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言明显对她颇有好感,一路上聊了许多,每次即将要陷入僵局的时候,都会不着痕迹的创造新的话题。
他说话风趣,谈吐之间颇有见地。
沈婉宁和他聊得很愉快,不知不觉竟然忘记了时间。
等到天色不早,她才一拍脑袋。
都这个点了,再不回去江鹤厉都要怀疑她是不是逃跑了。
沈婉宁和江逸言道别,江逸言道:“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肯定会的。”沈婉宁答道。
看着沈婉宁急匆匆的背影,江鹤厉一笑,转身回到来时的地方,上了一家酒楼的二层。
“敏之,你来的这么晚啊,可得自罚几杯。”
一进门,里头的人就戏谑的叫着他的字。
来人和他相熟,他也不在意这些,仰头从喉管里倒下一杯酒,江逸言端详着手里的杯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我们太子殿下这是笑什么呢?”友人拍着他的背,吸引注意,“不会是在想佳人吧?”
江逸言和朋友关系很好,也不介意他堪称放肆的举动,只是笑着推开他,“好了子旭,别闹了。”
友人看着他的脸色,有些吃惊:“不是吧, 你来真的?是谁?哪位大人家里的小姐?对方知道你是谁吗?”
一连串的问题炮火般轰过来。
江逸言摇了摇头,“哪儿就到这一步了。”
“长得好看吗,有多美?有那个什么京城第一美人沈妍晴漂亮吗?”
“有之过而无不及。”江逸言回想了一下,轻轻掷下手中的杯子,看着它打了个滚儿就停住,补充道:“一个是庸脂俗粉,美则美矣,毫无灵魂。另一个……”
江逸言回想起对方灵动的双眸,挑了挑眉:“国色天香。”
两者怎可相提并论。
两者虽然同姓沈,为人做派却是天差地别。
另一位沈小姐他不是没见过,有一年宫中设宴,邀请所有官员的家属一同赴宴。
那沈妍晴一看到他就想往他身上贴,眼里是赤裸裸的对权势的渴望,和所有试图通过他一步登天的女人一样,甚至不值得他看第二眼。
子旭吸了口气,“评价这么高,你来真的啊,这是哪家的小姐让我们太子殿下这么恋恋不忘?”
“不知道。”江逸言摇了摇头。
“这都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办?”
江逸言叫来了侍卫,轻声在他耳边吩咐了什么,然后用手蘸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子旭凑过来看。
“创造机会,徐徐图之。”
子旭看了,又替自己兄弟高兴,又不免有些担忧。
宫里人情冷漠,他兄弟这位置又招惹了太多追名逐利的人,如同狂蜂浪蝶一般蜂拥而至。
眼下他有了心悦的人,他自然是为他高兴,只是……
“你别一门心思尽想这个,你那二弟对你的位置可是虎视眈眈,就等着把你拖下来呢。”
“放心吧,我自然有数。”
看到江逸言神色不似作伪,子旭放下了心,转头讲,“我给你讲个事儿,京城里最近出了个乐子,景王——就是你小叔,本来被赐婚了沈家那个追着你跑的沈妍晴,结果她不愿意,找了自己妹妹替嫁,她那妹妹好像是个傻子,叫什么沈……”
江逸言厌恶沈妍晴,不愿意听这档子事,打断了他:“别说这个了,讲点别的吧。”
……
沈婉宁加快脚步回了景王府,还没到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在四处张望。
沈婉宁刚刚走近,这两人就连忙过来:“王妃您去哪儿,怎么现在才回来,府里找您都要找疯了!”
面对这样的质问,沈婉宁不禁有点心虚,还没等她回答,大门就开了,江鹤厉推着轮椅出来,眉目冷淡。
“你也知道回来?”
沈婉宁不禁有点心虚。
这怎么像出轨被抓了似的?
沈婉宁心里这么觉得,却没敢问出来,她有预感要是把这话说出来,江鹤厉今天真的会掐死她。
生命可贵。
沈婉宁没敢作死,讪笑着凑过去:“王爷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给你去配药房去了吗。”
“配药房?”江鹤厉嗤笑了一声,面无表情,语气嘲讽:“配着配着药材回来了,你人没了。”
沈婉宁自觉有愧,格外心虚,就算现在江鹤厉阴阳她也没好意思回嘴。
江鹤厉却没打算放过她:“你刚刚都去哪儿了?”
沈婉宁过了一遍脑子,没打算把实话说出来。
姜家是她给自己留的保命符,不宜太早暴露。
万一哪天王府待不下去了,好歹还算有个帮忙的人。
沈婉宁脑子一转:“红袖不是在那儿买药吗,我闲得无聊,就出去逛了逛集市。”
“哦?”江鹤厉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挑了挑眉,语气不急不缓:“那你说说看,你都逛了哪儿,去了什么店,今天集市都卖了些什么东西。”
话说着,江鹤厉就喊来了一个侍卫。
“你先说,说了我让人去核实。”
大有抛出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沈婉宁愣住,脑子里疯狂运转,怎么也编不出来。
这怎么编?但时候江鹤厉一旦派人去查看,立马就能知道是真是假,那不就露馅儿了?
就在场上一片沉默的时候,门后突然有人急匆匆的冲了进来,脸色焦急气喘吁吁,一看就是有要紧的事情。
沈婉宁的松了口气。
看来是出了事情了。江鹤厉总不至于还逮着这事不放。
看到沈婉宁也在以后,来人愣了愣,看着沈婉宁欲言又止。
江鹤厉瞥了一眼沈婉宁,抬了抬手,示意他说。
他不是相信沈婉宁,而是对自己的实力有充分的信心。就算沈婉宁不安分,她也绝对没有机会活着将此事传出去。
“宫里传来消息,说……”管家咬了咬牙,欲言又止,几次中断了话,直到江鹤厉脸色不耐,才鼓足勇气一溜烟儿全吐了出来,“说是太后晚上的时候突然不大好了,胸口钝痛,紧跟着就昏了过去。陛下已经派人前去医治,只是……”
江鹤厉情急,紧紧得盯着这人,迫不及待的出口督促:“只是什么?”
“只是太医院的太医都看过了,恐怕太后娘娘……是熬不过今天晚上了!”
江鹤厉大悲之余,感觉到胸口绞痛,他缓了缓气,抑制住咳嗽:“备车!本王要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