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沈初和往常一样躺在病床上，挂着的液体已经剩了不到三分之一，秦肆拿着一盒水果推门而进。

“醒了？”

或许是刚醒的原因沈初看着秦肆的视线有些散漫。

秦肆刚坐下没多久手机铃声便不合事宜的想起，秦肆下意识想帮沈初挂掉却在看见来电人的那一刻毅然选择接通。

“怎么了？”

“沈初呢？”

手机里传来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对方似乎非常着急又重复了一边。

“说”

沈初声音平淡。

“沈老去世了”

只一瞬间沈初感觉天塌了下来，秦肆慌忙挂断电话并把目光落在沈初茫然的脸上。沈初直接拽下了手背上的吊针而后拉着秦肆离开。

沈菁的公寓里已经挤满了人，来的大多数是他生前的好友以及研究院的学生，沈初穿过拥挤的人群看向被维在中央的沈菁旁边。

沈菁死前应该并不痛苦，他面色祥和。沈初颤抖的双手抚摸着沈菁的脸，身上凉的可怕。不知不觉间沈初眼角已经出现了眼泪。

“老师？”

这一切其实都有迹可循，沈菁身体一向不好能拖到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沈初对他的身体状况也是非常了解的。真正让沈初想不明白的事这个人在前天中午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会一直护着他。

楼下闻声聚集的人已经围满了，忘月身后拉着沈初离开。直到进入沈初曾居住过的房间沈初才算是彻底回神。

“你老师走的时候还和我说笑，他真的一点都不痛苦”忘月和秦肆坐在他对面，沈初双眼呆滞，满心都是曾经和沈菁待在一起的画面。

“沈初你还好吗？”

“联系殡仪馆了吗？”

“嗯”忘月声音低沉：“应该快到了”

三人同时离开，来的人推着一张布满白花的床，几个人联手才算是彻底把沈菁放在了推床上。

从公寓离开的一路都是拥挤的人群，沈初跟在工作人员身后，小区外的记者拿着话筒和摄像机试图从沈初嘴里问出沈菁生前的情况。

送葬的人排满了整个城市，自沈初有记忆以来上一个有这样排场的人是凤凰。那时候凤凰以一己之力阻挡了母星的沦陷，人们纷纷来到所在地的教堂跪在地上祈祷凤凰涅槃重生。

葬礼上，沈初作为他亲传弟子的名义站在最前方，在他身后是无数个慕名而来的人群，身侧前来的记者用相机记录这天的所有场景。沈初身后的人哭哭啼啼但更多的是脸上有表情但却没发出声音的人，沈初双眼无光。一直到人抱着骨灰盒与他擦街而过沈初才会神，盒子里装着的是他的亲人。

葬礼结束后沈初如当年父母去世那天玩起了失踪，起初他们只觉得沈初是因为太累而不出现，一直到凌晨三点手头上的事都忙完后才发现沈初到现在都没回来。

忘月带着人把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到沈初的一根头发。

秦肆直奔墓地，沈菁墓碑就在他父母旁边，沈初就那么跪在墓碑前放声大哭。秦肆站在十米以外看着委屈哭泣的人突然有些心酸，不出意外这是沈初自失去父母以来的第一次大哭。

秦肆安静的站在沈初身后，直到哭声停止他才走到沈初身边，只要他不来口没有人知道在葬礼上一声不吭的沈初私下看着三位长辈的墓碑放声大哭。

作为一只凤凰沈初应该是见惯生死最多的一个人，他的身份挂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倘若这些事值得他大哭那他刚在群众立起的人设就会彻底崩塌。

“还好吗？”

秦肆温和的声音响起。

“没事”

“你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秦肆将人抱起，沈初下巴放在秦肆的肩膀上，落下的眼泪滴在秦肆的衣服上，两人走了很长一段路，长道沈初以为秦肆是想把他扔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然后留他独自承担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