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总夫人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旋即又理直气壮起来:“秦总公司的员工勾引我家老杨,秦总不会还要护着吧?”
秦靖川迈开长腿,走到时宜面前:“你说的小三,是她?”
杨总夫人指着散落一地的照片:“这些就是证据。”
时宜的心不可避免地跌落谷底。
她在秦靖川眼中,本就是一个放纵的女人,这些所谓的“证据”就摆在面前,他又怎么会想相信她?
“裹上。”
眼前一黑,一件西装兜头落下,秦靖川寒凉的声音有如天籁。
时宜闻着西装上好闻的橘调冷香,身体僵了下。
秦靖川这是相信她吗?
“秦总这是确定要护着小三了?”杨总夫人语气不善。
“杨总的家务事我不感兴趣。”秦靖川语带嘲讽,“但能把家务事闹得人尽皆知,我对杨氏集团掌权人的实力表示质疑。”
他扫过站在一边的时宜。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掌印摞着掌印,鲜红的刺眼。
他胸口升起阵阵怒意,眼眸微沉,冷冷宣布:“秦氏将永远不与这样的公司合作。”
现场一片哗然。
“杨氏在江城都能排到前五,秦总竟然为了时宜不跟他们合作?”
“秦总护着时宜,是不是说明时宜没有问题?”
“那这些照片?”
时宜也同样惊讶地看着秦靖川,嗡嗡的议论声穿透耳膜,化成一句句“他相信你”在时宜脑海中回荡。
她清楚地感觉到巨大的喜悦在心内聚集。
身体有多痛,心就有多欢喜。
她默默靠近秦靖川,鼻头有点酸涩,却又十分安心。
“秦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总两口子不敢相信,“我们杨氏每年能给你们带来将近十亿的利润,你就因为一个小三,就要坏了这么多年的交情?”
秦靖川声线冷凛,不疾不徐,却能砸进每个人的心里:“没有人可以在秦氏闹事,秦氏集团会护每一个员工的周全。”
现场静了下,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温雪曼眸中阴毒,声音却温柔,刻意提起时宜:“靖川哥,时宜这次受了大委屈了,不管她是不是小三,都不该被人殴打,公司是不是要给她点补偿?”
“还要补偿?呵。”秦靖川冷嗤一声,“事情调查清楚之前,时宜一切工作暂停,秦氏也不会容忍有人撒野。”
一声轻蔑的冷呵,打碎时宜所有的欢欣。
时宜愣愣地看着秦靖川,鼻腔橘调的冷香和冷呵交织在一起,她的脑子像是一团乱麻,堵住呼吸的空气。
胸口闷得快要爆炸,心却好似破了无数个大洞,呼呼往里面灌着冷风。
她攥着拳,越来越紧,温热的鲜血染红指尖,疼痛才唤醒她的神智。
她大口喘着粗气,脑内乱麻消失,只剩下意料之中的沮丧。
秦靖川不信她,她应该一早就猜到的。
拽下身上的西装,时宜大阔步往外走。
她没有做过,她不需要任何人的相信。
“你去哪?”手腕被拉住。
时宜回头,皱眉看着秦靖川骨节分明的大手:“秦总这是什么意思?我受伤了,还不许我去医院吗?”
“跟我上楼,把事情说清楚。”秦靖川不容臧否。
她又委屈又疼,涨红了双眼:“我遭受了无妄之灾,不该百般被你们羞辱查证来证明一件我从没做过的事!”
“上楼。”秦靖川凌厉的视线打过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时宜一时语塞,被他拉着,塞进电梯。
“秦总,我辞职总可以吧?”时宜气的肺都要炸了。
憋屈,太憋屈了。
先是挨了一顿莫名其妙的打,现在还要被秦靖川继续盘问,那些照片p的那么拙劣,她不信秦靖川看不出来。
“你准备好违约金了?”秦靖川淡淡反问。
时宜哑了火,跟在他身后,胸口憋闷的快要炸开。
鼓着脸,不肯说话。
像是一只气鼓鼓的河豚。
秦靖川的手莫名有点痒,想戳一下她鼓囊囊的脸颊。
他轻咳一声:“你没有给杨铭当情人,我知道。”
时宜微怔,不解地看向秦靖川。
她不明白他到底是信她还是不信。
她就像是他吊钩上的鱼,随着他的动作上上下下,无法逃离。
秦靖川从身后的柜子中拿出一瓶云南白药,递给她:“你品德不行,眼光被我养刁了,看不上那种肥头大耳的家伙。”
时宜不接,反诘:“那我要是喜欢钱呢?”
她问出口,她自己也愣了。
她就莫名其妙不肯顺着秦靖川的话接下去。
秦靖川的目光扫过她红肿的脸颊,抬手屈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敲了下:“自己上药,把你和杨铭的往来记录拿出来。”
“你回答我呀!”时宜捂住额头,不依不饶,“我在你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找别的人拿钱呢?”
秦靖川沉默了片刻,眉头紧蹙:“你不会。”
时宜有点愣,旋即乐了起来。
从心底升起欢喜的泡泡。
她爱他,爱到只要他一句相信,所有的委屈就都烟消云散。
“快拿。”秦靖川恢复面无表情,冷冷命令。
时宜把手机递给他:“我和杨铭联系不多,都是公事公办,那些照片也都是p图。”
秦靖川翻了翻,“嗯”了声,把手机递给丁特助。
“张贴出去,公司官方媒体发布通告。”
丁特助有些迟疑:“公司的官媒一向不发花边新闻,秦总,这不合适吧?”
“按我说的做。”秦靖川淡淡命令。
时宜心中欢喜的泡泡越来越大,最终化成巨大的烟花,爆炸开来,璀璨夺目。
今天的事情,知道的人不知凡几,秦靖川这是为了给她洗白名声。
“秦靖川。”时宜打开云南白药,笨拙地往看不见的脸上涂,“杨铭老婆打我的时候,说公司里有人向她揭发我和杨铭有染。”
秦靖川接过她手上的药,轻轻帮她涂到脸上:“你怀疑谁?”
这样温和的举动,让时宜消失的勇气重生。
她迟疑了一下,如实相告:“我怀疑温雪曼。”
秦靖川的动作一顿,黑眸一瞬不瞬盯着她。
时宜把温雪曼说过的话重复一遍:“我没有说谎。”
秦靖川勾唇,轻笑一声:“时宜。”
时宜的心揪了起来。
他会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