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干武先生与我同在湖北省文联工作,不同的是,我在文学艺术院,他在书法报社,但仍然是同事。今年,他拟出一本书法随笔集,嘱我作序,这是我乐意做的事情。
这几年,《书法报》在全国书法界的影响力日益增强,用声誉鹊起四字形容,似也不算为过。究其因,除了社长舟恒划先生的运筹能力之外,其编辑队伍也是足堪重任的团队。而担任主编的兰干武先生,也是可以毫无愧色地领取一份功劳。
记得三年前,兰干武找到我,要我谈一谈书法。我的专业是文学,书法只是爱好。在专业的《书法报》上谈书法,岂不是班门弄斧?便拒绝了他。可是,兰干武先生却固执地要采访我,并说“文人书法在中国书法中占有重要地位”之类的话,以示采访之必要。我便不好拒绝了。于是,数日后,便有《从风俗到风雅——熊召政接受本刊记者专访谈书法》这篇文章刊于《书法报》头版。
在采访中,兰干武得知我的一些文学艺术界的朋友诸如流沙河、贾平凹、陈忠实、张贤亮、唐国强等都喜欢书法,他便要他们的电话,说是要全部采访他们,在《书法报》上开一个名家书法访谈的专栏。兹后,他不惮烦累拜访上述各位。虽因各种原因未能全部实现采访,但毕竟成功访谈了数位。而名家访谈的栏目,也成了《书法报》的精品栏目了。
兰干武执着于《书法报》的编务,常常会有一些创新。除了编辑,他自己也动手写文章。我读过他的谈于右任书法、谈弘一大师篆刻等文章,都剖析允当,无隔靴搔痒的毛病。当然,最值得一提的,还是他的书法。
兰干武年轻时,也是一位文学爱好者,曾编过一份小型的文学刊物。他学习书法,是从二十七岁开始,先学柳公权再摹颜真卿,然后上溯魏碑、汉书、秦篆,一程程走下来,也是下了苦功的。
由于习书稍迟,没有童子功,兰干武的字,便没有生于稚气中的功力。但他后天发奋,急起直追,于今的字,脱胎于篆隶的行草,倒是生出了勃郁的气象。像行书斗方的《日长睡起无情思》、行书横幅《故人具鸡黍》等作品,既可看出他临摹碑帖的功夫,亦能品味他腕底的气韵。孟子要人养浩然之气,然养气之难,在于难以修业。兰干武的修业精神,虽不到极致,然亦在同辈人中走在前头。
兰干武有一篇小文章,谈他临摹《张迁碑》的体会,很有见地。习书者读此当有教益。当然,我们也可从中读到他一次次深夜临池的辛苦。正是这辛苦,才换回他今日编报的眼光,写字的心得,期望兰干武在今后的书法生涯中,取得更大的成绩。
2010年7月3日于梨园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