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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来兮之还在这里 第11章 林柒染.自缚(叁)

就在我脑袋昏昏沉沉片刻,巷口有一辆绿色的越野车按着喇叭一闪而过,然后听见巷口传来一个中年男人骂骂咧咧叫声。

坏.刀疤:" 妈的,眼瞎啊?会不会开车?"

自行车的铃声过后,越野车紧急刹车的刺耳声划过耳膜。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车门拉开的声音,随后接着是一阵乞求声、叫骂声以及拳打脚踢声传来。

说实话,此刻的我,哪里还有心情多管闲事?

哪怕,帮忙按个手机键报警。

我的心,都扑在找妞妞上。

然后,听见一个男人操着一口东北大碴子味儿说。

坏.黄毛:" 小子,你有种再给丫横一个试试?"

坏.黄毛:" 非削的你祖宗八辈儿,都不认识。"

说罢,听见另一个男人说。

坏.黑子:" 行了,哥!赶紧走吧,这小丫头哭的我脑瓜仁疼。"

随着开车门的声音,我听见了妞妞断断续续的哭声。

我有些错愕,是不是我想妞妞想疯了?

一定出现了幻觉!

妞妞:" 呜呜……小姨……呜呜……妈妈……呜呜……害怕!"

没错!是妞妞的声音!

我激动站起来,一个踉跄又扑倒在地上。

我蹲的双腿已经麻木了。

此刻,想站起来非常难。

坏.黄毛:" 妈的,哭什么哭?再哭老子剁了你!"

男人骂骂咧咧的说着,听见车门再次关上的声音。

车子响起了发动的声音!

不行!

再这么下去,车子会开走的。

我扶着墙再次跌跌撞撞站起来,不顾一切向巷口冲过去。我一定要在车启动时,拼命拦下那辆车。

开车的人,显然没料到会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刺耳的刹车声,再次回荡在整个巷子里。

开车的是个彪形大汉,他脸色吓得惨白。

我想此刻我的脸,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为了妞妞,我可以豁出性命!

许久,那人才平复下来,骂骂咧咧的喊道。

坏.黑子:" 妈的,你丫不要命了?给老子让开!"

我伸手依旧拦着车不放行,冲车上喊。

林柒染:" 妞妞!妞妞!妞妞,你在里面吗?我是小姨!"

车门打开了,从上面跳下来三个男人,他们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伸出拳头对着我的脑袋就砸了下来。

我捂着脑袋蹲在地上,余光一撇抄起不远处破门上的钢条,抡圆了胳膊朝他们打去,嘴里依然喊着。

林柒染:" 妞妞,妞妞,……你能听吗?我是小姨!……"

只见一个黄毛的胳膊被我狠狠抽了一下,瞬间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疼得在地上直打滚,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咆哮着大喊。

坏.刀疤:" 老弟!"

而此刻的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手脚抖动个不停,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傻呆呆望着地上哀嚎的人。

一个脸上带有刀疤的男人,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夺过我手里的钢条,将我拎起来就要往越野车里塞。

我死死抠住车门,嚎叫着不撒手。

可惜,刚呼喊了两声,就被一大嘴巴抽的有点懵了。

坏.刀疤:" 妈的,臭娘们还挺能嚎的啊!"

眼前闪过一只硕大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然后抬起来扔到后座了。

刚一进后座,就看见泪流满面的妞妞,哭的断断续续。

妞妞:" 呜呜……小姨……"

林柒染:" 妞妞!"

我急忙将妞妞拥抱在怀里,摸着她不停颤抖的脑袋。

林柒染:" 好孩子,不哭不哭,小姨在,别害怕啊!"

坏.黑子:" 妈的,伤了我兄弟,我他妈饶不了你!"

那个戴大金链子的男人咆哮着,拿出一把瑞士军刀就要打开后座的车门就要剁了我。

我搂着妞妞,缩在角落惊恐的望着他。

坏.刀疤:" 够了!"

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恶狠狠的盯着他,阴冷的回了句。

坏.刀疤:" 黑子,先上车离开这里!"

坏.黑子:" 大哥,这娘们儿伤了我兄弟!"

黑子指着在副驾驶狼哭鬼嚎的黄毛,恶狠狠的盯着我。

坏.黑子:" 老子非要宰了这臭娘们不可。"

坏.刀疤:" 我他妈让你先上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坏.刀疤:" 老子干的是拐卖的活儿,不是杀人犯。"

坏.黄毛:" 哥,你先上车,咱们找个地儿再把这娘们儿给——"

黄毛一边痛苦的呻吟着,一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的脑袋,此刻嗡嗡一片。

右耳膜开始隐隐作痛,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此时只有一个想法,保护好妞妞,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大不了,一命抵三命!

