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鬼?
我猛然惊醒,看来被困在这儿不是迷路,而是人为。
张霜背靠着石头双手护在胸前,双腿不住颤抖。
我忙安抚到:“霜姐,别怕,有我在这儿呢,什么鬼都别怕。”
张霜迷蒙的看了我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到:“对哦,你是大师,可以捉鬼的,我不怕。”
我努力让自己笑得很暖,让张霜安心。
缓了一会儿之后我转移话题问到:“霜姐,你不是说之前很多人到这儿玩过吗,那有没有人迷过路?”
张霜想了想,回到:“到这儿玩的都是些烧香的人,没听说有人在这里迷过路。”
我看了看四周,因为障目太多,看不真切,不像是奇门遁甲里的休生死惊开伤杜景八门。
而我也确定自己很清醒,没有遇到‘鬼打墙’。
张霜紧紧的抓住我的胳膊:“阿烈,我们不会出不去了吧。”
我说到:“放心,我们肯定能出去,你写个字,我测测出去的方位。”
张霜迟疑了一下:“无所谓,出不去也行,能和你一起死在这儿,我心满意足了。”
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呢。
我苦笑到:“霜姐,你说什么呢,无缘无故的我们为什么要死在这儿?你快点说个字我测测。”
张霜扑闪着大眼睛到:“好,那我用‘爱’字测。”
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管她呢,我先算方向。
“爱出于心,心属火,火主南方,只要我们一直朝南走,肯定就能出去。”
张霜茫然的看看四周:“哪个方向是南?”
我抬头看看天上,仍是蒙蒙的得不到任何指示。
我连忙低头掏出手机打开指南针,屏幕上指针不停的晃动,附近有磁场影响。
张霜叹了口气:“阿烈,我有点累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再找出路吧。”
我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就地坐在身后的石头上。
两个人静静的在石头上坐了一会儿,张霜慢慢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幽幽的说到:“我一直想着找个结实的肩膀靠靠,现在终于找到了。”
虽然我经历的人事不多,但傻瓜也能听出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不想懂,所以没有接话。
我现在都在怀疑,被困在这儿是不是这个女人故意搞的。
我侧脸偷偷看着她,白皙的面庞,清澈的大眼睛。
如果真是她故意为之,那金鸡百花不颁给她真是可惜。
我轻轻推开了她,起身到:“霜姐,休息好了没,我们赶紧找路出去吧。”
张霜抬头幽怨的看了我一眼:“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就不能让我多靠一会儿吗?我好久都没享受到这种感觉了。”
我尴尬一笑:“霜姐,这不是有没有外人的问题,是咱们这样不合适。”
张霜嚯地起身:“你是不是看不上我?虽然我不是黄花大闺女,但比外面好多女孩都要干净。”
我苦笑一声:“霜姐,这都哪跟哪啊,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出去,我都快饿死了。”
张霜不情愿的摊摊手:“那走吧。”
我摇摇头:“暂时走不了,刚才测的字虽然给出了方向,但是咱们在这儿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你得再给个字测一下。”
张霜刚准备出字,我前行一步与她并排说到:“咱们面向同一个方向,这样就可以测南到底在哪儿了。”
张霜淡淡说到:“那你就测个‘情’字吧。”
我稍加思虑,开口到:“‘情’亦有心,与刚才的‘爱’正好做个连环测,心往右侧是竖心旁,而‘青’属木,木主东方,也就是说咱们现在面向的是东方,右侧就是南。”
说罢我侧身拉着张霜便走。
没走多远,我便见到初进来的时候张霜躲着吓我们的那块卧牛石。
我高兴的指着前方:“霜姐,快,咱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张霜不太兴奋,只淡淡的‘哦’了一声。
前行不远,似乎能看到石林外面满地的野花。
面前一块笔架石虽然没挡住视线,但却挡住了去路。
我往旁边绕了一下,抬头望前面,野花不见了,又是幽深的石头缝。
奇怪,刚刚明明看到外面了,怎么绕个几米方向又错了?
我转身四处看了看,都是幽深的石头缝,哪里还有野花?
我知道这里离出口不远,不敢乱窜,便回头到:“霜姐,咱们快要出去了,你再出个字我算算方位。”
张霜拉了拉她的衣服,说到:“‘爱’不行,‘情’也不行,我都不知道该出什么字,你就用我这衣服测吧。”
我看了看她的黄色卫衣,惊到:“不好,你这是有颜色的丝织物,拆合起来是个‘绝’字。”
张霜很平淡:“是说我们要绝命在这里了吗?”
