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年皱起眉,厌恶的甩开她手:“你发什么疯!”
“小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陪葬!”
汀晚却宛若没听到他的话,紧抓着他手歇斯底里道:“告诉我是不是!”
“他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靳寒年恼怒抬起手,目光阴冷盛怒,一巴掌正欲朝她脸上狠狠打下去,可是——
在对上她那双含着泪水、满是绝望、死寂的眼眸,他的心,突然狠狠刺了下。
抬起的手连自己都想不到,竟只将她揪起来丢出房外:“滚!”
房门反锁。
汀晚跌落在地,又猛地爬起来,不甘心的敲着门:
“靳寒年,快告诉我!”
“我爸的死,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可是,不管她怎么敲,怎么喊,里面都毫无动静。
汀晚累了,终于缓缓放下手,拖着沉重的步伐靠在一旁长椅上。
整个人头发凌乱,一张脸没有一点血色,只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
就像是一株失了依仗、随时会枯萎的菟丝花。
她空洞的望着窗外,许久许久,才蓦地想到了什么,着急忙慌进入隔壁办公室。
里面的几个正开会的医生一滞,面面相觑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其中一人问:“你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汀晚仿若什么都没听到,拿起电话,输入一串烂记于心的号码拨出去:
“奶奶,求你告诉我,我爸爸现在到底是生是死?”
“靳寒年当初是不是把他逼死了?”
靳老夫人皱起眉,“小晚,你怎么会这样问?”
“寒年怎么会把你父亲逼死?”
“当年是寒年父亲气急之下打压了汀氏,可也仅是如此,没动你父亲。”
“你在外面听到了什么谣言吗?”
汀晚死寂的心忽而得到了一丝呼吸。
靳寒年没逼死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只是下落不明,没有死。
她缓了缓神:“奶奶,抱歉,是我冲动了。”
老夫人也理解她的心情,柔声安抚:
“小晚,寒年自小与你一起长大,不会对你做出这么绝情的事。”
“你也别怪他当初送你入狱。”
“小锦鲤是我们靳家最疼爱的孩子,你把她害成植物人,靳家没人会放过你。”
“如果寒年当初不把你送进监狱,他的父亲也一定会替小锦鲤报仇,但后果不会只是入狱那么简单。”
“他在那个时刻都替你着想,又怎么会伤害你爸爸。”
汀晚心脏骤然一颤。
当初,靳寒年是为了不让她受更大的伤害,才选择把她送进监狱?
她的唇瓣微微颤抖,很想问一句,是不是真的?
可她心底又明明白白的知道,如果当年她没坐牢,或许后果比爸爸还惨,早就死无葬生之地。
靳寒年,靳寒年……
汀晚闭上眼睛,脑海映出他那张冷情的脸。
他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心里有她,为什么却从不肯接受她?
如果没有她,又为何在她把他最宠爱的妹妹撞成植物人之后,他仍旧为她着想?
汀晚突然忍不住想,如果没有那一场阴谋,她与他,是不是会有不同结局?
蓦地,她苦涩一笑。
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如果?
现在的她与他,早已隔了一个太空。
而这一切,都是江雪忆一手操纵。
就在刚刚,那个女人还妄图刺激她,让她加恨靳寒年。
该死的女人!
汀晚想起那张虚伪的脸,心底突然涌起一个冲动的想法。
挂掉电话后,她缓缓往外走,犹豫着那件事可不可取。
走着走着,竟不知觉来到了江雪忆的病房。
汀晚停下脚步,正欲离开,面前的门突然打开。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抬起眼帘,就撞入靳寒年那双深邃幽冷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