就算死,也值了。

就在我已闭上眼绝望的时候,就听见“嘭”的一声。

车窗玻璃坏了!

睁开眼,看见一个身穿黑色衣服,戴着黑色连衣帽捂着黑色口罩的人,拎着一只棒球杆狠狠冲着车窗再次敲下去。

在看清他的那一刻,我的眼睛瞪得老大,有些不敢相信看到的事实。

怎么会是他?

是之前,一直跟踪我的男人。

为什么?

我将妞妞抱得更紧,身子颤抖的更厉害。

坏.黑子:" 妈的!"

车上这三个男人,骂咧咧地诅咒了一句,除了副驾驶的黄毛,刀疤男和黑子俩人从座位底下一人掏出一把长刀,下了车。

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嚎叫一声,举刀冲着他的心脏刺过去。

我急忙捂住妞妞的耳朵,将她按在怀里。

对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来说,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那个男人,虽然我对他充满了恐惧,可此刻他是在帮我。不管目前是敌是友,我都希望他没事。

那个男人敏捷的一偏头,躲闪过黑子砍过来的刀,他伸手抬起棒球杆狠狠冲黑子的腰部回击,黑子大叫一声趴在地上不动了。

坏.黄毛:" 哥!"

黄毛在车上将一切看得真真切切,撕心裂肺的嚎叫着,四处寻找着什么,突然看见驾驶座上的钢条。

是我顺手打他的那个!

他拎在手上,准备开车门下去。

突然回头,恶狠狠的盯着我说。

坏.黄毛:" 臭娘们儿,你要赶逃跑,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言罢,这才下了车。刀疤回头看了眼黑子,冷哼一声再次冲上去,与黑衣男人打得难分难解。

可以看出来,刀疤也是个很能打的人。

但始终力气有限,渐渐他和刀疤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俩人互望着对方大口喘息着。

就在此时,黄毛拖着钢条,满脸杀气的走了过去。

钢条在地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俩人都回头望了黄毛一眼。

坏.刀疤:" 你丫的,今天逃不掉了。"

刀疤冷笑着回头望着黑衣人,然后冲黄毛喊了一句。

坏.刀疤:" 干他丫的!"

黄毛大喊一声,冲着跑了过去。

……

我的手一直不停发抖,看到怀里的妞妞,顿时有了勇气。

就是现在!

悄声打开车门下车,抱着妞妞猫着腰从车的侧面穿过去,进了刚才的小巷子里。

我的心,狂跳不止。

将妞妞放在地上,妞妞害怕的咧着嘴哭。

妞妞:" 小姨……呜呜…"

我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她,颤抖的掏出手机想报警。

可惜,手抖动的太厉害,好半天才解开锁按下“110”,心惊胆颤的向警方说完这一切,我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下来。

焦急等待着警察的到来,同时又很担心那个黑衣人到底怎么样了。但又不敢回去帮忙,只能探头悄悄看一眼。

……

黄毛大喊一声,冲着跑了过去。

黑衣人冷笑一声不躲反冲了过去,只见一个影子闪过后,黄毛手上的钢条颤巍巍的掉落在地上,他抱着手臂躺在地上疼得狼哭鬼嚎。

刀疤愣了一下,他没料到会是这种局面。

站在黑衣人的身后,不知道该不该再冲上去,黑衣人却冷冷的说。

黑衣人:" 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再晚一分钟想走就是去警察局了。"

刀疤这才反应过来,恶狠狠的说。

坏.刀疤:" 妈的,你报警了!"

黑衣人:" 没错!"

黑衣人冷笑一声,淡定的回答着。

刀疤没有言语,赶紧走过去架着黑子与黄毛,回到了越野车上扬长而去。

……

看到那帮凶神恶煞的人开车走了,我这才松了口气,可心跳动的依旧很快。

低头看见眼前的妞妞时,再也压抑不住的情绪瞬间失控了。

嚎啕大哭起来!

哭够了,泪眼婆娑的抬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是那个黑衣人。

我的心瞬间再次紧绷起来。

抱着妞妞,警惕的看着他。

那个人沉默的摘掉黑口罩,和头顶的连衣帽。

就在那一刹那,借着炽白的路灯,我看见他一头栗色头发下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他的面容是那么的白净清秀。

黑色运动衣的袖子微微卷起,露出光洁手臂。

有那么一瞬间,我恍若看见了一幅嵌进柔光灯下的油画里,美得让人不敢靠近。

回过神,才发现他的样子很熟悉,似乎之前在哪儿见过。

突然,他拉下了衣服的拉链。

林柒染:" 你……你想干什么?"

