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沈婉宁完全不知道江鹤厉已经对她起了疑心,她在花园里玩了一会儿,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被安排住进了巧玉院,离江鹤厉所住的主院只有一条小路,径直走过去就能看见。
浴房,沈婉宁正在沐浴。
她舒服地眯着眼睛,捧起一瓢水,连带着水里的花瓣,轻轻地泼到自己身上。
温水滑过皮肤,带来温热的感触。
一天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沈婉宁难得的感觉到了放松。
她清楚江鹤厉并不完全相信她。江鹤厉这人,看着如同传言一般病弱,但总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她找不到这种感觉的缘由,不代表她会放松警惕。
一上午都在演戏,装傻子也累人。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房间,沈婉宁终于放下了戒心。
浴房的水温热,房门紧闭,水汽氤氲,上浮,变成了白色的雾气,飘荡在空中。
沈婉宁的两颊窜上了红晕,被水汽熏得微微泛红,透露着一种醉了般的迷离。
沈婉宁在现代长得就不差,原身的这具身体在她现代的基础上更加精致,肤若凝脂美玉,唇不沾而红,唇形小巧,轻轻抵住下唇的时候格外娇羞。
乌黑顺滑的长发怕被水沾湿,用一根素木簪子挽住,只剩下几缕发丝垂在玉一般的肩膀和锁骨上。
无意识的撩人最是动人心魄。
翠竹中间来过一次,给沈婉宁换水,一时竟然也看呆了去。
走的时候都是迷迷瞪瞪的。
虽然平日里沈婉宁都把自己搞的脏兮兮的,别人根本看不到她实际的长相,但是胡嬷嬷和她都是一直侍奉沈婉宁的,自然知道自家小姐长得不差,根本不是外界描述的样子。
只是今日的小姐仿佛画里的人活过来了一般,顾盼生辉,一颦一笑都动人。翠竹也说不好具体是怎么个变化,但就是移不开眼睛。
沈婉宁要是知道翠竹的想法,估计会苦笑。不是像换了个人一样,这具躯壳里面确实换了一个人。
这两天都很忙碌,沈婉宁也没空去想有的没的。现在好不容易静下来了,沈婉宁就会想,她来到了原主的身体里,那……原主呢?
她在现代的身体已经没了,真正的沈婉宁总不可能穿越到她身体里去。
那她会去哪儿呢?
沈婉宁叹了口气,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这两天她作为沈婉宁存在着,亲眼见过许多人不屑的嘴脸,大概是觉得她一个傻子反正也不懂什么,这种轻蔑和看不起几乎毫不遮掩,肆意的散发着自己的恶意。
要么就是另一种极端,例如胡嬷嬷等人,认为她是傻子,需要捧着哄着,一不留神她就会犯事儿来。
反倒是江鹤厉……想起江鹤厉狭长的眸子,沈婉宁心头一动,他总觉得江鹤厉看向她的眼神和一般人不一样,就像他穿过这层皮囊看到了她的内里一般。
水已经渐渐凉了,沈婉宁轻叹一口气。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服了自己,沈婉宁站起来,取下放置在浴桶一旁的浴巾,轻轻地擦拭着身体。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咔擦一声。
沈婉宁迅速地看向门口,心头大惊。
有人要进来了!
想到这里,沈婉宁左右一扫,此时穿衣服已经是来不及了。
思及如此,她迅速地用浴巾遮住上半身,人快速入水,警惕地看向门口。
门被推开,江鹤厉推着轮椅,狭长的眼眸轻轻扫过来,看到里面的场景也是一愣。
沈婉宁此时如同出水芙蓉,脸泛着红晕,雪白的脖颈上密布着水珠。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咳咳……”江鹤厉移开了目光,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胡嬷嬷说,女孩子洗澡的时候,不能被别人看到的!你怎么偷看!”沈婉宁开始指责。
沈婉宁这话倒也没撒谎。
胡嬷嬷担心她不知道男女大防被人占了便宜,经常和原主叮嘱这句话。
沈婉宁问话稚气未脱,江鹤厉的耳垂禁不住有些泛红。
沈婉宁立刻观察到了,心里也是一阵惊异。
江鹤厉的皮囊长得实在不错,又是正儿八经的皇族血脉,身份尊贵。她还以为他对这方面应该是经验丰富才对。
但看他现在的样子,这位大名鼎鼎能治小儿夜啼的景王,似乎还是一张白纸?
沈婉宁禁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怎么不说话呀。”
江鹤厉似乎已经从刚刚的害羞中缓过来了,脸色如常,已经看不出什么。
“我没偷看。”江鹤厉难得解释道:“门口没人,我没想到你在里面。”
那当然。沈婉宁偷偷想,她刚刚不想洗澡被人打扰,特意把大家都支走了。
沈婉宁“哦”了一声,看上去已经相信了这个理由。
江鹤厉以为此事已经过去。
却看到沈婉宁突然张开了手臂,可怜兮兮的冲着他道:“我蹲太久了,腿麻了站不起来。”
沈婉宁看上去都快哭了,脸色涨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江鹤厉整个人都僵硬住,视线不往她那儿看,“我让下人来。”
江鹤厉喊了两声,外面却没人作答。
沈婉宁自以为隐蔽地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小声地哈气,对着自己说:“加油宁宁,你一点也不疼。马上就可以起来了。”
语气实在太过可怜巴巴,江鹤厉恍惚间有了一种自己在欺负小孩的错觉。
和个傻子计较什么。
江鹤厉轻嗤了一声,将轮椅推过去,车轱辘转过去,停到浴桶前面。江鹤厉伸出一只手臂,不耐烦地催促道:“扶着。”
沈婉宁注意到江鹤厉的耳朵仍然红着,心里觉得好笑。
沈婉宁小心翼翼的扶着江鹤厉的手臂,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男人结实的肌肉和流畅的线条,蕴含着爆发的力量。江鹤厉的身材其实很好,不很浮夸,只是隔着衣服不怎么看得出来。
沈婉宁一时之间摸上了瘾,一开始还是隔着衣服偷偷摸两下线条,后来手干脆有些控制不住了,动作越来越大胆。
沈婉宁安慰自己,真不是她色胆包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怎么能怪她呢!
江鹤厉感受到那只不安分的手,忍无可忍,干脆利落地钳上了她的手腕:“你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