我摇摇头:“不是,是绝了你测字出去的念想。霜姐,放心吧,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张霜挽住我的胳膊靠在我身上:“没事,有你陪着,出不去也无所谓。”
可我有所谓啊。
不过我没有说什么,怕影响到她的情绪,再说我也有些疑惑需要她解开。
我们继续慢悠悠的向前走着,我装作怪罪似的说到:“霜姐,你怎么想着带我们到这儿来玩?这下好了,老三失踪,我们也迷了路。”
张霜有些不以为意:“我也没想到会迷路嘛。而且我原本没打算带你们到这儿来,‘捡落’做解的时候我顺嘴问了下庙祝,附近哪有好玩的,然后庙祝就说这儿好玩嘛,所以我就带你们来了嘛,等我出去之后,一定大骂庙祝一顿。”
我继续装作没好气的样子:“人家庙祝是修行人,哪里知道什么好玩不好玩。”
张霜回到:“我这不是感谢你帮我测字相面,还帮祥云姐取名字吗,而且这个地方本来就很不错啊,我也没想到会迷路的。”
我笑到:“肯定是你找庙祝赎罪做解的时候香油钱给少了,所以他故意坑你让咱们迷路。”
“不可能,”张霜反驳到:“赎罪钱是有定数的,庙祝不会多收,咱们也不敢少给。”
我追问到:“定数是多少?”
张霜回到:“‘捡落’价值的一半,一起捡落的人说过,这种是菩萨给的意外之财,一半归自己,一半用来赎罪。”
我笑了:“就是说一半进了你们的腰包,另一半进了庙祝的腰包?你们还去其他的庙子赎过罪么?”
张霜摇头:“方圆几十里就这个庙子的菩萨最灵,所以大家都到这儿赎罪。”
我试探性的再问一句:“你们有没有想过,路上老是有鬼吓人出车祸,这鬼有没有可能是人假扮的?”
我继续问到:“你们知道警察一直都在调查这个事儿吗?不管是赎罪钱,还是进了你们腰包的都属于赃款,将来可是要定罪的。”
张霜毫不在乎:“早就知道了,等他们来的时候咱们已经走了,事后就算再问,只要咱们咬定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也没办法。”
难怪申所查了几年也没收获,因为乡民的贪婪,他们巴不得路上天天出车祸才好,有谁会傻乎乎的给警察提供线索断自己的财路?
就凭申所他们事后在路上再怎么转,转上一百年,这个鬼也抓不住。
我讨好的笑了一下:“那你怎么全告诉我了?就不怕我找警察去告密吗?”
张霜没有丝毫的紧张,只羞涩的一笑,抱紧我的胳膊:“你不会的。”
我劝了一句:“霜姐,这捡落能捡多少钱嘛,以后还是不要去了,免得伤德。”
张霜说到:“你别看不起‘捡落’,要是遇上去省城进货的老板,身上带个好几万是常有的事。不过你不喜欢我‘捡落’的话,我以后不去就是了。”
这是我喜不喜欢的事么?算了,和她解释不清楚。
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走着,我抬眼一看,蓦地发现目力所及之处就是石林前的那片花地。
而我的脚下,仍是那块笔架石。
张霜也发现了,她欣喜的指着前方到:“阿烈,你看咱们能出去了。”说罢便绕过笔架石蹦蹦跳跳的向前跑去。
我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她,亲眼看着她出了石林踏上花地。
我轻舒了口气,准备绕过面前的石柱走出去。
我踏出了一步,张霜在我视线里消失了0.1秒,而我面前的景色也大变。
张霜不见了,花地不见了,前面又是无穷无尽幽深的石缝。
我想骂人。
我紧闭了一下眼睛看看四周,随即开口大叫:“霜姐,霜姐。”
回答我的只有石缝里传来的‘嗡嗡’声。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出去,所以马上闭嘴,节省体力和口水。
站在原地冷静的思索了一下,先前的测字依然有效,只要找到南方,我就能出去。
之前灵异公路上给司机测字,闹鬼的动机是为了钱。
按照张霜的说法,所有‘捡落’的一半财物都进了庙祝的口袋。
庙祝是最大的受益人,也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那么将我困在这儿的,就是庙祝。
虽然我受申所之托这件事是保密的,但之前寻找周杰荣的时候影响有点大,镇上很多人都知道了我。
而找到周杰荣之后我又一直呆在这儿不走,还一天到晚在灵异公路上晃悠,稍微警觉一点的人都知道我在干什么。
其实这个案子并不复杂,困难的是以申所他们的身份很难在乡民身上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接案之后的我一直在明处,而且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接近事情的真相。
也许庙祝一直在暗处注视着我的举动,恰巧早上张霜的话让我起了怀疑,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着了庙祝的道儿。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方向出去,会这个庙祝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