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你要去什么地方?”
“师兄,我要给这位施主解梦。”
老和尚德惠疑惑的看了看邱天赐,“这位施主可是寻求我师弟为你解梦?”
“啊?嗯。”
邱天赐还震惊于两人竟然真是师兄弟一事之中,这回答也是满了三分。
“得意,你做事莫不能冲动,给这位施主解梦之后,赶紧回来。”
德惠似乎是习以为常,也没有担心他的这位小师弟会不会被邱天赐诓骗走。
反而他们临走时,还致歉让邱天赐莫要见怪。
按照得意的说法,他们一路回到了柔玄镇暂居的客栈之中。
刚才还疑惑不解的邱天赐,自此才算是明白了老方丈的良苦用心。
“天赐小兄弟啊,你们这客栈还挺阔绰啊。”
“天赐小兄弟啊,你家住何处?如今作何营生?”
“天赐小兄弟啊,梦境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谈,我们先说说这柔玄的风土人情。”
邱天赐现在有些后悔回答得意的那句台词,更有些后悔没有读懂老方丈的意思。
他可没有想到这个和尚一点儿都不着调。
这一路上全是按照这位得意和尚的说法做事,自己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结果却是被他套路出不少的事情。
每次邱天赐想要问讯些什么,都成功被他转移走了话题。
而且这人不只是不着调,而且还是个碎嘴子。
就连拥有着“社交nb症的屋引折干都没有办法和这位得意和尚战成平手。
这让屋引折干很是受伤,前有马失前蹄,被这柔玄镇的骗子给骗了,后有得意和尚,让他束手无策。
屋引折干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可以担当好邱天赐助手的想法。
不过他的努力没有白费,从和尚得意的嘴里还是套出一些东西的。
那就是邱天赐得知了得意并不是和他一样的魂穿者,而是会时常做梦,梦到一些现代的事情。
可一等到屋引折干的躲在角落中黯然神伤,留下来的邱天赐几人就只能聆听得意的禅意。
“天赐兄弟啊,这是不是要到饭点了?小僧也不挑食,随便上些鸡鸭鱼牛羊肉就好,贫僧吃得惯。”
邱天赐一翻白眼,“得意大师真的是不挑嘴啊。”
得意忽视掉邱天赐语气中的嘲讽,“出家人有口饭吃就好,若是邱小兄弟不介意的话,再给我打包一份。”
随后装作可怜的样子,说道:“我那师父和两位师侄,每天吃的清淡,应该补补身体了。”
邱天赐疑惑的问道:“你们出家人不都是吃素的吗?”
“唉,此言差矣,我们乃是小乘佛教,是没有那么多清规戒律的。”
“佛不能够杀生,既然连杀生都不可以的话,那么肉肯定是不能吃的啊。”
得意诧异的望着邱天赐,然后问道:“你难道是南面萧家皇帝的信徒?”
“为何如此发问?”
“那老皇帝自然是你这一套,和尚不能杀生,自然也不能吃肉。”
邱天赐哦了一声,想起来如今南面的政权名为梁,而皇帝真是那位梁武帝萧衍。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二人眼神对视,露出了几分相见恨晚之色。
“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
“没有想到大师还是个酒肉和尚。”
“不不不,小僧这是引用,小僧不喝酒。”
这得意倒是有自己的职业操守,自然也引起了邱天赐的在意,于是好奇地问起了他的来历。
得意倒是没有隐瞒,爽快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得意就是因为这些梦境的关系,找到了大师德惠,德惠惊为天人,代师收徒。
只言片语的经历过后,得意就开始述说起了鸿源寺的可怜以及怜悯世人的伟大。
邱天赐恍然大悟,扯了这么多是想要让邱天赐添些香油钱。
邱天赐对于这些接济贫困百姓的人还是很尊重的。
看向得意的眼神也多了一分尊敬,少了一分鄙夷。
胖和尚得意,双手一抹光头,毫无畏惧的迎上邱天赐的目光。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油腻的得意,油腻的动作,让邱天赐好不容易生出的好感荡然无存。
“邱施主,我看你骨骼惊奇,天赋异禀,想来是个百年难遇的修行天才。”
“要不你将你的全部家当捐给鸿源寺。”
感受到邱天赐不善的目光,得意才显得有些尴尬,“邱老弟,莫要生气,我也可以代师兄收徒,以后咱们各论各的,你称呼我一声师叔,我叫你一声邱老弟。”
邱天赐还是没有回答,依旧是淡淡的看着得意。
得意轻咳一声,“要不这样,你若是不想要当和尚,也可以当个鸿源寺记名弟子,你只需要捐些东西。”
“放心,也就百人三月的口食而已。”
邱天赐眯着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得意解梦是假,想从他们手里扣点儿好处才是真。
没曾想到在座的几人全部不信奉佛法,他讲道半天,直接变成了对牛弹琴。
若不是看邱天赐他们一行人穿着不像是穷人,住的客栈也是中等,他才不会大费口舌。
如今暗的不行,只得来明的。
得意向着几人介绍起他们捐赠的物品都是用于赈济灾民。
邱天赐还有一事不明,打断了得意的介绍。
“为何你的师兄和两个师侄那般羸弱,你确实肥肥胖胖的?”
