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
我脚下一绊,身子趔趄着倒下去,正好摔在身后一张停尸床上。
还好,床上没有尸体。
我拉过裹尸布,把自己从头到脚蒙起来了。
其实我心里也知道,薄薄的一层布,屁用没有。
我自欺欺人的祈祷着,但愿死胎看不见我,但愿它看不见我。
我藏在里面,一个劲的打哆嗦。
踢啦,踢啦,踢啦……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走过来,一直走到我床边。
它已经在附近了。
它绕着铁床转来转去,声音更加阴沉:“小邪,我看见你了……出来……”
我抖的更厉害了。
忽然,那声音停下来了。
我屏住呼吸,悄悄把床单掀开一条缝,向外面张望。
结果我看见一张脏兮兮的脸,正阴冷的盯着我。
我吓得惨叫了一声。
顾头不顾腚的从停尸床上翻下来,连滚带爬的逃跑。
咣当一声!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我撞到了一个铁盒子上。
我心里一激灵:是电箱!
我伸手一扳。
啪的一声,停尸房亮如白昼。
有了灯光,我的胆气壮了一点。
我回头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屋子里并没有死胎。
是师兄。
他全身都湿透了,衣服上全是烂泥。
他裤裆里还渗着血。
他盯着我,一边走一边打哆嗦。
老实说,他虽然不是死人,但是这模样也挺吓人的。
我结结巴巴的说:“师兄,你这是干嘛啊?你进来也不说话,就叫我名字,吓死人了。”
师兄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师弟,我大蘑菇让人给拔了。”
我:“……”
师兄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我连忙赶上去,把他扶住了。
“要不要去医院缝针啊?”我问。
师兄摇了摇头:“不去了,不是什么光彩地方,而且都干巴了。”
“唉,干了枯了黄了萎了掉了。倒是也不怎么流血了,一条命倒是保住了。”
我正感慨的时候,师兄忽然伸出手来,摸到了我胸/口上。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把推开他:“瞎踏马摸什么呢?”
师兄眼神古怪的很:“你有这好东西,怎么藏起来啊。”
他这幅样子,让我心里直扑腾。
我向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的说:“师兄,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师兄嘿嘿笑了一声,步步紧逼,向我走来。
这时候,我忽然惊讶的发现,师兄的鞋是倒着穿的。
鞋跟冲前,鞋尖冲后。
随后我惊骇的发现,不是他的鞋倒了,是他的脚倒了。
他的整个身体,都是向后的。
换而言之……
师兄其实是背对着我的,只不过他的头,转了一百八十度。
我脑子嗡的一声,立刻出了一身白毛汗。
我不敢惊扰他,结结巴巴的说:“师兄,不早了,你不睡啊?”
师兄古怪的说:“我饿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胸/脯。
这时候,他恰好经过一面镜子。
我瞟了一眼,镜子里面,师兄的后脑勺上没有头发。
只有一张死胎的脸,皱皱巴巴的,嘴角却露着邪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