝绦,内饰更是铺张,件件都是精品。
第五言有种感觉:我掉进了黄金窝?
而这黄金窝,还趴着一只穿金戴银的狗!
这泼天的富贵,人比人,气死人呐!
“咳!”她清了清嗓子,认为自己有必要说清楚:“朔王,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钟离羿扬眉,示意她说。
旋即,从茶壶里倒出一杯茶,用天青色的玉盏盛着,递到她面前。
第五言没被他醉人的笑容迷惑,接过茶盏,直摘重点:“昨夜,你为何出现在我的禅房里?”
钟离羿像是早就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似的,微微一笑:“若本王说,是娇娇带我去的,你信么?”
第五言眯起眼眸。
我信你个鬼!
盯了他半晌,又问:“你天潢贵胄出身,为何愿意与我谈婚论嫁?”
闻言,钟离羿唇角的笑意越发浓郁:“也许,是因为好玩?”
第五言:……
信了你的邪!
他啜了一口茶,悠然开口:“青阳郡主、第五言、言言……”
每唤一声,第五言就有种感觉:自己要被他的笑容溺毙了!
这男人,简直是开屏孔雀,到处放电!
然而下一瞬,他更是刷新了她的认知——
钟离羿眸光一转,妖娆的面容上全然都是委屈:“昨夜可是你将本王扑倒,上下其手、宽衣解带、颠鸾倒凤、千金春宵。本王一世清白毁于你手,你可不能始乱终弃!不然我这后半辈子可就嫁不出去了!”
第五言唇角一抽!
她后悔了。
开始怀疑,这癫公,真的是靠谱的金大腿吗?
她差点以为自己掉进女尊世界了!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罢了。
“我负责就我负责!”
她把玉盏放在小叶紫檀的矮几上,道:“兵分两路,你负责给我退亲,我负责回去清扫障碍、筹备聘礼。此后的日子,便仰仗朔王殿下照拂一二了!当然,我不会白拿你的好处,日后你会知晓,跟了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她这一身能与阎王抢人的医术,是无价之宝,受用终身。
确实不会亏了他!
本该是男人的台词,却被她说得如此顺口,钟离羿却一点儿也没感受到冒犯。
他垂首一笑,兴味盎然地点头:“本王扫榻相迎!”
第五言:……
这个“扫榻”,对于已经滚过“榻”的人来说,属实有些暧昧了。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没必要啰嗦太多。
“回去后定有一场血战,我得休息,不陪你说话了。”
她偏头,打算靠在车壁上睡一觉。
却听得钟离羿低唤:“娇娇过来,给你娘靠着。”
獒犬很通人性,听言蹭了过来,让第五言枕在它洗得香喷喷的身上。
她心不由一痛,有点想悟空了!
悟空是变异种的阿拉斯加,与她相依为命、披荆斩棘。如今她死了,不知道它怎么样。
秒睡能力是在末世练出来的,但第五言没有失去警觉心。
睡梦中,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直白,赤裸,炽热。
莫名其妙。
她心想: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这癫公身上有太多疑点,但他不想说。
穿越来了个地狱开局,她暂且将他当做盟友、靠山,以后的事见一步走一步吧。
一觉醒来到了晌午,马车已经到了安宁侯府门外。
下车时,钟离羿问:“确定不用本王陪你进去?有本王在,安宁侯屁都不敢放一个!他要是敢,就放娇娇咬他!”
“杀鸡焉用牛刀!”第五言哂笑,张扬又自信:“若这点事都解决不了,我都不配娶你,不是么?”
她搔了一把蹲车帘旁的獒犬下巴,声音温和:“娇娇,我们下次见,给你带好吃的呀!”
獒犬:“嗷!”
“你对它怎么能比对本王温柔?”钟离羿“啧”了一声,将头伸了过来,道:“本王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