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院长是生怕沈闻心与陈重改变主意。
眼睁睁盯着他们在协议上签字落款,连打手纹的红印泥都掏了出来。
陈重也看明白了。
今天刘院长铁了心挡驾打擂,是要私怨公仇一起报!
对自己,是因为上次半价治好几个病人打了他的脸。
对沈闻心,应该跟他们提到的中心医院改革股份制有关。
两年的重病陪护,陈重不是白做的。
现在撕开脸皮,索性做戏做全套。
陈重在走廊里支起桌子,要来五个病号的病历慢慢“研究”起来。
沈闻心是中心医院的股东,在这“消费”有点左手交右手的意思。
更何况为这五个弟兄,她连风尚集团和自己的私产都能豁出去。
不会吝啬这点损失,陈重也就没了顾虑。
胸透肝胆,脾肾b超、血尿常规、ct心电图全部来了一遍。
如果不是担心过度浪费医疗资源,影响医院的正常运转,他都准备让刘院长把这间老病房现场改成icu。
陈重玩的起劲。
刘院长起先是烦不胜烦,但上了趟厕所之后,立刻改变了态度。
直接把医院里几个科室主任和护士长都调过来。
吩咐他们全力配合完成陈重的一切要求。
这时沈闻心给陈重递上了一张纸条。
刘院长能通过医院监控瞅着沈闻心,发现陈重过来就择机发难。
沈闻心也不是吃素的,她同样派人盯了刘院长。
医院花园里悄悄打出的一通电话,坐实了陈重的猜测。
刘院长背后确实有人遥控指挥。
而且他们认定了陈重就是在瞎折腾,在拖延时间。
折腾的越狠,越说明陈重没底气!
折腾的场面越大,后期对沈闻心的影响也会更大。
毕竟进入一家医院董事会要付出的投资,绝不是小数目。
刘院长起先就不认为沈闻心会履行退出董事会的承诺。
他的目的是等陈重失手后,利用协议在董事会上向沈闻心发难。
看过沈闻心纸条上的内容,陈重也就不再跟刘院长玩下去了。
眼见陈重起身进入病房,刘院长又阴阳怪气的叫道:
“不知陈大夫是准备用西医诊治,还是中医疗法啊?
咱们中心医院中西医兼顾,您要人要物,我都会给您配齐了。
省的一会儿病人出现状况,有人推卸责任!”
“既然刘院长提出来,那咱们就来个中西医结合吧。
麻烦刘院长给我找套银针,用生理盐水泡上。”
陈重停下脚步,把紧跟在身后的刘院长拦了下来。
“只要这些?”
刘院长是撑着陈重折腾,等看笑话。
现场安排人没一分钟就把泡了银针的托盘备好。
刘院长亲自端着就要跟陈重进病房。
陈重抢过托盘:“这点小毛病,至少一百种方法可以立竿见影。
只不过我用的都是家传秘术,不方便给外人看。
刘院长也是医界名宿,还请见谅。”
“哐……”
病房门被陈重应声锁紧。
几个科室主任凑到刘院长身边七嘴八舌问道:
“院长,这小子什么来路,没听说过,最近有这么年轻的大夫冒头啊!”
“会不会是什么家传的老中医,隐世的医药世家那种?”
“你是小说看多了吧,我看过病历,这五个病人是相继倒下的,具备传染病基本特征,那小子就这样进去,能不能出来还两说,搞不好躺里面,还得咱们去救!”
“也不一定啊!我看他挺有信心的……”
“你们啊,还是年轻!”刘院长干咳一声,医生们立刻安静下来。
“咱们上了那么多仪器检测,连病因都没查出来。
就他做那几个普通体检规格的检查,能查出什么?
他要是知道病因,肯定出够了风头才进去。
你们谁又见过连病因都没搞清楚,就能把病治好的……”
刘院长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侃侃而谈。
突然身后的病房门“吱呀”一声响。
刚刚还眉飞色舞给刘院长“捧哏”的几位医生都瞪大了眼睛,愣在当场。
刘医生扶着眼镜缓缓回过头,只见其中一个病号面色红润,昂首阔步走了出来!
“小刘,你没事了?神医真的把你治好了!”
胡经理激动的迎了上去。
刘院长突然拍桌子站起身,横挡在胡忠身前,指着刚刚走出的病号叫道:“不可能的,一定有问题!
快带他去做全身检查,启用防疫标准!
搞不好之前的昏迷是病毒潜伏期,现在才刚刚发作。
给我做好全院隔离准备……”
刘院长的声音戛然而止!
病房门再次打开,这次余下四个病号,一起站在了门口!
“愣着干什么?赶紧带他们五个都去做检查!”
刘院长狠狠推了一把,站在身边的医生。
“没事,只管跟他们去,刚才顺手把你们身上一些沉疾旧伤一起治了。
让他们随便查,正好试试中心医院的检查仪器好不好用。
看个感冒都要花几千的地方,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病都治不了?
真是奇怪了!”
病房里传出陈重的声音。
“你们听到没有?”
沈闻心站了出来:“今后神医的话,就是我的话!”
“是,大姐!”
挤在走廊中的保镖们齐声应和。
“胡经理,你也跟着去,保护好弟兄们,别让人暗地处下手段,还得连累兄弟吃苦头!”
病房里再次传出陈重的声音。
胡经理应了一声,一群人套上隔离服,跟着一起走出传染病楼。
刘院长全程低着头也不出声。
他突然冲进病房,见陈重正躺在病床上扣手机,脸色更是难堪到极点。
“呦,我刚才可是听见刘院长确定他们都是传染病。
现在怎么连个防护措施都没做,就敢进病房?
是之前信口胡诌自己都没当回事?
还是……起先就知道这五个病人的病因?”
刘院长楞了一下,直接过去查看泡着银针的托盘。
“你根本没用这个!”
陈院长难以置信的问道。
“我说过,治他们的病我有一百种方案。
我怕有人在针上动手脚,所以就用了点别的手段!”
陈重冲着刘院长挤了挤眼。
刘院长冷哼一声,也不跟陈重针锋相对打嘴仗,满病房到处查看起来。
床头,床底,垃圾桶,窗台上下,
连郁郁葱葱的绿萝盆栽也没放过……
这已经是陈重第二次在刘院长面前制造奇迹。
刘院长在找什么,陈重心里也一清二楚。
凡走过,必留痕迹。
刘院长知道陈重肯定不会把治疗方法说出来。
所以他就只有自己去找。
但陈重治病偏偏就不需要了解病因,自己的手指头就是医疗器械。
不管什么病灶、痛楚,这会儿没有传给满屋的绿萝盆栽,那就是在陈重的丹田里窝着。
别说通过痕迹,推测陈重的治疗方法。
刘院长根本连根毛都找不出来!
陈重跳下病床,看向站在门口的沈闻心,突然面色一沉:
“沈董,现在可以带我去看看最后一个病人了吧?
你说欠我九条命,可别欺负我数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