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都被问懵了,不知道该回答哪个。
不等对方回话,拄着拐的安氏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胡青河,你个杀千刀的快去老大家看看,胡秀儿那个没良心是不是拿了银子跑了........”
胡青河绕着胡家看了一通,发现胡秀儿不仅走了,还把家搬空了。
圈里的鸡一只没留,后院菜地空空荡荡,连看门的大黑狗都不见了踪迹。
安氏气的拐杖也不拄了,指着胡青河鼻子骂:
“老娘上辈子造了哪门子孽,嫁给你这个窝囊废,你一个当叔叔的,连亲侄女都管不住,搁眼皮子底下都能让人溜了。
你赶紧把门给我撬开,我就不信胡秀儿那小贱货连根毛都不留,这可是你胡家的家产,哪儿能都便宜了外人?
小贱货犯了蠢让猪油蒙了心,姓宋的都要改户籍了,她还倾家荡产给他谋前程,等人家飞黄腾达了,保管第一个踹了她!”
胡青河被骂的狗血淋头,赶忙跑回家取来铁榔头,冲过去就要撬门。
郑小黑一把摁住胡青河的手,满眼怒火瞪着他骂:
“你们眼瞎当我是个死的啊?当着我的面就撬我家的门,真当我妹子妹夫不在家,我们胡家大房就没人了?”
胡青河手腕被捏的生疼,不由有些怂,扭头去看安氏。
安氏气的忍不住想用拐杖敲死怂男人,单腿蹦跶着大骂,
“你算狗屁胡家人,一个干儿子还真当自己是胡老大的种了,你也不回家问问你老娘,你到底是从哪个屁眼里生出来的。
我男人才是胡青山的亲兄弟,我儿是胡家的长孙,我再怎么着也是她胡秀儿的婶娘,她就算跑到天边儿,这里也是胡家的地盘!
但凡是胡家的东西,将来都是我儿子的,我进自家门,你一个外姓狗叫唤啥,给老娘滚一边去!”
轮吵架,十个郑小黑也不是安氏的对手,但他就认准一条: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进胡家的门!
安氏嘴皮子再厉害,也架不住男人和儿子没能耐,打不过郑小黑,只能撒泼叫骂。
郑小黑死死抵在大门上,任凭安氏一家怎么闹腾就是不让开。
里正不在,村民们谁也不想得罪安氏这个泼妇惹上一身骚,更何况这事儿说到底也是胡家的家务事,外人插不上口。
但难得这么热闹,众人也舍不得散开,就围在旁边,里三层外三层,端看最后谁能赢。
安氏见郑小黑死不让开,干脆亲自动手,扑上去抱着郑小黑又抓又挠。
可怜郑小黑一个童子鸡,被安氏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推又推不得,打又打不得,一不留神脖子上就被挠了几道,又羞又恼,气的头顶几乎都快要冒烟了。
围观众人觉得这一幕实在辣眼睛,有个跟安氏打过架的大婶忍不住开口嘲讽:
“狗娃他娘,你打人就打人,咋净往人家怀里摸呢?是不是见人家小黑生的高大威猛,趁机占人家便宜呢?”
有人出头了,其他人不禁纷纷跟着起哄:
“哈哈,那可不,小黑这年岁龙精虎猛的,哪儿是胡老二那个软脚虾能比的。”
“小黑硬挺咱都看得见,胡老二软你是咋知道的?你见过啊?”
“呸!去你娘的,老娘还用得着看,姓安的天天到处嚷嚷,咱清河村哪个男人的骨头能软过胡老二?”
“哈哈哈哈,这倒是,天天被个婆娘骑在脖子上,原来是裆下软啊!”
“胡老二,你他娘的要是个男人就赶紧脱了裤子给大家伙看看,你那玩意儿到底软不软?”
.......
莫名其妙就被嘲笑了男人本钱的胡老二,觉得自己头顶都有点绿了。
试图挠郑小黑腰间痒痒肉逼他让开的安氏,手不由僵住了。
她想从郑小黑身上挪开,又怕被人嘲笑心虚,想骂回去,一人又难抵众口,一时竟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了。
正在这时,村口忽然传来小娃叫嚷:“里正回来了,里正回来了.......”
安氏如蒙大赦,立刻松手往后坐倒在地,拍着大腿哭嚎:
“这日子没法过了,在自己村里被个外人欺负成这样,我还不如去死啊......”
孙泉跳下了驴车,不待他开口,众人就围着他七嘴八舌说个不休。
郑小黑硬是没能插上一句话,不由急的鼻尖冒汗。
安氏虽然胡搅蛮缠,但是有句话说的没错,这里是胡家,而他姓郑。
秀儿不在家,唯一的亲叔叔打着要帮她看家的名义登堂入室,他根本没资格阻拦。
可郑小黑更清楚,只要让安氏和胡青河住进去,再想把他们撵出来就难了。
就算家里现在没啥值钱的物件,那也是明堂堂的青砖大瓦房,家具齐全有井有菜地的啊,谁知道安氏那个不要脸的会把这个家作践成啥样,他可不想等秀儿回来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是秀儿的家,他一定要给守好了!
哪知孙泉听完众人的话,根本不理会胡青河的告状和安氏的哭嚎,直接冲他们怒喝道:
“你俩真是一天不闹腾就心慌,一点都没个做长辈的样儿,难怪秀儿非要把家产抵押,都是让你们给逼得!”
啥?
众人都惊呆了,安氏干巴巴地张着嘴都忘了自己想说啥。
抵押?
啥叫抵押?
连郑小黑也只知道当铺里可以当东西换钱,却从没听过谁把房子地啊啥的抵押的。
这种不能挪动的死物,抵来好干啥?总不能自己住吧?
孙泉嫌弃地扫了眼众人没见识的傻样,掏出一张文书打开,指着上面的大印扬声道:
“都给我看清楚了,这是衙门盖了大印的文书,秀儿把这处院子和院子里的所有物件,还有她家的十八亩三分旱地都抵押给衙门了,以后谁再敢打她家家产的主意,就是跟衙门做对!”
众人哗然,郑小黑喜忧参半,原来还能这么干,抵押了还能赎回来吗?
安氏不死心,使劲掐胡青河,胡青河只得弱弱质疑,
“那这房子和地总不能空闲着吧,我是秀儿亲叔叔,要不还是我帮着照看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