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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假面人(江户川乱步全集·明智小五郎系列) 流言四起

某年初春,突然出现了有关戴着黄金面具的怪人的传说。起初只是街谈巷议,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荒诞的传说不但热度不减,反而愈演愈烈,最后,连各大报纸的社会版也都不惜笔墨,连篇累牍地报道此事。

一个年轻的姑娘说她在银座大街的橱窗前亲眼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男人。当时他正倚在黄铜扶手上往橱窗里窥视。他身材颀长,一顶礼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到眼睛,风衣的领子高高竖着,遮住了嘴。那姑娘觉得奇怪,就装作欣赏橱窗中陈列品的样子,悄悄转到一侧,偷偷窥视。那人的帽檐与衣领之间只有三厘米左右的缝隙,在橱窗里灯光的映照下,竟然反射出了刺眼的金光。那人就像被人识破了真面目的妖怪,撒腿就跑,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的夜色中。那个橱窗是银座颇负盛名的一家古董店的展示橱窗,里面摆满了各个历史时期的佛像。

一个中年商人,夜里横穿东海道铁路的道口时,发现了一具被火车碾轧得惨不忍睹的女尸。据他说,在看热闹的好事者还没赶到之前,他看到一个男人在女尸旁徘徊。那人头戴礼帽,衣领高高竖着,像是有意把脸遮掩起来。借着朦胧的月色,虽然看不清五官相貌,但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人露在外面的脸闪着金光。不仅如此,他还看到那副毫无表情的黄金面具上,嘴角一直咧到下巴,一缕鲜红的液体格外醒目。据说那家伙还对着商人狂笑。

还有一个老太太,据说是深更半夜在自家厕所里看见窗外大街上匆匆走过一个浑身金光闪闪的怪人。跟之前的传闻不一样的是,这次的怪人不但脸上,全身上下都闪着耀眼的金光。看来那人除了黄金面具,就连身上的衣服也都是金的,简直匪夷所思。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不胜枚举的传言,就不必一一赘述了。总之,此类与现代文明格格不入的幽灵故事,一时间成了整个东京最热门的话题。至少有十几个目击者,言之凿凿地声称自己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亲眼见过这个戴着黄金面具的怪人。渐渐地,这个原本只是作为茶余饭后闲谈的故事,有了越来越多的现实色彩。

有人说这是恐怖异变的前兆,也有人坚持这不过是什么人的恶作剧。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有很多胆小的人,独自在深夜行走时,偶尔与一个身穿风衣、头戴礼帽的男人擦肩而过,如果对方衣领竖起,就会大惊失色,落荒而逃。

迄今为止,这家伙似乎只是某种不时出现的游魂,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动作。如果抛开诡异的外貌,这家伙似乎跟平时常见的广告人偶并没有什么区别。于是警方为了不造成更大的混乱,并没有对他贸然出手。

但很快,人们就明白了,这个带着黄金面具的家伙绝非什么不良少年的恶作剧。四月初的一天,他突然以一名胆大包天的犯罪狂徒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其作案地点、对象、手段以及逃遁伎俩等,无不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