我将妞妞护在身后,警惕的望着他。

他要是敢有什么坏心眼,我和他大不了同归于尽。

他不言不语的脱掉外套,披在我身上,转身就要离去。

巷外,传来了警车由远至近的鸣叫声。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叫住了他。

他听罢停顿了片刻,缓缓吐出三个字。

黑衣人:" 白洛寒!"

白洛寒?

他不是白洛城的弟弟吗?脑子里瞬间想起之前车祸时,那个坐在车里戴着墨镜,栗色头发下反扣着一个印有骷髅头的帽子,一脸不耐烦的男生。

是他?

我心乱如麻,怎么也猜不透他之前为什么会跟踪我?

就在这时沈嫚姐打电话过来,哭着说。

沈嫚:" 柒染,怎么办?妞妞,妞妞还是没找到!"

我将手机递给妞妞,冲她笑着点点头,妞妞这才接过手机,听见话筒另一端传来沈嫚姐的声音,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妞妞:" 妈妈……呜呜……妞妞害怕……"

不久之后

老王头儿和一大帮邻居随警车闻声而来,见到我和妞妞平安无事后都长长松了口气。

我在人群里四处寻找,只是再也没找到那个人!

……

不久之后,警方赶来将我们带到警局做笔录,详细询问了事情经过,画了肖像辨认,我这才知道那是个专门拐卖儿童的团伙。

他们向来做事很谨慎,三天两头会换地儿,比泥鳅还滑头很难知道行踪。

后来我才了解了事情原委。

那天,我迟迟没有回去,妞妞吵着闹着非要在门口等我回来,沈嫚姐怕天凉冻着妞妞,就千叮万嘱让她别乱跑,回去取件衣服就回来。

就在她进屋的那瞬间,他们跑过来带走了妞妞。

我猜测估计发现妞妞是个智障儿,再加上妞妞一直哭闹着找小姨,他们才决定跑路。

没想到,天黑路长,在巷子口撞到了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就发生了一些口角,……后面的事儿,也就知道了。

从那次之后,妞妞学乖了不少,也不再四处乱跑。

沈嫚姐与我也时常寸步不离的守在她旁边。

我们都不再提及这件事。

那晚发生的一切,现在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再后来,我出门依旧能看见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个穿黑衣服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神出鬼没时常徘徊在身边。

只是,我不再那么害怕。

因为,我知道那是一个叫白洛寒的男生,虽然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这样做。

很长一段时间,我已经习惯了他站在不远处。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讨厌那个人,对他也总不冷不热。

一直到有一天,他终于不再出现!

……

那时再也不用总看见他,反而变得整天魂不守舍。做饭会忘了开电源,画设计图会忘了拿笔,就连送妞妞去幼儿园也会坐错公交车……

终于,晚饭的时候,沈嫚姐一直盯着我,盯到我有些发毛。

林柒染:" 沈……沈嫚姐,怎么了吗?"

沈嫚:" 没事!"

她淡淡说了句,而后又叹息一声说。

沈嫚:" 柒染,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遇上了喜欢的人,就大胆去追求幸福吧,别等错过了才知道珍惜。"

我听罢,刚被送进嘴里的饭呛得咳嗽个不停,眼泪齐刷刷直流。

感情是沈嫚姐误认为,我失恋了,我哭笑不得的望着她。

林柒染:" 姐,你想多了!"

沈嫚:" 你真没有谈恋爱?"

她吃惊的望着我,我很肯定的冲她点点头。

沈嫚:" 那你为什么,总提那个叫白洛寒呢?"

听她这么一说,我吓了一跳,难道说我在做梦的时候喊了那个人的名字?那我会不会……天呐,我的那个天呐。

见我紧张的样子,沈嫚姐笑了,她说。

沈嫚:" 我逗你玩的,听妞妞无意中说你老回头看身后,有时画设计图会突然写白洛寒。"

沈嫚:" 我想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你打个电话和他说清楚?"

我也没想到,我的第一反应居然会这么强烈,拍着桌子站起来。

沈嫚姐与妞妞瞬间被吓到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低头轻声说道。

林柒染:" 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沈嫚姐,你说得对!我也老大不小了,也需要正常的生活。"

林柒染:" 所以,以后别再提那个人了。"

说完,我便离开了饭桌,走了出去。

我知道,我与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彼此之间也没必要互相牵绊。

他离开了也好,以后别再与我这样的人相遇了。

因为,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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