“额,咳咳,这...”
“有难言之隐?”
“那倒不是。”
得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邱天赐明了,让客栈准备了不少的吃食。
除了得意大快朵颐之外,其他人都静静地听着他讲述。
这得意因为性格原因,成了鸿源寺的话事人,每每有柔玄镇的贵族前来,一般都是他去应付。
再加上得意贪吃,于是和这些贵族的交往之中,就变成了一个肥和尚。
当然,邱天赐认为后者贪吃才是最为主要的诱因,才会造就得意这社交nb症。
“那你从这柔玄贵族手中获取了不少的油水吧?”
得意吃的满嘴流油,此时念了一声佛号,却是让人觉得怪异至极。
“这些贵族虽是向佛之人,然而他们向佛只是建奇观而已,妄求给佛主塑造金身换得来生太平。”
得意的心境有些凄凉,哀叹一声,决定化悲愤为力量,又往嘴里丢了两块儿肉。
“那看你们鸿源寺的配置也不怎么样啊。”
得意将肉吞咽入腹苦笑说道:“你有所不知,我们得来的钱,全部都捐出去了。”
“众生皆苦,我师兄也是只能尽力而为。”
柔玄镇很多流离失所的民众,许多都是在鸿源寺施舍下才得以活命。
可德惠大师能做的却只有这些,因为德惠的所作所为终究还是惹恼柔玄的那些贵族。
他们修缮寺庙和塑金身全是为了取悦佛主,而德惠的一番操作却是将换来的钱财用于接济贫苦。
于是他们最近给鸿源寺的钱财越来越少,唯有得意游说,才让鸿源寺苦苦支撑。
“你师兄德惠大师为何不回平城永宁寺?”
得意说道:“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我师兄就是那个白的。”
不用得意解释,邱天赐点了点头,上行下效,皇室都不正经,就不用说下边的权贵。
邱天赐又从得意的口中获得了这些柔玄镇贵族的消息。
他们将本该捐给鸿源寺的东西捐给了平城的一些寺庙,让他们给佛像塑金身。
“你这业务不熟练啊。”
得意鄙视的看了一眼邱天赐,“这些权贵们本来就是,若不是我师兄是永宁寺的高僧,你会以为他们会给鸿源寺捐东西?”
邱天赐眯眼说道:“我这里倒是有个解决办法。”
“这些人又不是傻子,只要我师兄不同意,你就不要指望能从他们耳嘴里扣出一分钱。”
“你诓骗不了这些人,可不代表我骗不了。”
邱天赐看了一眼得意,然后对着张庆河说道:“张庆河,你去将打包好的东西,送去鸿源寺,让德惠大师和他的徒弟们补补身体。”
“你以为你能让我师兄吃,还是我回去吧。”
邱天赐不怀好意的笑道:“那可能是不行了,你要和我在这里商议对策。”
“去,告诉方丈,这些都是得意大师化缘而来,若是不吃也是丢进山中。”
得意用手指着邱天赐,震惊的说道:“你...”
“你什么你,我们要商榷一下如何解救百姓。”
面对得意狐疑眼神的质问,邱天赐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柔玄百姓疾苦,难道你不想要救人?”
“你有办法?”
得意又是问道:“你就不怕我出卖你?”
“我相信你师兄。”
得意一愣,低下了头,没有再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