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公子，姑娘，您要去哪儿啊？”隔着很远，一位老者在船上便朝他们挥手吆喝，不敢放过一单生意
苏千瑾也回喊道：“我们要去白凤山，老人家您知道吗？”
“知道知道，您稍后，我把船靠岸”
随后，那只船被他渐渐驶过来，直至停靠在岸边，他们才看清，原来是为老者
老人头发将近全白，眼睛也不好使了，看见他们，他只得走近瞧了瞧几人，瘦瘦高高的年轻公子，肤白貌美的千金小姐，个个出落得超凡脱俗，不论男女，相貌更是无法对比，忍不住也多瞧了他们两下养养眼
“老人家，我们要去白凤山，劳烦您送我们一趟了”苏千瑾先说，在座的所有人都是跟她一同去寻找秘籍的，所以她自是要主动些，一路上尽量去将他们每个人照顾周到
苏千瑾脸上带着和善，说话间又露出了十分的笑容，不仅让这位船家瞧了内心欢喜，就连萧沐言，也时常会注意她
“好说，白凤山离此地不远，各位先上船吧，一个时辰便能到”老人家的话说的明朗，听着也很客气，他们便没有拒绝，老人站在船头，手中摇动这船桨“小伙子，你这一身打扮，倒是像极了江湖上的一位叱咤人物”
苏千瑾看他盯着萧沐言，便知道他说的是他，还有人和他一样的？她倒是想听一听，于是问道“他像谁啊？”
“黑暗血煞！”老人故意离他们近了点，音量也放小了一些“听说此人杀人无数，很是心狠，我们也都怕的不行”
听老人家这样说，他们几人都感到奇怪了
苏千瑾无意间看了看萧沐言的表情，接着说“他又不会滥杀无辜百姓，你们为何要怕他？”
“你们不知道，他曾醉酒屠了绑匪的寨子，叫我们如何能不怕他？虽说是强盗土匪，可若是下一次醉酒屠了我们的村子，那可怎么办呐”
苏千瑾看了看他，她只知道萧沐言却是狠心杀了一帮村民，还是他亲口告诉她的，那个时候她为了报恩，哪怕知道黑暗血煞是这样的为人，也没有丝毫畏惧，还扬言要去找他报恩
苏千瑾还有些奇怪，他什么时候杀了土匪的寨子？黑暗血煞竟然还会为民除害？
那老人提到这个名字时，浑身一抖，眼睛放大，脑子飞快旋转着，回想着黑暗血煞的所有事迹“不过近日未曾听过黑暗血煞的消息，反倒江湖上又重出了一位同他一样了不得的人物——”老人想了想名字，手上的动作依旧摇晃着船桨，不过速度渐慢了下来“别人都唤他厉公子”
“厉公子？”苏千瑾疑问，其他几人在旁边仔细听着，未插话
夏侯素在一旁听得没劲，江湖上的英雄人物未断过，可每次都被这些小老百姓们夸大其词，于是就插了一嘴“没准又是从哪个小角落里冒出来的，时间长了又不知死在何人之手了”
“小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此人出现后，也一向是斩杀那些土匪恶霸，还有那些十恶不赦之人，手段也极为残忍，每位死者身上都被刻了一个‘厉’字，大家都唤他厉公子了”老者继续说：“他从不杀老弱病残之人，这点却是和黑暗血煞一样，但就是不知此人是好是坏”
“那您可听说他出自何派？”听他传的神乎，夏侯素懒散的冒出一句
“这个并未听说，不过我们听说此人和黑暗血煞一同并称为‘二鬼’，甚是恐怖”
老人家话尽于此，转过身继续摇桨
只听见船里传出几声听不清的碎语，一直在说着什么
苏千瑾目不转睛的看着萧沐言，忍不住对他上上下下查看了一番，再对比了一下老人家刚才的传闻
“言哥，你之前不是说，你为黑暗血煞时，只杀了整个村子的人么，如今怎么还屠过匪寨？那这个厉公子，他难道比你还要恶毒？”
“恶毒……”他扭头看向她，头晕让他不想多说一个字
“不是，是狠毒，纠正错词”
“什么杀了整个村子的人？”萧陌羽在一旁问
“就是他第一次下山的时候，不是杀了整个村子的人吗？”
苏千瑾还和他解释，当时是他亲口告诉她的，说黑暗血煞屠杀了整个村子，他还问她，要不要继续找他
她当时听完之后，依旧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怎么可能，师兄，你还干过这事儿？”萧陌羽欲要揭穿他，萧沐言懒得解释，有这一个话痨在这儿，他还不需要解释，萧陌羽想了想，又接着说“你说的应该就是屠匪寨这事儿”
“对啊，还有屠匪寨这事”她扭头又对上萧沐言的视线“你怎么也没有和我说过”
“别说你了，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我都不知道他背着我还杀过无辜老百姓！”萧陌羽抢了萧沐言的话扬言说道“骗你的吧？”
随着萧陌羽这句话，苏千瑾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似在向他质问，说好的坦诚相待，怎么瞒了她这么多事
“什么意思？我那个时候就那么好骗吗？”她疑问，心中生着闷气，撇了个嫌弃的眼神给他
“现在也很好骗……”萧沐言
萧陌羽见这二人真是无语，于是又替他解释“师兄当时喝醉酒，误入了一个什么寨子？忘记了。原是不想这样大开杀戒，谁知他们对他胡搅蛮缠，后来才知道是一帮土匪，事后，他为了赎自己的罪孽，每次在杀人之后都会救一个人，所以江湖人畏惧他的同时，也有很多人是敬佩他的，所以，你说的杀无辜的村民应该就是这件事”
“当时见你贼心不死，索性编造了一个比较可怕的谎言，好让你知难而退，莫要搅进这趟浑水”怕她误会，萧沐言当面解释，若什么都不说，恐怕又会造成上一次的误会和间隙
“这样啊，那好端端的，怎么会喝那么多酒？不是说是醉酒屠匪寨么”
她也好奇，萧沐言做事一向冷静，怎么会偏偏喝酒喝到烂醉如泥，又是什么事，可以让他这样没了分寸
这一问似乎问到了什么致命的问题，萧沐言沉默寡言，就连刚才说话止都止不住的萧陌羽也安静了下来
他浑身不舒服，却又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只当是未用早膳，又练了早功，天气转凉，身体有些不适应罢了，未引起重视，加上靡书这件事，他的心情更是差到了极致
“那日……传来了靡书的噩耗”萧沐言
“靡书？”她不知道这个人，萧沐言没有和她提起过“是……什么人？”
她很少过问他过去的事情，总觉得，那个时候的萧沐言让她感到陌生，他也似乎在逃避些什么
见他不愿说，她也没怎么问
后来想想，哪是他故意隐瞒，而是她从未问过
而靡书这个人，成为了幼时的他，一个不可磨灭的存在
如今照萧陌羽所说，因为他，萧沐言喝酒喝到烂醉如泥，想来这个人，应该对他很重要
萧沐言此时的表情有些凝重
果然，只要涉及到过去，他总是不开心，这也是她不想问的原因之一
见他不在状态，苏千瑾将目光投向萧陌羽，在等他的解释
“他是师兄一个很重要的人，也算是半个师父吧，传授学艺，相依为命”
“嗯，对我有再造之恩”萧沐言接过他的话，萧陌羽这相依为命都用上了，他肯定不能继续听下去了，再说下去，生死相依都出来了
夏侯素在一旁还在想刚才那个第二只“鬼”
凭空冒出个无门无派，还这么有本事的人，此人估计来头不小
“说来也奇怪，那家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们‘二鬼’也是厉害了，如今这个，正巧与你配成双了”夏侯素看向了萧沐言，似乎在示意他什么
苏千瑾瞧出他的意思，故意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就是，这人比程咬金还厉害，直接横空杀出来，不过怎么看你们两个都挺般配……”
她故意这样说，想看看萧沐言是一种什么表情，这一路上他话都极少，似是不想说，她只能故意找乐子想试探他一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者因为什么事而不开心
萧沐言皱起眉，脸上却无半分生气的模样，他伸手摆了摆，要她凑过来
苏千瑾以为他要和她说什么，思量过后直接将耳朵凑了过去
众人以为又要当众吃狗粮，也故意将头别过去
“今晚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到底是咱们俩般配还是我和他般配”萧沐言凑她很近，耳根的哈气让她瞬间红了脸颊，声音很小，恰恰只够她一个人听清楚
苏千瑾苦笑了一声，又小声说了句“哥，我错了”
这男人自从那晚哄了他之后，好似解开了某种封印一般，思想狂妄，却又耐下心来调戏捉弄她
说到这儿，嘴上功夫未讨得好处，今晚上也还不知该如何过，依着他的性子，肯定又会戏耍她
亏她还为他担心，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担心他是不是不开心，因为这句话，她也确认了他可能就是人多不喜欢说话吧，便打消了其他的念头
苏千瑾没再理他，要他好好反省一下，于是转头和夏侯素说着话“姐姐，这鬼……只有他们两个人吗？”
“嗯，他们是这江湖中无人敢与之抗衡的狠角色，恐怕除了你们二人，还真无人敢坐这个位子”夏侯素不慌不忙的解释，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哪怕被怼，她还不忘捉弄他一番
“言哥，我一直以为，你是我认识的人当中，脾气最古怪的一个了，没想到……有人比你道行更高啊～～”苏千瑾
“怎么，我让你失望了？”
“嘿嘿，此言差矣，我之前就没对你抱过希望！”
“……”